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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非立那一位为皇后呢?”
这般疑问很快就在闲言碎语里得出了结论,越是身份卑微的宫人越坚信卫湘做不得皇后只因她输在了出身上,皇后不过是蒙了祖辈的荫,自己实在没什么德行。
这种议论,皇后自然是会听说的,只是她表面不曾显露什么,卫湘也不知她心下是什么反应。
一日,卫湘上午携两个孩子同去陪伴谆太妃,午后一同用完膳才退出来。因谆太妃要午睡,闵昭媛便想出去散一散心,二人结伴同行,闵昭媛感慨不已:“太妃为我修建的道观已然动工,户部嫌费钱,颇有微词,我与陛下都瞒着太妃,可太妃听说了,竟将几个户部官喊来怒斥……我在她身边十几年,从未见过她这样。”
卫湘听得心生疑虑,但不好与闵昭媛说,便只笑叹:“太妃无亲生子女,陛下这个养子已坐拥天下,唯姐姐让她忧心,她自然要为姐姐做足打算。”
闵昭媛又叹一声,正要再说什么,忽闻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咒骂,两人相视一望,都下意识地屏息侧耳倾听,只听那边尖刻地说着些什么“做这副样子给谁看”“谁不知你们的狼子野心”云云。
二人复又对视一眼,便加快脚步循声而去,不多时到了湖边,被一处假山挡了去路。假山另一边设有石桌石凳,卫湘透过假山间的缝隙看过去,只见一妙龄女子坐在石凳上,正训斥两名跪在跟前的宫女:“如今国库空虚,皇后娘娘心系国事,这才不得不下旨厉行节俭,偏你们刻意做出这副穷酸模样,倒像娘娘有意苛待宫人,谁给你们的胆子这样坏娘娘的名声!”
闵昭媛定睛一瞧,先一步认出了那人的侧影,轻道:“是叶贵人。”
——也就是进宫之初因给骊珠下马威被移去偏僻宫室的叶才人,近贵人是前不久的事,全靠皇后提携。
卫湘仔细一看,果然正是她,不由笑了出来,拍了拍闵昭媛的手,与她一起绕过假山,边走边笑道:“都说叶贵人如今的性子好了许多,莫不是因月例减了三成,贵人宫里的冰不够使了,热得火气也重了起来?”
叶贵人不料会遇到她,面色不由一慌,倒也很快冷静下来,起身向二人见礼。
卫湘与闵昭媛自顾坐去了石案边,睇着叶贵人,笑了笑:“坐着说话吧。”
“谢娘娘。”叶贵人道了谢,便去侧旁空着的石凳上坐了,想着卫湘适才的话,低眉顺眼道,“行宫凉爽,臣妾宫里的冰用都用不完,今日动气与此无关。”说着一指那两个宫女,“实是这起子贱.人居心叵测、阳奉阴违,臣妾实在看不过眼,这才骂了她们!”
卫湘不动声色地瞧了瞧那两名宫女,二人应是在这片庭院里当差的,都穿着样式再简单不过的浅蓝色襦裙,单螺髻上连宫女最常用的银簮也没用,只簮了两朵用蓝色细棉布缝制的花。
叶贵人睇着她们冷笑:“皇后娘娘一心为国,为充盈国库,不得不下旨扣减几成份例,却也从未说过要将此前发下去的都收回来,何就至于连件像样的首饰也用不上了!依臣妾看,定是这起子贱.人没眼色,便要借着皇后娘娘的旨意彰显自己,让旁人瞧着,都要说她们最贴心、最忠心,却不知自己那点阴私之心早已人尽皆知,再如何演戏也越不过国母,不过贻笑大方罢了。”
说罢,她美眸一扬,盈盈望向卫湘:“宸妃娘娘,您说是不是?”
第199章 局面 “正是。总没道理让宫人们都看咱……
有那么一瞬, 卫湘看着叶贵人想起了悦嫔,心下好笑地想,人和人的缘分果然是有定数的, 皇后昔日有个悦嫔狼狈为奸, 如今提携处一个叶贵人, 和悦嫔也是同样的路子。
只是从后来揭出来的诸多秘辛来看, 悦嫔实则心思颇深又行事狠毒, 那样的飞扬跋扈更像是障眼法而已,不知眼前的叶贵人是否也与之一样。
卫湘抿着笑, 只作没听出叶贵人的指桑骂槐,温声道:“皇后娘娘厉行节俭, 宫人们怕招惹上头不快,矫枉过正是难免的, 未见得有贵人说的那许多心思, 贵人不必这样草木皆兵。”
叶贵人双眸清凌凌地望着卫湘,待她说完,方是一笑, 起身深福:“宸妃娘娘所言极是,是臣妾太紧张皇后娘娘的名声,多有些疑神疑鬼了。到底还是宸妃娘娘出身永巷, 最会体恤宫人,臣妾受教了。”
这话直说得闵昭媛都变了颜色,声音骤然一沉:“贵人慎言!”
卫湘毫无怒色,温婉平和地道:“本宫还是宫人的时候,倒也不懂这些。可陛下心系万民,虽自幼锦衣玉食,却无一刻不念着天下万民的苦楚, 本宫常伴君侧,纵不及陛下学富五车,稍学半分皮毛也能明些道理。”
说罢她不理叶贵人的反应,朝那两名跪伏在地不敢抬头的宫女道了声:“你们起来吧。”
二人大气都不敢出的起身,卫湘抬眸望着她们,极力令自己眼中漫开再清晰不过的悲悯与无奈:“言及天下万民,自是包括你们的。只是……唉,”她幽幽叹息,“叶贵人今日所言之事……虽是多心所致,却也不是全无道理。如今皇后娘娘厉行节俭是想为国库省银子,但你们既在宫中当差,便彰显着天家颜面,若头上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让那些官眷贵妇瞧了去也不成体统。今日就当是叶贵人好心提点你们,回去与身边当差的都传个话,别再这样失了分寸了。”
两个宫女方才挨了叶贵人的厉斥,只当自己今日连命都要丢在这里,现下见卫湘这般和颜悦色,二人顿时回了魂。这般一松劲,恐惧感倒烈了一阵,左边那个蓦地掉下泪来,慌忙硬忍住,朝卫湘福身:“谢娘娘……奴婢谨记!”
“你们退下吧。”卫湘挥手屏退二人,叶贵人薄唇微动,显是有话想说,但卫湘看也不看她一眼,她犹豫再三,终是碍于身份将话咽下去了。
卫湘淡笑着目送二人离开,这才看向叶贵人,低了低眼:“今日之事,想来贵人自会去向皇后娘娘回话,本宫便不多言了。”语毕她搭着琼芳的手站起身,就与闵昭媛结伴走了。
走出一段,闵昭媛打量着她道:“娘娘如今在皇后面前都半步不肯退让,怎的在叶贵人面前倒态度和缓起来?依臣妾看,她那般出言不逊,娘娘便是出言惩治也没什么。”
卫湘一哂:“姐姐向来不理这些闲事,姐姐都觉得出言惩治可行,自然是可行。”她语中一顿,笑吟吟地望了眼闵昭媛,“既如此,我若不出手,旁人听了适才的经过,要怎么看呢?”
“只怕要说娘娘柔弱可欺的。”闵昭媛脱口而出,卫湘只不置可否地笑笑。二人间安静片刻,闵昭媛自己回过味儿,即道,“是了……她三句不离对皇后的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