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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纳鞋,说:“就是再喜欢,对仆人还是不能太客气哩,年轻郎君多的是,反正小娘子有钱啥样的买不到?再说女子不该这样。”

苍清尴尬一笑,什么叫年轻郎君多的是?什么叫不该这样?怎样?

“他们不是仆人,是我亲人。”

“俄懂,俄家石大昨晚和我说哩。”石大的娘子抿着嘴笑,“中看不中用也不行哩,像俄们这要是不中用的,女子……”

她话说到这,突然住了口,嘿嘿笑着转了话头,“今个天不错,正适合办酒,山神爷保佑哩。”

苍清没太明白她话中意思,中看不中用?她小师兄天下第一,又中看又中用的好吧!

她也没继续问,顺着石大家娘子换了话题,“为何会在七月里办喜酒?”

七月是鬼月,还有几日便是中元节,既然家家户户都种着吉利枣树,怎么又犯这种忌讳。

这下轮到石大的娘子面露尴尬,支吾了半天,说道:“这是村里的习俗,每隔几月,有要成亲的人家就会聚在一起办酒,本来……本来是要等八月的,但是……村里最近不太平,就提前办哩,冲冲喜。”

“是村里年轻郎君莫名被害的事?”

石大家娘子叹气,“小娘子都知道哩?那俄就直说哩,村里闹鬼,现在天一黑,再强壮的大小伙都是不敢出门的,你可要看住你那两个伙计。”

“闹鬼?”苍清的汗毛一下竖起来,大白天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伺她。

苍清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那毛骨悚然的感觉却贴上她的后颈,叫人头皮发麻。

“砰!”

有炮仗声在她耳边炸开,苍清的心猛的一下收紧,脸都吓白了,等砰砰直跳的心平缓下来,她才又问道:“所以选在大中午办酒席?”

石大的娘子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前个刚走哩一个,俄家石大同俄说,那人是被吓死的,全身都是血红的鬼爪印,之前还有一个说是肠子都被掏出来哩,身上被抓得一道一道的。”

苍清忍不住缩了缩身子,“石家娘子你不怕吗?”

石大的娘子笑笑,“呀,那鬼专挑着年轻郎君下手,俄一个女子怕啥哩,再说山神爷会护佑我们的。”

苍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便问道:“石家娘子看你这肚子快生了吧?”

石大家的娘子其实也才二十出头,但她一笑,眼角又皱起了深深的纹路,“就这几日哩。”

第70章

大师姐来接她去吃酒的时候, 苍清正和石家娘子聊得火热。

甚至知道了石家娘子是石大的童养媳,很小的时候就来了这里,还有她家隔壁石五郎家的娘子也快要生产, 以及村里谁家女儿病没了后, 她家爹娘哭得肝肠寸断之类的闲话。

石家娘子如今肚子太大了,这样热闹的酒席是不会去的。

所以只有苍清由陆宸安扶着, 拄着拐, 往办酒的空地上一跳一跳地过去了, 双环髻像兔耳似的,在脑后跟着一摆一摆。

苍清问:“小师兄呢?他怎么没来接我?”

陆宸安答:“正忙着和你大师兄不知在打什么赌。”

等她们到的时候, 大部分吃酒的客人都已经落座开席了, 互相来去在敬酒, 桌前坐的多是男人和小孩, 女人很少, 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但每桌都坐着至少一两个女娃或是男娃,女娃们都穿的光鲜亮丽, 养得白白嫩嫩, 相反旁边的男娃儿就逊色许多,像野生的。

新娘子是一个也没瞧见,更分不出哪几个是新郎, 就好像只是村里大聚餐而已。

他们那桌是石大特意安排的, 只有他们四人,且位置在最后,人群纷杂, 苍清还是一眼就瞧见了那俊俏的青衫少年,他在同大师兄说话,瞧都不瞧她。

苍清目不转睛, 穿过人潮朝他蹦跳过去。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丑脸,拦在她身前,是昨日村口遇到的那个猥琐男人有柱。

“小娘子今天怎么没带纱帽哩?呀——脚怎么受伤哩,要不俄扶你过去吧?”这声音油的都能炒盘菜了。

苍清急急止住步子,差点撞上,冷声道:“滚。”

陆宸安将手按在宝剑上,想了想又松开,实在不舍得拿宝剑打这种人。

有柱的眼睛在苍清脸上来回扫,“啧啧啧,好烈的小娘子,做俄婆姨……哎哟……”话才说道一半,苍清抬起手中拐杖一击捅在他肚子上,直接让他闭了嘴。

有柱痛得哎哟直叫,弯着腰捂着肚子蹲去了地上。

苍清绕过他蹦跶到桌前,在李玄度旁边的空位上坐下,见他面前的酒碗里还有酒水,很自然地拿起来喝了一口,立马吐舌,“好难喝,又苦又辣,还是汴京的酒好喝。”

“小兔子喝什么酒。”李玄度拿过她手中的酒碗,将酒水全倒进旁边大师兄的碗里,又说:“这是村里自己酿的酒,烈的很,给没味觉的大师兄喝。”

祝宸宁立马接口:“我只是对食物不挑罢了。”

李玄度道:“没区别,一个意思。”

陆宸安也在祝宸宁身旁坐下,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你到底和小师弟在赌什么?”

祝宸宁笑笑,“赌了一个梦。”

声音虽小可哪里逃得过苍清的耳朵,她往嘴里夹了筷脆笋,问道:“什么梦?”

李玄度刚刚确实同大师兄打了个赌,大师兄想知道他在汴京昏睡时到底做了什么美梦。

李玄度不说,大师兄便一直死缠烂打,他喝了点酒,反而活泼了,话也多了。

“你还不信师兄我吗?把你做的梦告诉我,我来给你出谋划策,保管能叫你追上心中所逑。”

“拉倒吧,你要是行,怎么到现在还是形单影只?”

祝宸宁一时无言,想了想复道:“我的情况不同,你大师姐她脑回路就和别人不同,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试药试傻了,我能如何?”

见李玄度不理他,又道:“那我们来打个赌,若风沙停下来前,苍师妹能开窍,就算我输,我立马向你大师姐表明心意,反之就是你输,将你做的梦告诉我。”

“幼稚,你自己看看有意思吗?不玩。”李玄度转了个身不理他,“你想去表白自己去,别拿我做借口。”

“你对自己没信心,怕输?”

“激将法对我没用。”

祝宸宁坚持不懈,“我说真的,你道印都红成这样了,藏着掖着有意义吗?那这样,我再加个赌注,若是我输了,我不仅要向你大师姐表白,一个月内凡事都听你指挥,我喊你师兄……喊你爹成吧?”

李玄度笑了,“成交。”

能让大师兄拿喊爹做赌注太难得了,若非这烈酒,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让老成的大师兄说出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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