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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里的人没了一茬还有新一茬,他从来也不缺什么,那点所谓的旧情也从来不是什么多珍贵的东西。

卫湘回到临照宫就进了书房,安然读起了书。

她素来是爱书的,平日读书时若想记些东西,一概是另取本册来记,从来不直接在书上提笔。

但今天留在张氏房里那本《资治通鉴》上写满了东西,不仅有读书的心得体会,还有结合时下政务做出的思考,用最细的狼毫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所有空白的地方。

她想,只要张氏看了,那就必能正中张氏下怀。

张氏早已习惯了自欺欺人,今日听了她的那些话,此时必定迫切地想要证明她是错的。更何况她还添了一把柴,刻意提及了皇长子的安危。

张氏养了皇长子几年,母子之情自是有的,更不免将皇长子视作一枚筹码。皇长子在,张氏就总有翻身机会,至少可以幻想翻身机会。她这样毫无遮掩地说要除掉皇长子,张氏十之八九是要急的。

那么,那本《资治通鉴》,还有她语中提及的《孟子》与《史记》,外加她和叶夫多基娅谈论政事的事情,张氏即便听到时并不曾在意,待回过神来也总会在意的。

卫湘兴致勃勃地想着这些,读书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几度走神之后,她索性放下书,唤了琼芳、积霖和傅成进屋,衔笑与他们讲了这些打算,又说:“咱们凑趣下个注,你们觉得张氏会怎么办?是会把我这‘后宫干政’的罪名散出去,还是捅到陛下跟前?”

三人听得直笑,互相对视几眼,琼芳首先道:“奴婢觉得自是该散播出去。娘娘是宠妃,最得陛下偏疼,常听廷议的事宫里也都是知道的,捅到陛下跟前又哪里伤得到娘娘?但若将这罪状散播出去,再勾结朝臣纠劾施压,陛下便是心里向着娘娘也有所为难,她的胜算就大多了。”

积霖不等她说完就连连点头,黛眉紧蹙道:“奴婢也这样想。奴婢还想说一句,娘娘太冒险了……后宫干政乃是大罪。娘娘拿这个去与她斗,万一罪名坐实,吃亏的就是娘娘了。”

卫湘只是笑笑,看向傅成:“你怎么说?”

傅成沉吟道:“娘娘如今在朝中也颇有人脉,奴倒不担心娘娘出事。只是若问张氏会怎么办,奴也觉得姑姑说得不错,这罪名散播出去可比只去陛下跟前告状的胜算大得多了。”

卫湘道:“那就是你们三个都押一样的,来吧,掏银子。”

三人都不小气,各自摸了银票出来押在榻桌上。卫湘又命积霖去替她取了一枚金锭来,同样放在桌上,笑道:“本宫押她会跟陛下告状。”

琼芳听得一愣,转而摇头:“张氏虽满心都是情情爱爱,却也不是傻子。如果都到这一步了,殊死一搏的时候,哪里还能只寄希望于陛下的心思?”

说着她忽意识到他们都押在了同一面,若卫湘也押一样的,这赌局就进行不了,便想卫湘是不是为了赌下去才这样押,伸手就要拿自己先前放下的那银锭:“不然奴婢押娘娘那一面就是了。”

卫湘一挡她的手,笑道:“你只管押你的,我信我能赢了你们的银子。”

琼芳讶然,与积霖傅成面面相觑,傅成费解地笑道:“奴想不通这道理。倘使娘娘真赢了,可得给咱们个解释。”

“这好说。”卫湘爽快应了,寻了个空荷包,将赌注仔细地收好,便安心等待张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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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张氏的动作远比她想象得更快,次日一早她就听冷宫那边来回了话,说张氏晨起就大吵大闹,非要面见陛下,还说有关乎大局的要事禀奏,冷宫原不必管这事,可张氏寻死觅活。

循理来讲,冷宫庶人的死活无关痛痒,但卫湘也知道宫人们的苦衷——张氏和皇帝毕竟是有情谊,且又刚进冷宫,若真就这样死了,万一龙颜大怒就都是他们的罪过。

卫湘也正是因着这个才敢设计请张氏入瓮,她便吩咐傅成:“你把这事禀到御前去,就说本宫知道不该叨扰陛下,可本宫与张氏一贯不和,只得避嫌,请陛下定夺。”

傅成应了声,卫湘又道:“另外把事情透给皇长子……罢了。”她旋即摇头,“张氏困兽之斗,原也会让皇长子知晓的,咱们不必沾染嫌隙。”

“诺。”傅成应了声,这就去了。

御前那边,容承渊见他来禀这事,自然明白是卫湘的意思。虽不清楚卫湘为何肯帮张氏面圣,这事也还是顺顺当当地递到了皇帝跟前。

无奈皇帝今日晨起又犯了头疼,听闻张氏在闹只觉厌烦,自不愿理睬。

待到早朝散后,容承渊遣阁天路赶到临照宫搬救兵,卫湘才让他进殿,就看他额上全是冷汗。

阁天路噤若寒蝉地禀道:“娘娘快去紫宸殿吧……皇长子为被废的张氏说情,求陛下见她一面。陛下一时动气摔了杯子,怒斥皇长子不分是非,又气得自己头疼难耐,整个紫宸殿鸡飞狗跳,掌印求您去给宫人们定定心。”

“好,这就来。”卫湘点点头,就往外走。

容承渊哪里需要她镇场?请她去就是让她看好戏的。

卫湘行至殿门口,孩童背诗的稚嫩声音从厢房传出来,她心念一动,又吩咐道:“去跟皇子公主说,父皇身体不适,咱们一起去瞧瞧。”

“诺。”积霖福身,疾步去往厢房,不多时就一左一右地领着云宜和恒泽出来了,另有两名乳母寸步不离地跟在后头。

母子三人一同坐上暖轿,不多时就到了紫宸殿。

才下轿,卫湘就看到皇长子在殿门口长跪的背影,两个孩子紧跟着也下了轿,恒泽哑然:“大哥怎么……”

云宜反应颇快一把捂住弟弟的嘴,小声认真道:“不要问,我们快走。”

卫湘有些意外,不由多看了她两眼,遂牵起他们的小手走向殿门,行至皇长子身侧方停住脚,凝神看了看他,蹙起眉头,斥责守在旁边的宦官:“天寒地冻的,你们也敢由着皇长子这样跪?还不快去取蒲团手炉来。”

那宦官应声,低眉顺眼地进了殿去。卫湘并不欲等皇长子说什么,复又带着两个孩子前行。

却听身后生硬道:“贵妃娘娘不必管儿臣的事。”

卫湘眉心一跳,回身时已恢复一派和颜悦色,端是一副长辈瞧小孩子的模样:“好了,父子之间吵嘴也难免,别为置气伤了自己的身子。你且在这儿等等,本宫去劝劝陛下,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便是。”

说罢她再度前行,只听皇长子又道:“不用你管!”

比起上一句的竭力克制,这四个字里的怨怼已呼之欲出。

皇长子其实才十一岁,若单论这个年纪,卫湘实有些心疼他,也不得不说他第一句话时还能克制已十分不易。可这是宫里,她与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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