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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好,好不容易来到异乡,他一定也想好好出去看一看,却愿意为了他而迁就自己。他是不愿意看到他这样的。
罢了,反正刘义隆心中有他,他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这样想着,他到底还是答应了让刘义隆出去。
话虽如此,今天一整天他还是满腹的不爽,以至于刘义隆回来,他根本摆不出好脸色。
刘义隆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郁闷什么了。
这个人到底还是在意的,虽然放了他出去玩,但是只怕他心中就是不开心,故而表现在脸上,就特别明显。
他想到了答应了伊嗣俟的事,心中一时间觉得想要安抚好这个人,只怕是难上加难,但是再难也不能不做,他只能无奈地笑了笑,来到拓跋焘身边坐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护身符,放到了案上,推到了拓跋焘面前。
这是一枚牛首权杖,是米赫尔神战胜怪物阿扎达克的象征,这也是米赫拉甘节中最常见的护身符。
“给你的。”
拓跋焘的脸色依旧阴沉,他扫了一眼护身符,竟也没细看,飞快地将它拽走收进了怀中。
刘义隆无奈道:“你不仔细看一看吗?”
拓跋焘道:“这又有什么好看的?”
刘义隆轻轻笑了一下。
“我特意让马兹达克穆护替我刻了你的名字。”
拓跋焘闷闷地道:“所以你出去这么长时间,就给我带回来一个这个。”
刘义隆认真道:“我不信仰马兹达教,只是想到米赫尔是保佑身体健康的神明,便还是带了这个给你。”
拓跋焘不吭声,其实他是不想生刘义隆的气的,他心中倒觉得,这份平安康健,他应该求给他自己。
“哦,还有这个,”刘义隆又从怀里取出一个榅桲,“按照埃兰人的习俗,米赫拉甘节要互赠礼物,将钱币塞进水果里乃是一种祝福,你……”
拓跋焘劈手抢了过来,放进嘴里就啃了一口,咀嚼了两下,呸地一声吐在了案上的银盘里,道:“怎么味道像木屑?”
刘义隆哭笑不得,“这可不是用来吃的。”
“那有什么!”拓跋焘满不在乎道,“我上辈子还在建康城下吃了你送来的黄甘呢。”
他的话音落下,两人同时静默了下来。
片刻后,刘义隆低声问道:“你……还生气吗?”
拓跋焘捏着榅桲,低头看了看,又抬头扫了刘义隆一眼。
他忽然匆匆忙忙跳起来冲出了房间,不片刻后又匆匆忙忙回来,将一只柠檬递给了刘义隆,道:“既然是保佑身体康健的神明,那我倒也可以拜一拜他,让他把祝福也送给你。”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欢笑,但是目光极为专注地看着他,刘义隆心跳漏了一拍,到底还是强作镇定地接过了柠檬,道:“你——”
“我没有生你的气。”拓跋焘道。
刘义隆默默看着他,又低头注视着那枚塞进了钱币的柠檬。
“我知道你想要出去看祭典,我不愿你不高兴,其实你只要开心,我也没什么可生气的……我只是有些懊恼而已。”
“懊恼什么?”
“让你开心的不是我。”拓跋焘低声道。
刘义隆一怔,再次抬头望向了他。
他想过如果祭典上陪着他的人是拓跋焘,他会怎么样,一定会非常快慰,这正是他所期盼的——在异国他乡,见到不一样的风景,而身边有他的爱人。
其实没能让拓跋焘一起去,他心中也有遗憾,只是伊嗣俟当时看起来实在可怜,他到底还是不忍心罢了。
“我没办法拒绝国王的恳求……”
“我知道,你就是那样的人,你如果对他也能狠下心来,那你就不是你了。”
刘义隆叹了口气,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再隐瞒拓跋焘了,当即开口道:“他邀请我明天单独和他出去,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他……当时就像是在哀求,还说只有一天,所以我答应了他。”
他心中有些忐忑,他觉得拓跋焘也许会勃然大怒,也许会一言不发地离开,但这是他所爱之人,他实在没有必要在他面前遮掩自己的困惑和不安。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拓跋焘冷静地听着,片刻后他摇了摇头。
“你觉得我会生气?”
“我时常克制不住自己,我也不想这样,但是莫名其妙地就会……”
拓跋焘哂笑了一下,“那不是很好。”
“啊?”
“你只是在做自己而已,哪算得上什么莫名其妙,难道你狠下心拒绝了他,我会很开心看着你变得像我一样冷血无情吗?这对你来说比无形的责任要好上很多,我希望你多多接触这些真实的东西。”
刘义隆一时间哽住了。
片刻后他无奈道:“那也……不能这样心软。”
拓跋焘不以为然道:“这算什么,你以前总是忧愁那些琐碎的规矩,到了如今,早就该随心所欲一些了,心软才好,感情充沛些,你也能忘记烦恼,你尽管放心大胆去,有什么事我替你兜着,你别害怕。”
刘义隆想说他其实最害怕的是他生气,但是听到他这样说,他的心中却意外地地放松了下来。很难说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是他体会到了安全和稳定,而不是动荡不安的愧疚。
“不过,看来他也忍不住了。”拓跋焘忽然笑了。
“什么?”刘义隆愣了一下。
拓跋焘却答非所问地道:“其实你不应该对他那么宽容的。”
刘义隆有些困惑,“国王他没有什么坏心,若是有,我也不会帮助他,你为什么这么说?”
拓跋焘无奈地笑了一下,事实上,早在刘义隆决定要帮波斯国王的时候,拓跋焘就已经看出来了,那个人只怕对刘义隆的心思不单纯,到了处置斯罗什的那一次,他看到国王看刘义隆的眼神,和他们在一起亲密的动作的时候,心中更加确信了这点。
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同刘义隆开口。
他的这个爱人看起来细腻又敏感,但是在事关他自己感情的事情上,简直是黏黏糊糊又迟钝犹疑,当初他向他袒露情意,他竟然还要犹豫那么久,才想明白他们是彼此相爱的,到了现在,国王的表现已经这样明显,他竟然一点都察觉不到,拓跋焘心中竟生出了一丝好笑。
他叹息了一声,认真道:“你有没有想过,他其实不一定是那么单纯的人?”
刘义隆微微怔住。
“他的确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质朴,可是再质朴的人也有本能,若是遇到了他无法放弃的事物,本能会让他抓住他所以为的一线生机。”
刘义隆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拓跋焘抬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忽然伸出了手,将他的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