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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女,日子就定在正月初二。”
苍清吐掉口中一块羊骨,“这苑娘子才走了三月不到,刘知州就要续弦,当日看着还以为他对苑娘情深似海。”
白榆接口道:“你看女子为了男人自尽并不能让男人多些愧疚感。”
苍清同意地点头:“果然世间男子多薄幸……我当初在道观就没少听多情娘子负心郎的故事,那求姻缘的娘子比比皆是,却没遇上过几个来观中求姻缘的郎君。”
“没错!若世上有哪位郎君为我……”白榆急急打住话头,改口道:“为我们清清去月老庙真心求平安,才算跨出第一步,勉强是入了眼。”
这话因中途改口说得稀里糊涂,但苍清已经意会,只是笑道:“月老庙求平安?哪个傻子?太傻的我可不要。”
“额……”白榆轻咳两声,“反正某些外表看上去正经的,其实最是人模狗样。”
他努努嘴意指着身侧的李玄度,“清清可要睁大眼好好瞧仔细了。”
李玄度给苍清夹了块羊肉,不紧不慢地说:“也不是所有男子皆如此。”
苍清接过羊肉,“你也是男子,自然这么说。”
白榆正要添柴加火,李玄度一眼瞧出他的心思,夹起一块羊肉塞进他嘴里:“你给我少说两句,吃你的肉去。”
“唔……”白榆噎了半晌,大骂道:“李玄度!你这个挨千刀的臭道士!”
李玄度没理他,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本年历,翻了翻皱起眉:“这癸卯年正月初二是个红煞日,诸事不宜,不适合嫁娶。”
“臭道士你还懂算日子?”白榆饶有兴致地凑过去看。
“不精通,但年历上写着。”李玄度随手一点。
“……”白榆说道:“我今日还听到说这刘知州要调去做京官了,好像是开封府事。”
“哦?”李玄度被勾起了兴趣,“这升迁快得真是闻所未闻的稀奇,官家的脑子被驴踢了?”
“扑哧。”白榆不知为什么笑出了声。
但不论怎么说,这刘知州成不成婚都与他们无关,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们只安心等着过年就好。
第25章
除夕是个好日子, 难得的无风无雪。
晚间花灯展,大街小巷皆有花灯装点,锦绣交辉。
府衙还搭了台子演《钟馗嫁妹》的杂剧。
今夜的临安城是个不眠夜。
苍清一行三人上街赏灯, 街上行人不少, 大多拖家带口,原本宽敞的街道, 都显窄了。
三人有说有笑, 难得的气氛融洽, 苍清居中而站,手中拿着装满各色蜜煎的纸袋。
随着人流而行, 不知不觉就到了戏台附近。
“我们去看杂剧吧?”白榆提议。
“好!”苍清立刻应声。
李玄度问道:“你不是怕鬼吗?还敢看钟馗的戏?”
苍清理所当然回道:“正是因为怕鬼, 才要去找钟馗老爷, 在他周边走一圈, 今岁百鬼莫近。”
“那你找我也是一样的。”李玄度道。
“不一样, 你不能时时刻刻白天黑夜都在我身边。”
苍清转头看向李玄度,正巧对上他的黑眸, 在流转的花灯映照下, 灼灼生辉。
“你说什么?”他稍稍侧头,“再说一遍。”
夜至子时。
空中忽的炸开一朵烟花,一条火龙从空中俯冲而下, “噼里啪啦”爆出一连串漂亮的火星。
“我说!你不能时刻陪在我身边!”苍清的话语声淹没在爆竹声中。
行人皆抬头观赏, 惊呼连连,本就拥挤的街道,因这场烟花秀骚乱起来, 苍清三人很自然地被挤到了墙边。
苍清仰头望着天上绚烂的烟花,一垂眸就见李玄度低头望着她,近得呼吸可闻。
他与她面对面, 用脊背替她挡去了欢呼的人潮。
角落里烛灯昏暗,又被他挡去了大半的光,他的神色晦暗不明,苍清瞧不明就更想仔细地去看他的眉眼。
从额角的细软碎发,到根根睫毛。
他被灯光照到的耳廓微微发红,不知是不是头顶檐上那盏橘红色的花灯给他添了三分好颜色。
她竟想知道他此时心中是何思。
“苍清。”李玄度唤她。
“嗯?”出神的苍清立时收拢了飘散出去的神思。
李玄度矮下身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你真的……我吗?”
天空“砰”地炸开好几朵烟花,苍清没听清楚,疑问性地“嗯”了一声。
李玄度的身子往前踉跄了一下,她的唇上倏然一软,亲吻蜻蜓点水般落在她的唇上。
苍清的眼睛睁圆了,“小师兄!你是要毁了这个家吗?”
“我……”
檐上挂得那盏橘红花灯还在悠悠打着转,李玄度的眸色却更黯淡了,他轻摇着头在笑,解释道:“刚刚后面有人撞了我,没站稳,抱歉。”
苍清探头往他身后看了眼,确实有很多人在挤来挤去,“那没事了。”她用手背轻轻抹了抹嘴,“我也……没有很在意。”
热闹的夜市,这个墙角气氛安静的诡异。
苍清和李玄度都默契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一旁的白榆看似仰头望天,实际拿眼可劲偷瞄,漂亮的眸子里闪着看好戏的光。
“小桃——小桃——”
人群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喊声,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气氛。
苍清循声望向不远处的戏台,台上扮演钟馗的伶人,一声大喝:“尔等小鬼可还识得你爷爷?!!”
他手中的斩妖剑同时劈下去,那演小鬼的伶人捂着肩惊呼一声,倒了下去,似乎有血从他的肩颈冒出来流到戏台上。
台下人群中何慧面色焦急,左右四望。
苍清意识到是出了事,拉着另外两人挤过去,“何娘子?怎么了?”
“我家小桃儿不见了。”
大冬日里,何慧的额头渗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刚刚她吵着要吃栗子,我就让我娘带着她,等我买完东西回来,就只剩我娘一人。”
何慧身边站着个老妇人,亦是满脸焦急,想来这位就是何慧的娘,小桃的阿婆。
老妇人抹了抹眼睛,“我听见有小孩与我家桃儿说话,都是孩子我初时也没在意,以为是邻家哪个淘气男娃儿,结果桃儿突然将我的手甩开,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人多,我眼神又不好也追不上。”
苍清这才注意到老妇人的眼睛蒙着一层白翳。
她心里没来由一紧,仍是宽慰道:“何娘子先别急,小桃许是在左近玩耍,一会就会回来的。”
何慧绞着手,“她才三岁,从没自己一人出过院门,能去哪?平日里最是乖巧,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
“我们一起帮着找。”白榆用手指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