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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又能不知她是皇后的人?娘娘这般明着是宽和待下,暗里却是礼敬皇后。纵使从前的针锋相对已人尽皆知,这般也是在下头的宫人跟前全了三分体面,正所谓家丑不外扬。”
卫湘颔了颔首:“正是。总没道理让宫人们都看咱们的笑话,最后丢的倒是陛下的脸了。”
说着她顿了顿,又轻笑道:“再者,也要瞧瞧对面那位值不值得我费力气——皇后母仪天下,自是个劲敌,她叶贵人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与她撕破脸面,闹得底下人议论纷纷?”
闵昭媛扑哧一笑,卫湘挑眉看她,她忽又叹了声,感慨万千:“我从前只觉得这些闲人闲事概不必理会,如今倒真羡慕娘娘的性子。看着不顺眼的只管骂回去,不值当的也可不屑于多看一眼,仔细想来,倒比臣妾活得更洒脱些。”
卫湘叹道:“姐姐是出世之人,不爱理会凡尘事罢了,比不得我们这些俗人,只为争这一口气。”
闵昭媛自顾笑笑,垂眸不作言语。卫湘心下猜想,经了前些日子的波折,闵昭媛该明白了,她不可能真的不理凡尘事,至少有目下这位皇后在上头她就不能。
这样对卫湘而言再好不过了。
她并不想挑唆着闵昭媛与皇后厮杀,可闵昭媛与谆太妃、与皇帝都有一份不同寻常的情分,只消她对皇后生出芥蒂,那对皇后而言便多了一分危险。
说起来,卫湘还很好奇现下皇后想着后宫局势,夜里能不能睡得着觉——皇后早年避世不大理人,脾性又得罪了不少嫔妃,如今在后位之下,敏贵妃、文丽妃、凝昭仪、皎婕妤俱是与卫湘交好的。再往下,颖贵嫔倒素来与皇后亲近,膝下又有皇三子,可到底是前年才进宫的,又算不得多么得宠。
更往后的小嫔妃,要么是入宫多年难见圣颜的老人,要么便也是才入宫不久的,根基不深。这部分人里,卫湘与皇后当算是平分秋色,又或皇后小胜一筹,但终究难敌高位嫔妃的一边倒。
卫湘私心里想,若是她这样坐在后位上,她可要慌死了。
闵昭媛又与她同行了一段,便找了处凉亭安坐下来,打算自顾歇一会儿就回去侍奉谆太妃。卫湘就在此处与她道了别,径自回了清秋阁去,才到卧房安坐下来,她就命人去请乳母葛氏。
葛氏很快就进了屋,卫湘与她并没什么隐瞒,将闵昭媛适才与她提及的事直接与葛氏说了,托付她道:“你母亲葛嬷嬷在宫中颇有威望,想来在谆太妃那边也有不少人脉。今儿这事我听着不对,你帮我打听打听,瞧瞧有什么底细没有。”
葛氏一听就懂了,思量道:“娘娘是觉得户部不满之事陛下与闵昭媛都有意瞒着谆太妃,谆太妃却还是听说了,这是有人从中作梗?”
卫湘颔首道:“正是。虽然咱们总说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此事关乎谆太妃凤体安康,又是陛下的意思,底下人总该知道轻重才是,便是要走漏风声也不该这么快。”
第200章 心念 那如何就是一定的呢?
葛氏是个麻利的人, 得了卫湘的吩咐即刻便去思量如何办了。
琼芳与积霖、傅成都在房里,卫湘的话让他们心生讶异,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一时间却也参不透这种古怪从何而来。半晌, 还是琼芳先想清楚了, 拧眉道:“这事不论是谁, 有意透给谆太妃都没道理, 娘娘是否多疑了?”
卫湘缓了口气:“这我也想过。”
的确是没道理——那给闵昭媛修道观的钱出自谆太妃的私库,这钱怎么花本就是谆太妃的事, 谁也不能打这种主意。
那别说朝臣没资格指手画脚,就是后宫众人、皇子公主, 也不能在这种事上置喙。
卫湘自知户部如今由张家说了算,一时便想, 许是有与张家不和的人挑唆了什么, 引得张家去触霉头,可又觉得张家不该这样傻,横竖不至于蠢到去着这样的道。
此事且先由着葛氏去打听, 打这之后,宫里算消停了一阵,虽说消减份例引发的种种议论半刻也不曾停歇, 但明面上不出事,那就称得上消停了。
被打发出去的廉纤自离开后就没在与卫湘有什么走动,发落去花房的那宦官亦没再有下文。
转眼到了八月,卫湘膝下的一双儿女眼见着要满两岁了。去年此时因清淑妃风头正盛,他们满月礼的风头被抢去许多,卫湘不甚在意,骊珠却一度忿忿不平。如今眼瞧着才入八月各式各样的贺礼就已如流水般送来, 骊珠可算舒心了,来卫湘这里小坐时笑道:“凭她是谁,纵得一时风光也休想一直压着娘娘!”
皇帝近来对此也尤为上心,早已下旨要办生辰宴。生辰宴按规矩是前后各一场,若是在宫中,前头的就设在含元殿以备君臣同贺,后头的由身为嫡母的皇后主理,便设在长秋宫。
目下因众人都住在麟山行宫,设宴之所就该是与含元殿、长秋宫对应的含章殿和椒风殿。卫湘对此没什么别的心思,在这样的事上她总巴不得偷个清闲,皇后主理正合她的心思,楚元煜却在一日午后与她躺在清凉殿的龙榻上小歇时突然提起:“昨晚于皇后议及两个孩子的生辰宴,皇后说你养育孩子辛苦,这生辰宴该由你来办。朕觉得也无不妥,但想听听你的意思。”
卫湘本与他并肩平躺着,闻言一怔,翻了个身趴到他面前,托着腮道:“皇后娘娘好意,臣妾却不敢受。”
楚元煜闭着眼笑了声:“朕知你会有顾虑,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此事便会先由朕在早朝上下旨,只当是朕非要托付给你的。”
卫湘低了低眼,仍是摇头:“臣妾并非担心妻妾之争惹起非议,只是……”她语中一顿,“为闵姐姐修筑道观的事招致非议,陛下想来也听说了。”
话没说完,便见他睁了眼。
卫湘幽幽一叹:“道观尽由谆太妃自掏腰包,仍引起了这许多议论,皇子公主生辰宴的钱是实打实的出自国库,若哪处花得多了……皇后贵为国母与嫡母,总归还能说是宽待妃嫔所出的子女。若是臣妾来办,到时难免有口说不清。臣妾知道陛下自会护着臣妾,却也不愿让陛下为臣妾的缘故身陷非议。”
她这样说罢,没再多言一个字,更不直接抱怨皇后。
——她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她与皇后的针锋相对他不仅心中有数了,更可说是他一力促成,她这样一点,他自然会明白皇后在打什么算盘,自然也会想到让她小心翼翼的户部如今是谁家当着尚书。
卫湘便只安然等着,过了片刻,果然听他一喟:“也好,那便还是照旧。”
卫湘松了口气,就势伏到他臂弯里,玉臂环住他的腰,静静地睡去了。
午后,她又在清凉殿听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