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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认可他的权力和义务与他等同。

伊嗣俟笑了一声,“我没有那样想过。”

“那你……”

“只此一次。”伊嗣俟轻轻道,“我想给自己的不甘心一个交代,这一次之后,你的去留任你决定。”

刘义隆站起了身,他踯躅地看着伊嗣俟,最后迟疑着开了口,“沙阿,你不应该这样,我是个异乡人,你不应该为了我,这样轻视自己的权力,爱情对你来说——”

“爱情确实不能决定我人生的成功和失败,也不会限制住我们之间的一切,”伊嗣俟打断了刘义隆的话,他看着刘义隆,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它是这样美好,我不忍心它就这样草草结束,为了更强大的自己,而被扔进软弱的垃圾堆。刘,这是你对我说过的话,软弱并不可耻。”

刘义隆沉默了下来,他嗫嚅着嘴唇,良久没能开口。

伊嗣俟看着他笑,“所以我想亲手为你戴上它,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就当作是我软弱的幻想也好,当作是我狂妄的梦境也好……仅此一次,让我再任性一下。”

刘义隆低下头看了看书案上的字,最后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说话,伊嗣俟却领会到了他的意图。他捧起了那顶冠冕,来到了刘义隆身边。他先将冠取来,轻柔地固定在了他的头上,在宝光的映衬之下,他颤抖的手又将冕放在了刘义隆的头上,用金属钗固定好。

他用视线描摹着这顶冠冕在刘义隆头上的样子,它明明与这个人的装扮格格不入,可他的目光却近乎虔诚,仿佛眼前的人就是他的神明。

刘义隆所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将国王的日常冠冕给他戴上,还有一个含义,他想要将自己的生活全部分享给这个人。

他愿意为了他分出他的权力,他愿意在成为一个好国王的同时与他的爱人共享权柄。他没能实现这个最简单的愿望,他只能沉默地看着命运将这份情意随意地撕碎分食。

但他想要给他的爱情一个结局。

只有他能给自己的爱情一个结局,只有他能够珍重自己的这份爱。

他后退了两步,默默望过去,刘义隆依旧闭着眼睛,没有看他,伊嗣俟强撑着笑了一声,道:“我去看一看他们有没有准备晚饭,你……你稍等我一会儿。”

他不敢再去看刘义隆的样子,他只怕他再看下去,会忍不住违背所有的原则和自律,想要疯狂地将他留下来,他只能像逃难一样,匆匆出了殿宇,仰头望着天空中的星辰,感受着它们的冷光冲洗他灵魂的寒凉。

他在风中被吹了很久。

直到侍者们见到了孤身一人的国王,疑惑地上前询问他有什么事情,伊嗣俟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他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退下,他转身走进了殿宇里。

然后他看见了,殿中早已空无一人,而那顶冠冕……被孤零零地放在了他的王座之上,家徽冲着他,明亮璀璨。

那个人终于还是没能被他的爱留住。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失败.jpg

第348章 番外 星汉西流(四十三)

黑夜温柔地铺下了它的衣襟,星星便是其上闪闪发亮的银线。

往回走着的时候,刘义隆的脚步并不很快。

他提着灯,专注地望着前方的道路,摇晃的火焰映得他的面容一明一灭,那上面没有什么表情。

道路被花岗岩铺得平平整整,这个时间,也只有他在路上行走着,漫长的路远远蔓延开,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刘义隆在想国王的事。

早在答应要教导国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必将和这个人有更深的联系和交集,它不一定很漫长,但是一定会很铭心刻骨。他其实预料到了国王也许会克制不住自己,他也做好了准备,随时让拓跋焘带他离开,但是国王的确还爱着他,却并没有勉强他。

他温和又克制,爱得纯粹又孤注一掷。

事实上,刘义隆从来没有如此坚决拒绝过一个真诚地爱他的人。

他向来不是无情的,无论是谁,对他表达了依恋,他都会至少分给对方一丝注意力,他包容着所有人,照顾着所有人,兄弟、妃嫔、臣子……有的人得意洋洋,有的人战战兢兢,但他没有让自己亏待过任何人。

可是面对伊嗣俟,他拒绝得如此坚定,他以为那是因为他害怕对方得寸进尺,最终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不是因为害怕他自己受到伤害,是害怕对方偏离了他人生的轨迹,毁了一整个国家。

但事到如今,当他发现那个人已经能够成熟地面对一切,短短的半个月,他成长了这么多的时候,他却还在拒绝他。

伊嗣俟说,如果他愿意戴上那顶冠冕,他就答应借兵,可其实刘义隆心中是不愿的,他只是出于种种顾虑,并没有反对。

可这件事本身却让他感到自己辜负了什么。

道路就在这漫无目的的思绪之中到了尽头。刘义隆远远地看见,院子中亮着灯火。

他慢慢走了过去,院中传来了破风声,他举起了灯,然后看清楚了。

拓跋焘在院中正打着一套拳。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势大力沉,根本没有因为刘义隆的到来受到干扰,刘义隆于是就这么站在院门口看他打拳,一招一式之中,他的肢体看起来格外舒展。

不过半刻钟,拓跋焘打完了一套拳法,收势之后,他笑着看向刘义隆,“你回来啦!”

这一瞬间,不知为何,刘义隆忽然觉得,他其实应该那样直接地拒绝国王。

他提灯迎着拓跋焘的目光走过去,他以为自己会把灯扔到一边,伸手去抱他,可他只是问出了一句话,“你吃了晚饭吗?”

“没有!”拓跋焘愉快地道,“我等你回来。”

刘义隆微微笑了。

两个人一起肩并肩进入了房间,案上还微温的食物正散发着香气,刘义隆用指节试了试温度,就要去叫侍者过来再热一下肉食,拓跋焘却大大咧咧地摆手,“何用这么麻烦?”

“肉食油脂多,若是不加热,冷的脂膏吃进去只怕不好克化……”

拓跋焘哈哈笑道:“何至于此,我惯来这么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行!”刘义隆认真地摇头。

拓跋焘睁大眼睛瞪他,好半晌,他颓然道:“我多喝热水还不行吗?”

刘义隆道:“那要多饮一些。”

“好吧,你说了算。”拓跋焘撇了撇嘴,用这句话给一番讨价还价作为结束。

两人按照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这一餐饭,拓跋焘喊来了侍者,将食具撤了下去,然后在屋中又点亮了一盏灯,磨磨蹭蹭坐到了刘义隆的对面,两人对着烛光闲聊了起来。

“今天怎么样?你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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