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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累。”说着复又笑笑,“高尚书方才说到哪儿了?倘若今年收成如旧,该是如何?”

他话题变得这样快,高尚书好悬没反应过来,咳了一声,忙道:“哦……臣仔细算过,倘使今秋收成尚可,且无蝗灾、雪灾这般需要拨粮的灾祸,大偃当能无虞。只是……”

他神色沉郁,卫湘美眸一转,拽了拽楚元煜的衣袖,轻道:“万里江山,天灾难以避免,陛下不能赌不出事呀!”

她口吻娇俏,又压低着声,只像与夫君说小话,实则声音也没低到让旁人听不见。便见高尚书一怔,不无矛盾地哑了哑,终是只得说:“睿妃娘娘所言极是。”

卫湘得了这句认可,衔笑朝他颔了颔首。

其实她自知这等明面上的道理,先前也必定有人说过,由她再说一遍根本无关痛痒。倒是楚元煜为此记了仇,等到朝臣们退出紫宸殿,他便紧皱着眉斜过来一眼,轻笑:“朕处处护着你,你倒帮上高尚书了?可还记得,早几日前你也还是主战的。”

卫湘鼓了鼓嘴,毫不心虚地回视:“陛下此言差矣,臣妾才不管什么主战主和,只计较如何对陛下好。”她边说边自绣墩上起身,也不问他愿不愿意,霸道地挪到他膝头去坐,“况且尚书大人明摆着不喜臣妾坐在这里呢,臣妾捧他一句……陛下瞧,往后他不就不再抱怨臣妾什么了?”

楚元煜起先一怔,继而失笑:“小狐狸,敢这样戏弄尚书。”

卫湘低眉抿唇:“这岂是戏弄?臣妾敬重高尚书,所以想这样让他知晓,臣妾并无坏心。”说着话锋一转,“不过臣妾适才刚出慈寿宫,就见张为礼来传,不知陛下何事?”

“哦,是有事。”楚元煜一叹,大有些无奈,“你既是从慈寿宫出来,该是听说了太妃为文妃和凝婕妤请封的事。”

卫湘点点头:“太妃下旨的时候臣妾正陪太妃一同用膳呢。”

“朕原先许过你宸妃之位。”他轻声道,“按理说既然加封她们,就该连你一同加封……但边关如此,一应册封的庆贺事宜都只得从简,朕不愿这样委屈你,所以想想还是容后再说吧。”

他揽着她的腰,恳切地望着她道:“你别怪朕。”

第173章 双簧 “诺,臣妾知道该如何做了。”……

这种事他本不必同她解释。皇帝加封妃嫔乃是恩赏, 素来只有得了加封的妃嫔感激涕零,没有不得加封就心存怨怼的道理。

更何况今日之事背后还有他喜恶之外更复杂的缘故,若她不曾洞悉那个缘故, 他不同她解释, 便反倒更能达成他所愿。

现下她这样同她解释, 就如她先前所想的那样:他愈发将她当个人看了。

卫湘淡然笑道:“陛下知道, 臣妾本也没有那么在意位份, 至于陛下提起的庆贺事宜……臣妾倒很喜欢热闹,缓缓也好。况且文姐姐和凝姐姐都打理着宫务, 位份高些也是应当的,若真让臣妾说点什么, 臣妾只觉得凝姐姐少说也该封到妃位才是,没道理比臣妾低的。”

楚元煜闻言松了口气, 遂顺着她的话说:“主位宫嫔不好这样越级晋封。你与凝婕妤交好, 朕也知道,等过些时日再晋她便是。倒是文妃晋至从一品丽字,丽充华的封号就要避一避, 朕想着先晋丽充华为婕妤,顺势让礼部另拟封号给她。”

实则换封号也不必这样麻烦,不过他一句话的事罢了。他这样做, 无非是因驳了她再晋凝婕妤的提议,又知道丽充华也与她交好,便借这个由头来哄她。

卫湘顿时眉开眼笑,起身喜滋滋地朝他一福:“臣妾代丽姐姐谢陛下!”

礼罢她又坐回去,心下窃笑着想:这其中还有个好笑的地方,只怕他自己也没留意。

那就是……他说什么“主位宫嫔不好越级晋封”?她生下一双皇子公主那日,可是从正四品贵姬直接越至正二品妃的。诚然诞育皇嗣有功是极好的说辞, 但真正的因由谁又不知晓呢?左不过是知他心意已决,又有这漂亮的“说辞”在,便也没人说什么罢了。

而若他想直接将凝婕妤抬到妃位,执掌六宫之权也同样是个足够漂亮的说辞,他却在此时无比自然地谈论起规矩来,好像从前为她一再破例的不是他似的。

卫湘边想边伏进他的怀里,抬眸看了看他,仰首在他下颌上落了一吻。楚元煜低笑一声,垂首望着她,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忽见她低头喟叹,眉目间隐有愁绪,忙问:“怎么了,叹什么气?”

卫湘又叹了一声,方开口道:“这点位份的事,臣妾并不在意。只是……”她摇摇头,“臣妾只怕谆太妃也为边关之事忧心,病急乱投医。若说惹什么乱子倒也不会,太妃久经世事必有分寸,轮不着臣妾置喙。可她抱病已久,臣妾只怕她这般操劳再伤了身子。偏偏太妃的那些打算未曾与臣妾直说,臣妾也不好明着劝她了。”

她说这话时始终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神情,果见他神色闪烁,心虚可见一斑。

但他稳住得也快,转而含笑问她:“何出此言?太妃说什么了?”

卫湘环着他的脖颈,借力直了直身,脸上也正色道:“臣妾知晓太妃素不喜清淑妃,但先前也总能井水不犯河水。近来太妃为着清淑妃的事竟是有些急了,话里话外盼着臣妾与清淑妃一较高下。虽说后位空悬,太妃或当真不肯清淑妃入主中宫算得个缘故,但臣妾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太妃醉翁之意不在酒……突然加封文妃与凝婕妤亦显出这个因由——恐怕太妃实是想拿后位相要,逼着张家好好出力呢。”

她这话说得很是冒险,只是在后宫里冒险实在不稀奇,只要值得便是了。

只见楚元煜眉心倏皱:“不许这样揣摩太妃的心思。”

卫湘抿唇,不慌不忙地问:“陛下觉得臣妾所言没道理?”

心里复又笑了声,暗想:果然是一出母子双簧!

在他们这样的身份上,谁坐后位也没那么要紧,至少不会比国事更要紧。现今这个局面,为着眼下让张家好好出力也好、为着来日充盈国库也罢,让张家上心才是最要紧的。

是以在这件事上,她与清淑妃都是“外人”,唯有他们母子才是“自己人”。区别只在于谆太妃一心想推她去做让清淑妃心急的事,他还愿意多顾及她三分、多哄着她一些。

现如今她将这层算计戳破,但只当是谆太妃一个人的心思,绝口不提他也是同样的打算,便是想将自己也归进这个“自己人”里去,少说也要在他这边成为“自己人”,这实在是值得赌的。

楚元煜沉吟良久,终是一喟,模棱两可道:“朕会问问太妃。”

卫湘又说:“若太妃真有此意,臣妾可该听她的?”她思索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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