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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个。”

“客人们, 馄饨来了。”张大郎端着盘子从后厨走出来, 工人们立时都噤了声, 聊起别的来。

苍清这桌的三碗先上, 几人的心情都不佳, 也不急着入口,都是一样地舀着勺子吹气。

同一家店, 同样的馄饨, 心境却是不同,不似三月前刚到临安时的那个傍晚畅快。

白榆吹凉了勺里馄饨,正要送进嘴里。

“等会!”苍清忽而一把将她手里的勺子推开, 动作之大, 汤汁立时扬了白榆一身,油渍在漂亮的锦缎绸衣上快速晕开去。

白榆最喜洁,他皱皱眉却什么也没说, 只用眼神暗暗询问,李玄度也放下了汤勺,面露疑惑。

后厨的张大郎问道:“客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 脏东西落进碗里了。”苍清回身去瞧后厨,正好对上张大郎的视线,对方朝她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嘴角裂得很开。

她心里没来由的发憷。

冷静下来后苍清也扯起一个笑,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店家,你这鸡丝馄饨的汤底是换方子了?”

“没啊!”张大郎回得很快,“祖传的老方子,哪能说换就换,就是鸡汤。”

没换吗?苍清端起碗又仔细闻了闻,这分明不是鸡汤,那是什么?是什么味道那么腥?

难道只是因为孩子失踪,厨子心情不佳,所以做出来的东西也不好吃了?

李玄度将自己那碗清汤煮的馄饨递给她,“吃这碗。”

苍清没推辞,舀起一勺闻了闻送入口中,味道虽比不上高汤吊过味的,但馄饨馅本身的笋鲜已足够开胃。

这一碗素汤,没有任何异味,问题出在哪?

她心中有了些许猜测,于是直言不讳:“店家,你家孩子当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张大郎的笑容垮下来,“是啊……都怪我那日气头上罚了他,这孩子气性重,就离家出走了。”

“什么时候?”白榆敏锐跟问。

“九月廿五。”张大郎不假思索。

李玄度问:“报案了吗?”

张大郎回:“第二日就报了,府衙说是有消息了就通知我们。”

九月廿五正好就是他们刚上岸的时间,在临安城中追跑一下午,机缘巧合进了这家馄饨铺子。

那日汤底鲜美,并无腥味。

罚孩子这事苍清也有印象,店家的两个儿子和邻居小孩打架了,大的那个还挨了老子的巴掌。

她犹豫了下,说:“店家怎知不是被拐了或是被人害了?”

后厨的张大郎垂下了头,手中的大木勺有一下没一下的舀着锅里的汤底。

“有区别吗?两个月了,只当是死了。”

“那店家可有疑凶?”

若张小巳当真已亡故,苍清无疑是在揭人伤疤。

一旁的工人立时对她投来了不友善的目光,有人道:“小娘子你怎么说话的呢?没见到人那就是还有希望的嘛!”

苍清将目光转向了这几个工人,他们每一个身上都冒着浅浅一层黑气。

“各位郎君经常来这里吃馄饨?”

她的神色实在是沉得可怕,工人们不由点点头,回应了她的问题。

“那这周边可还有其他走失的孩子或是……失踪的人口?大人小孩都算。”苍清说这话时,余光不动声色观察着后厨,张大郎并未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工人们齐齐摇了摇头,“不知道,没听说啊。”

过了卯时,天光已是大亮,来排队买馄饨的人还真越来越多,大冬日的年初一见这景象,也真是稀奇。

厨子做得不好吃这个理由似乎不攻而破。

店家张大郎愈发忙碌起来,脸上堆着笑,客人们都是夸他好的,即使客满盈门,他家的馄饨依旧价格优惠量大管饱。

等过了高峰期,偶有干活累的来讨上一碗汤底,他都不收费。

苍清发了会愣,付过账后拉着另外两人出了铺子。

他们这桌有两碗馄饨,一口未动,冬日寒凉,汤头的最上层结上了一层油脂。

走得远了,白榆才问:“这馄饨的汤底有什么问题?”

苍清一脸凝重,“我说不好,反正不是鸡汤……还有,那日在小桃家我见到的小鬼,就是张小巳。”

虽不知张小巳如何亡故的,但苍清心中最先想到的便是张小巳与邻里起了冲突,会否因此丧命。

可怜天下父母心,那鸡汤里的怪味有没有可能来自于邻人……

小桃走失也或许与此有关。

她的回答虽然模糊,另外两人却都听出了言外之意,李玄度说道:“我们走访一下周边的邻居,看看有无失踪亡故的人口。”

年初一的街巷格外热闹,家家户户贴着新桃符,点着红灯笼。

各家门口皆是点炮仗玩的小孩,“噼里啪啦”的声音混在欢声笑语中。

上门拜贺的亲朋好友,踩过积雪互道着新岁吉利。

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丢了孩子,心情很难不低落,即使何家与他们并不算熟络,也多少想帮上点忙。

但走访一圈,却并无失踪人口,甚至问到了那家与张小巳打过架的邻居,人早已将这事忘了。

事无进展,白榆提议,“不如去趟县衙查查户籍?”

李玄度回道:“年初一县衙只有值班人员,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去试试吧,何娘子在县衙似乎有认识的人。”

苍清挽起白榆的胳膊肘,“实在不行还得拜托阿榆啊。”

“啊?我能做什么?”白榆呵呵干笑两声。

李玄度觑他一眼,指指自己和苍清,“平头百姓如我们自然是不行,但你白大郎君就另当别论了。”

“拉倒吧,你还平头……”白榆忽然意识到不对,试探问:“你们……都知道我的身份了?知道了多少?”

他这副模样尤为娇憨可爱,苍清被他逗笑,心中阴郁为之一扫,“也不是很多,非富即贵就是了。”

白榆挠挠头,丧气道:“想不到我隐藏的这么好,也叫你们发现了。”

李玄度翻个白眼,“下次好歹收一收你这金玉满堂的打扮!”

“你懂什么叫审美!”白榆回怼。

李玄度淡淡开口,“我是不懂,但我若是想隐瞒身份,至少不会明晃晃将只上供给宫里的宋锦和裘衣穿在身上。”

“所以你是骗子!”白榆还想继续骂回去,“清清,我同你说他其实是……”

“好啦!别吵吵。”苍清打断他们的争吵,“去县衙。”

仁和县衙门口。

大过年求见县令这种事,理所当然的被守门小吏拒绝了。

苍清和李玄度倒还好,年初一所有官署都在休沐,早有心理准备。

白榆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性了,可他偏又不直接点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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