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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取卷宗的小吏正好回来,恭敬将卷宗递上。
上头记着死者只有一个头颅,是渔夫在河里发现报得案。
河边并非第一案发现场,头颅已经泡烂,死了至少有一个多月,从骨龄推测死者性别为男,年岁在十岁左右。
信息只有这么多,县衙贴过告示,并无人来寻亲,近两月来报小儿失踪的也没有相符年龄的。
苍清注意到了这一点,问道:“九月廿五那几日可有人报小儿失踪?十岁左右,名叫张小巳。”
不等小吏答话,何有为先回道:“没有,报小儿失踪的三月来共有二十例,每一例我都清楚记得,其中十五例已寻回,二例是被父母其中一方偷卖的,只有三例至今未归,卷宗都有记载。”
也就是说馄饨铺的张大郎根本没有来报案。
他撒了谎。
不止是苍清,连李玄度都多瞧了这何县令两眼,人虽谨慎油滑,做事倒还认真。
却不知这个案子为何会惊动州府。
也不知这人头到底是不是张小巳的。
苍清道:“将张大郎一家的户籍拿来我瞧。”
户籍上的信息很简单,主家张大郎与其续弦的妻子,其下子嗣三男一女,张小巳排二,巳年生人,今十二岁。
瞧着个头不高,原来已有十二。
瞧过户籍,苍清与另外二人商讨一致,决定登门拜谒临安州府。
刘知州正值春节修沐,加之明日大婚并未见到人,只有值班的官吏前来接待,既是亲王自然不敢怠慢。
请人上座,上了茶水,递上卷宗。
白榆在首位端着亲王的架势。
苍清翻着卷宗替他问话:“这死者的身份查明了吗?”
“没有,无人认领,悬案。”官吏回道。
原本无人认领的尸体是要送去义庄的,但这卷宗上写着这名死者因情况特殊,刘知州觉其可怜,特例入棺给葬了。
苍清问:“那尸体埋在何处?”
官吏答:“就在城外的乱葬坟。”
卷宗上其他信息和府衙的没有太大区别,那这人头会是张小巳的吗?
等问完话,已是正午时分,苍清三人都没有吃朝食,皆饿得前胸贴后背。
正要走人吃饭,刘铭远听闻暻王大驾光临,急急赶了回来,见到苍清和李玄度面上明显一愣。
很快面色恢复如常,“二位道长,好久不见。”
他看过暻王令后,便立马要设宴款待。
苍清虽不喜他薄情寡义的作为,但不吃白不吃,何况她还有几个问题想问。
午宴分桌而坐,首位是白榆。
苍清和李玄度在她的右下首充当门客,左下首自然是主家刘铭远。
说起此来目的,苍清问道:“刘知州为何偏偏对这头颅案如此感兴趣?可是知晓些什么内情?”
毕竟这案子虽性质恶劣,但无名尸又未上报,还不到州府去府衙抢案子的地步。
刘铭远停箸,“不过是偶然听闻,觉之甚为可怜,想为其伸冤,然刘某庸碌之辈本事有限。”
李玄度也放下木筷,喝了漱口茶水后,接话:“听闻刘知州即将赴任开封府事,怎会是庸碌之辈?”
“哪里,不过是好运遇到贵人提携,又有幸得官家赏识罢了。”刘铭远执杯起身,面向首位,“刘某不才,还望日后到了汴京能为暻殿下效犬马之劳。”
“好说。”白榆随手抬了下杯盏,算应过,“不过……如今的开封府尹是本王的大哥太子殿下,并非本王的三哥,刘知州恐怕拜错门第了。”
府尹位居府事之上,为开封府衙最高长官,但府事手握实职,权力并不小。
苍清不知道大哥三哥的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兄长吗?
不过上月立储之事,前几日刚传至临安,她倒是有所耳闻。
李玄度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给她解释,“三哥与六哥一母同胞,大哥太子则是皇后所出。”
“你知道的还真多。”苍清头都未抬,听着白榆与刘知州推杯换盏,手上筷子没有停过,轻问:“可你为什么要跟着叫哥?你们凡人不最讲礼仪尊卑吗?你该喊他们大王。”
“其实……”
不待李玄度将话说完,门外进来一女使,见礼后急切说道:“刘知州,莲娘子腹痛不止。”
闻言刘铭远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宴未散,首座未发话,他显然有些踟蹰。
白榆挥了挥手,“这么要紧的事,刘知州且去吧。”
莲娘子是刘铭远的侧室,当时来临安的船上她也在,苍清望着刘铭远离去的背影,想起了那个明艳与脆弱并济的女子,恍然忆起她被绣针扎伤的手,和无喜脉的手腕。
吃过半巡,刘铭远依旧未归。
苍清吃多了便起身走出门消食,白榆和李玄度都要陪她,谁都不愿做留下来等人的那个。
公平起见,都被她推拒了,“我就在院门口,又不去哪。”
冬日的景,不下雪时也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加之今日是个阴天,残荷冷塘,更显凄凉。
在院门口从左边蹦跶到右边,路过院门时还能瞧见正屋里李玄度和白榆在互怼。
又走了一个来回,她忽的瞥见一个穿红袄的小娃从假山后绕过,身高衣着都像极了一人。
“小桃?!”
“你俩快出来!”
她朝院中大喊一声,先一步冲了过去,可假山后就是池塘,哪里有红衣小娃的影子?
她站在池塘边张望,池中结着薄冰,即使是个三岁的小孩也不可能承受得住,必然是要掉进水里去的。
思虑正深,后背突然被猛地推了一把,人便不受控制地扑进了池塘中,打碎了薄冰,溅起一池水花。
苍清只听见身后李玄度和白榆在喊她,刺骨的凉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头顶。
冬衣厚实,她度过最初的慌乱后,在水中解掉斗篷。 网?阯?F?a?B?u?页?ī???????ě?n??????2???????????
寒冬腊月的冰水忽的激在身上,本该抽筋的,但苍清凭着消食时的散步热身,硬是扒拉着浮出了水面。
离岸边还算近,刚跑至岸边的白榆和李玄度,一个用软鞭卷住她的身子,另一个探身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上了岸。
苍清嘴唇发紫,从发丝到裤脚都在滴水,浑身冻得直抖。
李玄度忙在她身上施了避尘决,刚解下自己的大氅,白榆先他一步已经将斗篷披在了苍清身上。
问道:“好好的怎么掉水里去了?”
苍清冷得不行,哆嗦着来不及回话。
“苍小娘子无事吧”
刘铭远穿过月洞门从小道走过来,他应当是正好瞧见了这景象,“冬日里落水可大可小,千万别受了伤寒。”
“有人推我。”苍清牙直打颤,裹紧了斗篷,“力气很大。”
李玄度拿在手中的大氅显得多余又尴尬,他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