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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宸宁,你这声爹喊定了。”
于是就有了眼下的局面,可这样的赌约怎么能让她知道。
李玄度随手从离他最近的盘里夹了块喜饼,送到她面前,“你尝尝这个,好像是枣泥馅儿的。”
苍清被模样精致的喜饼吸引,夹起来尝了一口,立马偷偷吐在桌上,“好难吃。”
饼也被丢进碗中,再不看一眼,从未尝过如此难吃的东西,难吃到她都忘了继续问到底是什么梦。
李玄度有些好奇,什么东西能难吃到连苍清都不愿意吃?夹过她咬剩下的那块喜饼,在另一头也咬了一口,哕,果然很难吃,堪比大师姐的大补汤。
他没吐默默咽下了,顺手又拿帕子将剩余的枣泥饼包起来放进袖中。
不知为何,他瞧见不远处贼眉鼠眼,一直往他们这边偷瞄的有柱,就觉得不能将被苍清咬过一口的饼留在这里。
想到刚刚这人骚扰她,李玄度身上不自觉起了层戾气,直到身侧人同他来说话,戾气才“唰”地散了。
苍清给他夹菜:“你发什么楞,吃不惯?”
其实桌上的酒食菜肴虽比不得汴京城的精致,但甚在量大且新奇,各色山珍反而是城里不常吃到的,做得也很鲜美,除了这难吃的枣泥馅儿喜饼。
“小兔子挑的菜比较好吃。”李玄度吃光她给他夹的菜,就不动筷了,等着她看不下去继续给他夹。
狡黠的李道长这顿饭失去了自理能力。
不时有村民来他们这桌敬酒,说着各种喜气话,叫他们在村里吃好喝好玩好,祝宸宁作为大师兄且不挑食,理所当然的替另外三人挡掉了所有的酒。
有个村民格外热情,“几位下午无事不如去玩两把博戏啊?”
李玄度挑眉问道:“关扑不是只有节日里才准开吗?”
村民笑道:“天高皇帝远,哪里会管我们这小村子。”
苍清摩拳擦掌,饶有兴趣,李玄度将她摁回去,对村民摆手。
若是让师父知道他又玩博戏,背都能给抽烂,再者大师兄喝了酒,性子会张扬许多,忘乎所以摇起他的银龟壳,这群村民不得连底裤都输光。
那村民见劝不动又换了说法,稍稍压低声音说道:“两位郎君既然不去博戏,那另一处一定有兴趣。”
祝宸宁酒劲上头,迷蒙起桃花眼,问道:“哪一处?”
这人嘿嘿笑着,“就是那快活的地方啊。”
“啊?”祝宸宁一脸疑惑。
“啊?”李玄度二脸疑惑,两人都呆头鹅似的瞧着这村民。
村民一拍大腿,“原来还是雏啊。”
一生爱热闹的苍清迫不及待凑上来,“为什么不问我?什么地方?我也想快活。”
那村民唬了一跳,“女娃儿咋去嘛。”
石大从一旁路过,听到了她的话,赶忙上来打圆场,“滚滚滚,两位郎君的东家就在这坐着涅,做不得这事,要挨抽的。”
他又转头对苍清笑道:“客人不好意思,他不知道情况,不知道这两位郎君是你的人。”
苍清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石大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拉着那村民走远了。
等大家吃饱喝足,苍清有心想让珠雀啾啾也尝尝,这只异族,和以往遇见的都不一样,神志很清晰,抱紧了她的大腿,认她做老大,再不愿走了。
她凑近李玄度,拉了拉他的袖子,“把啾啾从乾坤袋里放出来吧,它好几日没吃饭了。”
李玄度拿出乾坤袋递给她后,身子立马往旁边挪开,还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上抽走了。
他避嫌避得明目张胆,苍清当他嫌弃自己,顿生恼意,闻闻自己的袖子,只心道你们洗过澡的好了不起!
她也转身不理他,自顾放出啾啾,悄声警告它不准出声不准伤人,啾啾见一桌的美食,忙点头,随后跳进盘子里风卷残涌。
一顿饱餐后,啾啾乘人不备跳进大师兄面前的酒碗里,扇着翅膀快乐得在里头洗了个澡,最后被李玄度揪着脑袋上的毛给拎出来,重新扔回笼子,收进了乾坤袋里。
连啾啾也知道要洗澡。
苍清悲愤地起身,独自拄着拐往石大家的方向蹦走了,偶尔回头见心里想的人没跟上来,更悲愤了。
之后的下午,祝宸宁醉倒在屋子里呼呼大睡,陆宸安忙着替闻声赶来石大家的村民看病。
李玄度不知所踪,连啾啾也醉倒了,只有苍清拄着拐在石大家的枣树下,寂寥得与她的同风马儿度过了一下午,时不时往院门口张望,来回念着:“八十金,你主子去哪了?”
被改名为“八十金”的同风踢了踢腿表示不清楚、不知道。
问得次数多了,同风不再作答,嫌弃地转开马脸。
天近黄昏时,李玄度才从外回来,他走进石大家的院子,见到在枣树下发呆的苍清,笑道:“你不会在这坐了一下午吧?”
苍清有气无力地回道:“也不是,偶尔是站着的。”
她柱起拐一蹦一蹦地往屋子跳去,“你下午去哪了啊?”
李玄度没有去扶她,随口道:“嗯……找村民谈了谈人生。”
苍清疑惑:“你还会主动交朋友了?”
“嗯……”李玄度:交了吗?用拳头谈的人生,希望对方能这么觉得吧。
他背在身后的手,先前被砂砾刮出的细碎伤口,重又裂开了。
夜里。
屋里其他人都已睡熟,苍清在自己的隔间内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白日里石大娘子说的话,和那如影随形的窥伺感,心里发毛。
隔壁的小师兄大概是睡眠浅,被她频繁翻身的动作吵醒了,轻声问道:“睡不着?”
他们隔间的安排是这样的,以苍清为中心点,面朝大门,从左到右分别是:空、空、李玄度、空床、苍清、陆宸安、祝宸宁、空床……
苍清实在不明白,有帘子相隔,小师兄为何还要与她多隔一个床板,以往她怕鬼赖在他屋里的日子可不算少,一个马车也睡过,也不见他这样。
出了汴京后,他就和她不亲了!生分了!没爱了!
她心里有气本不想理他,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回道:“今天石大的娘子同我说,这个村子里在闹鬼……”
将白日里从石大家娘子那里听来的消息都说了,苍清心里也舒坦了,有小师兄陪着她就莫名觉得心安。
李玄度轻笑,“若是鬼来闹你,我就将它们都抓来拧成一股,给你做拐杖。”
“咦……”苍清嫌弃道:“我不要,更吓人了。”
话这么说,心里却是松快不少,躲在被子里轻轻笑出了声。
李玄度睡的隔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而后苍清便听见他走到自己隔壁的隔间躺下了。
“我就待在你旁边,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