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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妃都在,能有多辛苦?”,可她自然不会这样扫兴,便柔顺地伏进他的怀里,轻道:“太妃虽鲜少提什么要求,心里却是记挂陛下的。但陛下政务繁忙,也不可耽搁,臣妾随侍太妃左右,只当是为陛下尽孝,免得陛下一边操劳朝堂,一边又要记挂家里。”
这话不出所料地让他动容,她只觉他的臂弯一紧,叹道:“还是你最明白朕。”
卫湘笑而不言,卧在他怀中安然睡去。
待到午睡起来,外头已备好回宫的车驾,两个孩子也早就醒了,卫湘便与他一起带着孩子去向谆太妃辞别,而后同回行宫。
进了行宫的门,他自然带她直接去了清凉殿。到清凉殿门口,却见皇长子手持书卷正候在宫门外,见父皇回来,他忙迎上前,端正一揖:“父皇圣安。”
又向卫湘揖道:“睿母妃安。”
楚元煜和颜悦色:“恒沂,有事?”
皇长子垂首:“今日朝堂上议及罗刹国之事,儿臣与老师看法相左,便想来请教父皇的意思。”
他这话落落大方,楚元煜对这元后所生的嫡长子也素来看重,欣然笑道:“进来说吧。”
卫湘闻言即道:“那臣妾先行告退。”
楚元煜却不在意:“不过是孩子请教功课,你避什么?进来歇一歇,也让咱们的孩子多见见兄长。”
卫湘只得随着他进了殿,几人都去内殿各自落座。因天气尚冷,卫湘命人去端了热羹来,边喂两个孩子吃着,边听皇帝与皇长子交谈。
这般一听,她便暗叹政事总比她想得更深些。
此前她只知罗刹与大偃交好已有近二百载,除了叶夫多基娅那个糊涂丈夫惹过些不快,这二百载里两国总是和睦的。如今听了皇长子的话,她才知这份和睦与格郎域大有关系——因有格郎域这个好战的邻居在,两国不得不一同迎敌,便脾气相投。
如今格郎域覆灭,虽然大偃与罗刹国的情谊暂未有什么变化,但私下里,朝臣已开始担心罗刹国会打别的算盘了。毕竟两国虽都幅员辽阔,但罗刹国寒冷贫瘠,大偃水土丰茂。
因而在今早的朝堂上,便有朝臣提起应小心提防罗刹国,在边关出增派兵马,以起震慑之效。
这话一提,自有不少人赞同,却也有人反对,皇长子的老师就是其中之一。他的意思是,现在既没了格郎域,大偃对罗刹国心生紧张,罗刹国必也有同样的思虑,双方都神经紧绷。若此时加派兵马,纵无直接宣战之心也会徒增误会,弊远大于利。
至于皇长子,他如今十岁,争执少年人渐有了脾气的年纪,又才接触政务,一知半解之下心生困惑,便向楚元煜道:“儿臣不明白,既说罗刹国也有同样的顾虑,不说两国交战是早晚的事,边关增兵也总是早晚的事。那我们先动自然好,若等到罗刹国先动,大偃岂不被动?”
楚元煜想了想,只问:“你的老师怎么说?”
皇长子拧眉:“老师说,若一方动,另一方必动;但都不动,或许就可一直不动……儿臣觉得这是在赌运气,倘若罗刹不仅动了,而且不是边关增兵,而是长驱直入,那又当如何是好?”
楚元煜微笑着听完,也不急于作答,伸手在案头翻找起来。找了半晌没找到想用的东西,便吩咐容承渊:“去取一份边关的布防图来。”
容承渊领命去了,楚元煜复又向皇长子道:“你且把布防图拿回去看看,再告诉朕你怎么想。”
皇长子困惑之下有些着急,便追问道:“儿臣想知道……父皇怎么想?”
楚元煜的笑容收敛三分,语重心长:“朕虽有打算,却未必全对。你若能有理有据地讲出些想法,不见得就比朕差,先听朕的说法倒乱了你的主见。”
皇长子深皱着眉,看上去无比苦恼。闷头沉思半晌,忽想起卫湘也在,于是转身跑到她面前,仰头眼巴巴地问:“不知睿母妃怎么看?”
第214章 割舍 至于皇长子……
卫湘心觉意外, 不禁一怔,旋即笑道:“殿下求知若渴,可我哪里懂这些?”
恒沂说:“儿臣只想集思广益。况且……”他语中一顿, “况且儿臣才入朝听政几日, 睿母妃伴在父皇身边已听廷议许久了, 总比儿臣懂得多些。”
这话一出, 卫湘心头一凛, 楚元煜亦沉了面色,喝道:“恒沂, 你过来。”
恒沂困惑地扭头望了眼父亲,折回御案边, 楚元煜看着他,方才的慈爱与耐心退去大半, 满目威严:“廷议这事, 你听何人议论的?”
恒沂皱了皱眉,坦然道:“儿臣不记得了,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儿臣早知朝臣们为此争过, 宫人们也都知道。”
卫湘淡然垂眸。恒沂所言不假,曾让朝臣们当面争执起来的事,就是公开的了。这没什么打紧, 她只想知道恒沂为何突然说起这些。
楚元煜沉息:“朕不管你从旁人嘴里听过什么,这是长辈的事,你不许议论。”
恒沂低声道:“儿臣没有议论,儿臣只是想请教睿母妃。”
楚元煜看向卫湘,卫湘一哂:“我倒也并非不肯与殿下说,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廷议这等国之大事, 我不过听个热闹罢了。如今真要我说出个道理,恐怕倒误导了殿下。殿下还是遵照陛下的教诲,且去看看边关布防便是了。”
恒沂见她这样说,终于不再追问,待容承渊取来边关布防图,便拿着那图告了退。
卫湘目送他退出殿门,收回视线,忽地注意到容承渊仍托着托盘静立在不远处。见她看过来,他垂眸睇了眼面前的托盘,卫湘注意到里面还有一幄卷轴,看起来与皇长子拿走的那个一模一样。
卫湘从容一哂:“掌印还拿了什么?也是给皇长子的么?”
容承渊声线平静地禀道:“奴适才见陛下在御案上找布防图,想着许是此处该备一份,就多取了一张来。”
楚元煜闻言回头瞧了眼,容承渊见状上前,以便他将布防图拿去。
卫湘遂起了身,好奇道:“布防图长什么样子?臣妾倒还没见过。”
楚元煜笑着朝她招手:“来看看,我讲给你。”
卫湘行上前,被他伸手一揽,就势坐到他膝头上。他将卷轴展开,其中清清楚楚地画着大偃版图,各郡县都勾勒得清晰。卫湘的目光定在图上,想着这辽阔疆域尽为他一人所有,心中震撼,接着视线移动,她注意到散落各处的圆点,便指着问:“这就是兵马布防之处了?”
“是。”楚元煜颔首,将那些圆点一一指给她,“这黑的是步兵,红的是骑兵,蓝的是弓箭与弩兵,这三角是火鹞军。”
卫湘一边听他说,一边将视线落在与罗刹相邻的国境上。那一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