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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般絮絮叨叨,“我就说这药好使,不疼了吧?我的医术得名师真传……”

她一紧张,话就更多。

汲了两遍水,擦得干干净净,才提起他的衣衫,就被摁住了手。

“我自己来,你转过去。”

苍清哦了声,乖乖转过身,昨夜他特地交代过亲疏远近、男女有别!理解。

心里念及他宽肩窄腰、胸腹好看的肌肉线条,好可惜不给看了。

她吞了吞口水,有点子饿,“小师兄,一会我们先出去吃朝食吧?”

听得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好,等练完剑。”

李玄度每日早间无特殊情况,必先做早课,小道士的自律连苍清这般刻苦的小妖都自愧不如。

她在院中以树枝代剑跟着练了一会,他每耍完一式都会来指点她,可苍清太饿了练不动,便停下来靠在廊柱上等他。

邻家那棵郁郁葱葱的合欢树挡住了日头,斑驳的光影洒在他身上,将他清俊的面庞照得分外柔和。

他挺拔的身姿如傲然松柏,舞出得一招一式都这么漂亮,无论是在临安的银杏树下,还是梅花树下,又或是眼下的合欢树下。

苍清看愣了神,她的心跟着漏跳了一拍,反应过来后她迅速移开眼,抬头望天,最近这是怎么了?

目光落在头顶的合欢树上,她突然有些好奇起隔壁这户人家,两家离得如此近,昨日来得这半天却也不见隔壁传出什么响动。

院墙上有块凸出的石块,磨得格外光亮,和旁侧的其他石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就是用来踩的吧?

苍清走过去,一脚踩在上头,两手顺势攀上墙檐,半个身子探出院墙,若是再小些的孩童借着这石块爬上来,估计也能露出个脑袋。

院墙的另一边杂草丛生,看起来早已无人居住许久,合欢树上绑着的秋千,也已腐坏。

她从墙头跳下,李玄度也在此时收了剑,顺手托了她一把,“在看什么?”

苍清有些感叹,“这颗合欢树长得真好,我想隔壁的邻居应该很爱护它,可原来已经人去楼空了啊。”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也是常有之事。”见她情绪并不高涨,李玄度便又笑问:“吃朝食去吗?”

“嗯!”苍清果然高兴起来。

二人出了门去,在巷口遇上个推着摊车卖朝食的老人,摊车上冒着白烟,清香四溢。

苍清将他喊住:“老人家,你卖的是什么?”

老摊主停下了脚步,笑答:“是地黄馎饦,小娘子可要来一碗?”

他揭开锅盖,浓郁的香气便四散开来。

苍清摸着饿瘪的肚子,答应道:“好啊,来两碗。”

老摊主支好摊子,手脚麻利地往锅里加水,等开了锅咕嘟嘟冒起泡泡时,又取来数枚早擀好的细面条下进滚烫的开水里。

趁着这间隙,他取来荠菜,码齐切碎,撒进煮开的面汤中。

“上巳吃荠菜正是好时候。”

老摊主手里动作不停,嘴上同苍清闲谈,“我这做馎饦的手艺可是远近闻名,春日吃荠菜,等到夏日就用合欢,这巷子里那颗大合欢树,你们可瞧见了?”

苍清应答:“瞧见了,那树没主人吗?”

“怎么没有,那家的小娘子也是吃我煮的馎饦长大的,后来他们举家搬迁,也每日要我送馎饦过去呢。”

老摊主拿出两个白瓷碗,依次往碗中撒入调料,“我就啊,每日先将馎饦送往她家,再绕着周边街道卖上一圈就收摊回家,小娘子来的巧,我这会正要过去。”

苍清听得好奇,“老人家这馎饦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竟能叫人日日不落地想吃。”

老摊主哈哈笑道:“倒也不至于,只是那家小娘子打小有心疾,这地黄可缓心疾、滋阴养血,所以他家人常吃罢了,也因为这层关系,孟老爷才准我夏日里摘他家老宅的合欢花。”

“孟老爷?哪个孟老爷?”苍清和李玄度又是异口同声。

老摊主奇怪地看了他俩一眼,“孟县丞孟老爷嘛。”

苍清急问:“那他家小娘子可叫孟青棠?”

“那我就不晓得咧。”

锅里的面汤沸起来,老摊主拿过两个白瓷碗,麻溜地往碗里各舀进勺馎饦,“小时候她家里人倒是叫她乳名欢姐儿。”

老摊主将两碗馎饦递给苍清和李玄度。

“总共二十文,吃完的碗放在合欢树那家宅院门口就行,我回来会去收。”

李玄度数出铜板递过去,“老人家,这巷子里从前有没有一户姓苏的人家?”

他问得自然是和元真意青梅竹马原名“苏锦”的今棠小姐。

苍清端着白瓷碗在一旁补充道:“家里有个女儿,后来家中应是出了什么变故。”

“我们这巷子里就没有姓苏的人家。”老摊主一双老眼眯起,思虑片刻,“有个女儿又出了变故的,只有一户姓吴的人家,那家人惨哦,家中小儿不晓得怎么迷上了春风楼的女伶,要死要活搞到最后家破人亡绝户咯。”

说完他麻利地收起摊子推车离去,嘴里念叨着什么,“一家有女百家求,一马……不行百马忧……”

苍清望着老摊主离去的背影,不由纳闷,元真意同今棠小姐与青棠娘子皆是自幼相识,那必然是邻居。

可这巷子里没有姓苏的人家,那孟县丞家的女儿青棠,怎么会和春风楼的行首扯上关系?

令人着迷的神秘古琴,有心疾的孟青棠,形似鞭子的玉灵芝,能治病的遗白骨,家破人亡的吴姓人家,这一件件事串在一起,谜底好似呼之欲出,又差点什么。

“小师兄,我们要跟上去吗?”

不等人回答,她先“哎呀呀”叫出声,刚出锅的地黄馎饦烫得她来回换手倒腾。

一旁的李玄度虽没她这么夸张,显然也烫得皱眉。

于是二人无需再多说一句,默契地转身跨进元真意家门槛,先解决掉这烫手的馎饦才是正事。

刚至元家正院,主家房门打开,今棠从里头走出来,手里环抱着青棠琴,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

“二位起得真早啊。”

苍清呼呼吹着手中馎饦,“今棠小姐这是要回去了?”

今棠点头,眼神却在李玄度身上来回,意味深长,“小郎君昨夜睡得可好啊?”

“睡得极好。”李玄度一手端着碗,指尖烫得发红仍面不改色,“还抓住个扰人清梦的小妖。”

“哦?”今棠神色微变,语气淡淡,“那真是恭喜了。”

元真意也跟在今棠的后头走出来,伸了个懒腰,“李道长,那厉鬼可消灭了?”

“元郎君家里干净的很,不曾见鬼。”

“不可能!那画里明明……”元真意面露慌色,“难道连道长们也无计可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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