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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中隐含着笑:“太妃懿旨并各处近前侍奉的宫人观刑, 咱家岂能不来?”
“是……”掌刑的低眉顺眼地应了,转而迅速递了眼色出去。旁边无事的两名小宦官忙去屋里搬了张椅子出来, 置于廊前正中, 容承渊信步上前落座,转而又有个小宦官毕恭毕敬地奉了茶来。
他接过茶盏,也无意喝, 无所事事地拈着盏盖上的瓷卯,打量着被按在地上的思蓉,扬音笑问:“堵她的嘴做什么?都是宫里的老人了, 想来明白规矩。”
容承渊所谓的“规矩”,是指宫人受罚不准叫嚷哭喊。这是一入宫就要学会的,倘若学不会,自有一次次的重罚让人长记性。熬到当了掌事的人,早就将这规矩烙在了骨血里。
却见那掌刑的神情一紧,凑近了两步,将声音压得极低:“这位女官是长秋宫出来的, 性子高傲些……话也多些。”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容承渊觑他一眼,像没听懂这话,笑道:“人之将死,总不免有些遗言要说,你由着她说便是了,这般堵了嘴忒没人性。”语毕复又睇了眼思蓉,“去吧。”
侍奉在侧的阁天路马上上前,取了塞在思蓉嘴里的帕子。
思蓉深吸气,缓了一缓,旋即便是破口大骂:“闵昭媛、睿宸妃……你们这些蛊惑圣心的狐媚子!”
院中近百名宫人无不脸色大变,那掌刑的更是膝头一软,险些跌跪下去。
他噤若寒蝉地看向容承渊,但见容承渊只是眸光隐有一凛,并未开口。
他不开口,一众宫人谁也不敢妄言,只得悬着一颗心静听。
思蓉咬牙切齿:“皇后娘娘对陛下一心一意、对谆太妃至顺至孝!都是……都是你们这些贱人乱嚼舌根!”
下一句更是直冲容承渊而去:“容承渊!你身在御前却居心叵测,当皇后娘娘不知道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谁不知你与睿宸妃的勾当!你将睿宸妃送上龙榻蛊惑圣心,你不得好死!”
众宫人无不窒息,不敢看容承渊一眼,沉默而又整齐地都跪下去。
容承渊面上毫无恼色,连那一丁点凛意也淡去了,悠然吩咐:“怨不得要堵上嘴,原是失心疯了……唉,那还是再堵上吧。”
阁天路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几步跑上前,又用那帕子堵思蓉的嘴。 W?a?n?g?阯?f?a?B?u?y?e????????????n???〇????⑤?????ō??
思蓉奋力躲着他,愤恨地叫嚷:“太妃、太妃明鉴!皇后娘娘是真心孝顺您的!陛下……嫔妃们,不过曲意逢……”
喊到一半,阁天路终是捏住她的下颌,将那帕子塞了进去。
容承渊目光左右一转,懒洋洋地缓了口气:“真是一张惹是生非的嘴,真话假话掺着说,很会将白的污成黑的。幸亏陛下圣明,早便赞过睿宸妃忠君,否则真是挡不住你泼这等污水。”
他说罢顿了顿,复又言道:“至于旁的话——”他瞧了眼满院瑟瑟发抖的宫人,“诸位都是宫里有头有脸的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是都知道分寸。这些话不仅会给皇后娘娘招祸,若传到各宫,主子们更是心里都要有一根刺,你们自个儿掂量清楚。”
“诺……”宫人们应得稀稀拉拉。
一些吓得发蒙的一时间犹在揣摩容承渊的心思,反应快的已琢磨清楚了:思蓉那话将宫中嫔妃尽骂成了狐狸精,当然会在主子们心里插一根刺。可容承渊与皇后素日的不睦宫中也多有耳闻,这一根刺插下去想是正好。
又何况……
若他们不够忠心,便可只管顺应容承渊的意思;而若忠心,知晓在中宫皇后眼中嫔妃们都是这般,他们也自当让主子心里有数,日后多几分提防。
那些话可都是思蓉亲口喊出来的,思蓉是皇后跟前最得脸的宫女,她嚷出来的话当然是皇后的意思!
思蓉也听懂了容承渊话中的暗示,不住地呜咽着想要辩解,但被堵着嘴,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还等什么呢?”容承渊扫一眼掌刑宦官,“谆太妃金口玉言要她的命,还不赶紧?”
“是、是……”掌刑宦官忙定住心神,挥手示意手下行刑。想着思蓉适才骂容承渊的那些话,容承渊不必做什么吩咐,他们也知道思蓉得吃尽苦头才能断气。
于是这场酷刑便持续了足有半个多时辰,其间思蓉昏死过,若依着常理,杖毙总归是要将人打死,况且又不是审讯,昏过去也不碍什么事。可这会儿,他们都直到得思蓉叫醒。
思蓉在断气之前便这样在昏了醒、醒了昏之间往复了四回,长秋宫那边前来观刑的宫人都与她相熟,有两个宫女见此情形直吓得晕了,容承渊倒无意为难她们,只让人把她们送回长秋宫去。
翌日天明时分,宣政殿还上着早朝,这些经过就连带着思蓉那些唾骂都已在六宫传开了,临照宫这边,容承渊亲自来给卫湘讲这场戏,连着一刻之前最新的后文一并说了:“适才陛下还不及去上朝,皇后就到紫宸殿请罪去了,说自己疏于管教,触怒了谆太妃。”
卫湘听得心情甚好,笑问:“陛下怎么说?”
容承渊一哂:“你说呢?”
卫湘了然:“想是并无责备,反倒宽慰了皇后许多,罪责一应由思蓉背着,带到阴曹地府里去了。”
第191章 周全 “臣妾与陛下慢慢说。”
容承渊垂眸:“宸妃娘娘如今是越来越知晓圣心了。不错, 正是如此。”
这话之后容承渊安静下来,他心绪复杂,便看着卫湘, 见她也沉吟不语, 不知她是否因他这话心绪也有些复杂。
他因而便想说些别的打一打岔, 外殿恰在此时传来孩子的哭声, 是皇次子恒泽的声音, 应是两个孩子玩闹得急了。
容承渊就想吩咐宫人将皇子公主都抱进来,却在此时听得卫湘一笑:“陛下不怪罪倒是也好, 这样她便更有底气相信那份青梅竹马的情谊。若太妃也怪她、陛下也怪她,一举打得她一蹶不振, 日后倒没趣了。”
原来只是在掂量这个。
容承渊挑眉,平心静气地笑道:“娘娘所言甚是。”
是以这件事就此翻了篇,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又两日后过了端午, 天气骤然热了,皇帝顾着谆太妃的病,今年本不欲长途跋涉地去行宫避暑, 然而这般热起来谆太妃却成了最先受不住的一个。皇帝与几名御医、太医仔细议过,终是觉得行宫凉爽,对太妃养病大有益处, 虽路上难免颠簸,也好过在宫中这般熬着暑气。
他拿定主意的时候,卫湘恰在端和殿里侍疾,她一边喂谆太妃服药一边听楚元煜温声与谆太妃禀话,隐隐听出他只打算点皇后与几名高位嫔妃同去,她心下思量一番,待他说罢, 笑道:“臣妾也觉麟山行宫是个好地方,不仅夏时凉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