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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的算计,还请太妃多留几分意,没的让有心之人到了皇长子身边说些别有用心的话,倒辜负了太妃的心慈。”
容承渊闻言应了声诺,楚元煜凝神想想,又交待他:“贵妃心里不痛快,这话说得冲了些,却无意冒犯太妃。你素来是有分寸的,费一费心,别让太妃不悦才好。”
容承渊低垂眼帘,平心静气揖道:“诺。贵妃娘娘用心良苦,奴必为娘娘谋个周全。”
楚元煜点了头,容承渊就退了出去。楚元煜又宽慰卫湘:“好了,别动气,恒沂这孩子近来也懂事了些,许能明白你的意思。”
卫湘哀叹不止,连连摇头:“你知道,我是无心与他为难的,都是一家人,他又是嫡长子,能相安无事是再好不过的事。这一年多来见他对恒泽多有照顾,我心里也谢他。偏这宫里这么多事,突然就冒出来这么几句挑唆,也不知是什么人,更不知安的什么心,真让人害怕。”
楚元煜也叹了声,沉吟一会儿,忽又笑了。卫湘被笑得一愣,问:“笑什么?”
楚元煜道:“我昨日说今年不大选,你还不大高兴,今日是不是可见不该选?若真选了,又添新人,更要徒增是非。你和恒沂这样的关系,谁能不想利用?”
这话乍听没脸没皮,其实也是实话,卫湘嗔怪地瞪他一眼之余也只得点头称是。
容承渊得了圣旨,即刻在宫中大张旗鼓地查起来,如此一来,宫中自然没人会觉得那些话是卫湘散出去的。卫湘私心里想,此情此景大概会让皇长子觉得万分憋屈,但他别急,更憋屈的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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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容承渊亲自带着御前和尚宫局、宫正司的人进了慈寿宫鸿明阁。
这是张氏被废后皇长子的新住处,连鸿明阁三个字都是他住进来后才改的。整个院子前后六进,有几十名宫人。
容承渊进来时皇长子刚从尚书房回来,正坐在书房喝茶歇脚。
在那片刻之内,他只觉外头隐有些异样的响动,最明显的一点变化是书房窗外候命的宦官身子突然矮了下去,从屋里看不着了。然后不等他反应,六名宦官鱼贯而入,他身侧的掌事宦官一惊,当即喝道:“什么人?出去!”
……但只是话音刚落,掌事的声音就弱了,目光躲闪地躬身道:“掌印……”
楚恒沂看到容承渊,心下暗惊,但仍稳住了,纹丝不动的坐在书案前,连手里的茶盏也没有放下。
“殿下。”容承渊上前一揖,端得一副让人挑不出错的姿态、一脸让人寻不出不敬的淡笑,“奴奉御旨彻查宫中流言,陛下口谕是……相关人等一并押去宫正司罚了,再发落去服苦役。”
话音落定,他一摆手,先一步进来的那六名宦官一齐上前,欲将皇长子身边的掌事与房中的另外两名宦官都押走。
楚恒沂拍案而起:“你敢!”
众人的脚步都顿住,楚恒沂盯着容承渊,额上青筋暴起:“管你查什么流言,与我的人无关!”
容承渊声色平静:“奴只奉圣旨行事,殿下若觉得奴办差失当,可去紫宸殿向陛下告状,但奴不能因殿下不快抗旨不遵。”
他这般说着,心底忽然想笑,因为他忽然想到卫湘,觉得卫湘听到这番话大概会笑他,笑他这话说得义正词严,俨然像个好人。
可皇长子此时显是笑不出来的,他死死盯着容承渊,眼中几欲沁出血来,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只告诉你,你今日敢押我的人走,你就休想出这道门。”
他这般强硬倒真出乎了容承渊预料,容承渊眉心微蹙,侧首吩咐:“去请裕太妃。”
“不必!”楚恒沂断然。容承渊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定睛之间,楚恒沂已从他身侧撞了过去,“我这就去见父皇!”
容承渊心里一沉,自知这差事算是办砸了。但皇长子如此激动,他也实在没办法硬拦。
他只得吩咐宫人:“把人都看住,不许进也不许出,更不许闹出意外。”
说罢他便疾步而出,紧跟上皇长子,在途经院门时给阁天路使了个眼色。阁天路会意,立即退至几步外的小门处,转身出去了。
第281章 好话 “你知道我不会念你的好。”……
脚力对宦官而言是硬功夫, 即便是御前看似有头有脸的宦官也一样。是以阁天路向来脚力极快,从那小门出去往紫宸殿急奔,循理只需寻常走路不到三成的时间。
但今日的尴尬之处在于, 阁天路要避着同样在往紫宸殿赶的皇长子, 因而不得不绕个远路。且皇长子自八岁至今练了五年骑射, 体力也很不差, 现下又借着气恼同样在奋力狂奔, 连容承渊跟得都有些吃力。
二人一前一后地奔进紫宸殿,眼见内殿殿门已近在眼前, 楚恒沂才不得不刹住脚。容承渊也同样顿住,抬眸一扫就知阁天路尚未赶到, 只得视线阴沉地向在殿中伴驾的卫湘递去一记目光。
卫湘研墨的手在他的视线中一顿,虽不知细由, 却也猜得到必是出了岔子。
今日这出, 他们原本的打算很简单,就是让容承渊借着这次的风波将皇长子身边的人撤换了。
那些人不论是忠于皇长子还是忠于从前的张氏,于卫湘而言总归是个祸患。若能换上一批, 也不必个个都是卫湘的人,只消近前能有一两个眼线,于她而言都稳当得多。
至于被撤换的那些人究竟在这谣言之事上干不干净, 那不打紧。案子是容承渊把着,他自会把证据做足,让皇长子有口难言。
可现在,皇长子竟然直接闯到了紫宸殿来,这让卫湘始料未及。
她不好贸然说什么,只得安静地看向皇长子。皇帝放下奏章,也看过去。
楚恒沂跑得气喘吁吁, 入殿一撩袍摆就跪下去,俯身便拜。
皇帝眉心微蹙,默然看向容承渊,容承渊垂眸下拜告罪:“陛下恕罪,奴奉陛下旨意去殿下那里押与流言之事相关的宫人,怎料殿下心善,不准奴动手,非要赶来说情。”
卫湘闻言,眉心淡淡一跳,心下笑他:还怪会演好人的。
一句“殿下心善”,仿佛在为皇长子说话,可他前面已刻意提及“奉陛下旨意”,那这可就成了抗旨了。
身为皇子抗君父的旨,于公于私都是错,再有什么理由也不对。
卫湘玩味地看着眼前情景,皇帝听了容承渊的话,面上并不见什么波澜,只说皇长子:“你心善是好的,却要当心刁奴欺主。”
却见皇长子直起身,张口便道:“母后与……与张氏都已去了,儿臣身边只剩自幼朝夕相伴的宫人们,父皇连他们也不肯留给儿臣么!”
这话一出,卫湘眼看着跪在皇长子侧后半步远的容承渊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