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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们谁人想要篡夺这王位?”

他的话语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发了个抖。虽然说国王的权力微乎其微,可是他却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谁也没有想过自己去当这个国王,这将是被千夫所指的。

这样的话语根本没有办法反驳,尤其是这还与违背神明旨意关联在了一起的时候。但是要他们就此服输,也太过艰难,于是有人当即反驳道:“你一个异教徒,凭什么议论光明神?你孱弱胆小,米赫尔元帅说了,你的话是魔鬼的话!”

刘义隆笑道:“如若我的话是魔鬼的话,就说明我说得全然不正确,你们的意思是,阿维斯塔的经典也是错误的了?”

这一下,所有人更是不敢说话了。

反对国王还只是反对世俗的权力,驳斥经典就真的是被神明所背弃的魔鬼了。

几个人脸色大变,这下也都知道了刘义隆不好对付,面面相觑了片刻,才有个人虚张声势道:“你这么爱引用经典,敢不敢去祭司的面前与他们对峙经典的解读?”

“这有何不可?即使是祭司,也要依赖君主的健康长寿,这也是经典中的记载,难道你们真的以为祭司会赞同你们羞辱君主吗?”

“我……”

“如果不知道该怎么敬奉神明,就回去好好洁净自己的身心,看似身份高贵,实则心灵肮脏的人定然是有魔鬼附身的,你们很期待那是你们自己吗?”

几名贵族青年根本不敢再和他说下去了,只怕他再说出什么更严重的罪过,将他们打成了魔鬼一方的人。

于是伊嗣俟目瞪口呆地看着羞辱他的人灰溜溜地就此离开了,待到脚步声远去,四下里只有风声和草木的簌簌声,他才看向了刘义隆。

在惊愕之后,他的心中浮现出一种难言的尴尬。

他没有想到,给他解围的人会是一个看见狮子死亡面色大变的懦夫,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刻站出来,而他最狼狈的一面竟然被这个他最看不起的人看见了。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全然忘记了要说话,然后他便看见这个人笑着睇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转身就往前离开。

这一下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上前两步,道:“等等!”

那人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他。

伊嗣俟又一次卡壳了。他憋得脸色通红,过了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为什么帮我?”

那人静静地看着他,问道:“沙阿觉得呢?”

伊嗣俟问:“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赏赐,要我同意你们的请求,对吗?”

然后他看见那人笑了,他摇了摇头,神色变得柔和。

“一个人的心地好坏,不应该因为他的父祖做过什么而决定。”

“啊?”

“这是我的看法,我觉得他们说你说得没道理,所以就去反驳了。”那人耐心道:“我随手为之,你不必在意,我没有想向你恳求什么,也没有想过让你就此答应我的请求,如果是那样,岂不是太过辱没我想要帮你的本心了。”

伊嗣俟勉强咽下了一口唾沫。

“可我是国王,我不需要你——”他强自镇定道。

那人闻言,一时间失笑,他摇了摇头,道:“不论是国王还是庶民,谁都有为难之时,你若是因此能体谅他人的难处,那才是我想要看到的。”

他似乎无意再和他多谈,竟就这样转头离开了,只留下伊嗣俟站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念头:难道在这个人眼里,他和庶民竟然没什么两样吗?

?

不得不说,对于自己被一个敌国使臣,还是一个他最看不起的弱者帮助这件事,伊嗣俟心中是纠结不已的。他既恼怒于对方无视了他身为国王的威严,擅自替他解围,又羞耻于对方竟然看到了他最难堪的一面。

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后,他竟然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他很想传召这个人,一遍一遍地和他强调自己并没有那样软弱,根本不需要他多余的善心,但他挫败地发现如果他这样做,会显得他没有国王的风度,又格外地神经质。他强迫自己忘掉这件事。

但他传召来舞女,观赏了一番歌舞之后,在后半夜,他走出宫殿,抬头就看见了天上的明月。

他意识到了,就像阿维斯塔所说,月有盈亏,而他的心也有开怀和忧郁。

现在他很忧郁,他再次想起了那个人给他解围时那番精彩的言论。

伊嗣俟没有想过会有人这样评判他的失败。对于任何一个马兹达教的教徒而言,失败都是魔鬼注视的产物,白天总是伴随黑夜,就像魔鬼总是尾随善神,但如果一切都是高高在上的最初之神的意志,那他的失败似乎竟然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如果它并不是出自一个异教徒之口,如果那不是在他最难堪的场面之下进入他的耳朵……

伊嗣俟粗重地喘息了几下,返回了宫殿中。

他喊来了侍者。

这些时日,对于宫殿的客人,几乎都是这些侍者在做安排,他让最常去嚈哒使臣那里的侍者过来,开始询问起了两位使者的细节。

侍者以为国王要询问那位勇士的事迹,于是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那位勇者,他一顿饭能吃一整只羊,每天要吃三顿,我曾见到他在院落中打拳,一拳就能击碎一棵小树,今日他去找了火庙的祭司卡提尔,他们站在水井旁边说的话,我并没有听见……”

伊嗣俟打断了他的话,“另外一个人呢?”

侍者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伊嗣俟。

“那个瘦弱的。”伊嗣俟不情不愿地补充了一句。

侍者这才反应过来,撇了撇嘴,道:“那个人饭量很小,平日里只吃蔬菜,像柔弱的兔子一样,总是在房间里不出来,我们也没有留意过他在干什么。”

伊嗣俟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心想,也许他只是在看书——今天他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这个人手上的书卷。

他沉默了片刻,问道:“他会和你们闲聊吗?”

“这怎么会呢,他的巴列维语又不好,我们说什么,他能听得懂吗?”

但是这个人能和米赫尔相争,不相上下,又能巧妙地替他解围,恩威并施。

“哦,对了,他身体很脆弱,我听见他经常在咳嗽。这么孱弱的人,定然是魔鬼缠身,只怕医生都难以治好他。”

伊嗣俟恍惚间想了起来,那个人的身上穿着很厚重的衣服,看起来不像是在正午,甚至像是在夜晚的时候来到室外,他的脸色确实不是很好看,的确是久病的样子。

他默然半晌,没说什么,挥了挥手便让侍从下去了。

等到室内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在羊毛的赤色地毯上转了一圈。而后他仰面躺倒在了地毯上,彩色的菱形缠枝花纹铺满了视线,窗外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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