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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字幕,忘记问问汤骏年听英语有没有障碍了。
她赶紧暂停问:“是不是还是换中文比较好?”
“不用,能听懂。我现在也经常听英文广播。”
“BBC那种吗……?”虞谷秋没概念, 想起他之前经常吃饭的时候带有线耳机在听,“是你吃饭之前耳机里听的那个?”
“嗯, 上学的时候要看很多英文文献, 后来看不了了,需要听,我就经常听广播培养语感, 不然听起来很吃力。”
虞谷秋忍不住说:“所以你还保留着那个时候的习惯。”
他语气一顿:“那怎么了?”
“你真的不考虑再开个播客重操旧业吗?”
汤骏年纠正她:“这个旧业我就没开始过。”
“那现在开始也不晚?”虞谷秋怂恿说,“反正你空余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开个播客尝试一下没什么压力。很久没接触天文也没什么,播客也不是什么特别专业的天文平台,分享点皮毛就够了!”
他冷淡道:“我没什么空余的时候。”
“骗人,你现在不就在和我看电影?”
“……”
“我说真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就算你说的分享不需要太高超的知识储备,但播客本身不是那么简单的。”汤骏年终于不再像上次那样把话聊死,迟疑着说,“我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
“没有经验就学嘛,你多听听现在大家的播客,五花八门的都有,慢慢的你会找到你想要和大家交流的方式。”
他沉思着,似乎真的在考虑她的建议,最后却还是摇摇头。
“不,还是算了。”
虞谷秋却看出汤骏年神色的松动,就差一把推力,鼓劲道:“我还是那句话,你有想看的欲望就去看,有想要开播客的想法就去开,你到现在一直都在体验浪费自己的人生,是时候体验一把不一样的了。”
很长的沉默,汤骏年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评价道:“我觉得你或许更适合当销售,总能三言两语把人说动。”
虞谷秋当下高兴地快跳起来:“这意思是不是你被我说动了?”
他下意识反驳:“不是。”想了想又改口,“我是说不知道。”
“如果是不知道,那就不如试一下。最坏的结果就是没有人听而已嘛。”
汤骏年正想说这个结果难道不使人灰心吗,虞谷秋就突然自说自话地反驳了自己。
“不对,不会没有人听。我忘了把我自己数上去了,这样算至少总会有一个人。”她拍拍自己,“我在听。”
她的声音像一阵轻烟,缠绕在锅的热气中送向他,可是那种想要令人眨眼的难受却不见了。反而是热气的那种湿润与充盈让他的面庞得以呼吸。
汤骏年抬起手拿筷子在锅中匆忙地拨了两下,才意识到食材仍未下锅。
“水又要烧干了。”他轻抿住嘴唇,轻轻催促。
*
又加了一轮水,食材终于下锅,电影也终于拖拉开场。
笔记本支在另一张椅子上,加了很多书叠起高度对上虞谷秋坐着的视线,因为桌子不够大,放太远不够,放太近又被火锅雾气熏得屏幕上朦朦胧胧,最后就成了这样。
虞谷秋看着看着就走神,也许是这部电影总归不合胃口,是这个观影环境总归有些潦草,也许……她脑子里想了一圈借口,最终还是承认,其实不过是自己一直忍不住去注意汤骏年。
她怕他对不上号,所以每过一小会儿就时不时插嘴两句,屋子里就听到她像小蜜蜂一样嗡嗡嗡的碎碎念。
说着说着,她又刻意减少自己说话的频率。
这样会不会觉得很吵?她正担心着,面前推过来一杯蜂蜜水。
“这样解说很累吧?”他的担心和她截然相反,“我知道我的请求有点任性。”
他误以为她是感觉到累了,或者不乐意。
虞谷秋摸着杯壁,心脏又被不经意地触碰,真正任性的人哪会察觉到自己的任性。任性这两个字也许是为过分懂事的人发明的,被人一说不许任性就迅速瘪下去的性子,就像是在店门口用来迎宾的长条气球,可以被随意的一阵风捶打,身体咬着牙膨胀着,里头却是空心。
“没关系,你可以对我任性。”
意识到的时候,虞谷秋已经脱口而出了。
她当即不好意思地拿起水杯吨吨灌水,喝太急又猛猛呛出声,以致汤骏年还没消化好就手忙脚乱地递纸巾,混乱中他把她随手放在桌边缘的影碟盘扫到地上,桌下的飞飞被这动静一惊嗷地一声蹿出老远,电影里的两个人跳下火车。
虞谷秋目睹这一切,实在没忍住笑出声,一边呛一边笑,这让焦头烂额的汤骏年懵下来,不知道到底该顾哪头,最后干脆两手一摊,索性也跟着笑了。
在两人都没注意到的间隙,电脑里一阵吉他前奏响起。
汤骏年敏感地偏头,说了一声:“来了。”
虞谷秋看向屏幕,才意识到是汤骏年之前提过的那个片段来了。
唱片悠悠地转着,“come here、come here”,暧昧中的两个人,他们的目光来来往往地互相捉迷藏,又渴望被对方抓到。
若是放在之前,这确实是会让虞谷秋看了感觉心跳加速的片段。高中时代她曾有过数次这样偷看汤骏年的时候,在他发现之前就迅速地转开视线,然后开始幻想——他的目光是不是也会在她身上逗留一秒。
然后她又扯远地想,当时的幻想在如今看来并不是幻想,而是大概真的在某一刻实现过。他的的确确看向过她,在她调转视线之后。只不过他们不是电影中的主角,没有导演为他们制造紧密的唱片店,让两人的心意能够轻易被捕捉。他们的视线或许隔着熙攘的操场,数个同学,让人眯着眼流汗的太阳。在沉闷无聊的日常里,两道目光就被轻易忽视掉了。而数年之后,他们之间终于没了那些阻碍,他却已经无法再捕捉她的目光。人生中为什么总是塞满这样让人毫无办法的时刻?
她看向此时正认真看着电脑屏幕的他,他的脑袋对准电脑的方向,认真地“看”着。
他现在在想什么呢?是也在回忆高中的那个时候,还是在想着,再也没办法和喜欢的人进行目光的捉迷藏。如果眼睛是爱人的第二种语言,那么他已经遗忘要怎么说了,也听不懂。
可好在,他们还有另一种语言。
于是,汤骏年听到虞谷秋说:“果然是上个世纪的电影,有点老套了。”
他疑惑:“有吗?”
“要是放到现在,如果我是导演,我会拍另外一种两个人的目光交流……一个看得见,另一个看不见。他们面对面坐着,吃着火锅,电脑里放着同样一首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