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桩。

乞婆也看到了他们二人,手上磨刀的声音戛然而止,两只黑黢黢的眼珠子再次盯住他们。

直到他们即将走过,她忽然站起身,举起手中的刀,朝着他们大声喊道:“快跑!!!”

苍清被唬了一跳,等回头看去,那乞婆已经转身跑进了屋里。

李玄度:“前天夜里抓鬼的时候我遇见她了。”

趁着四下无人,他将那晚发生的事情和苍清说了,后者再瞧这乞婆的院子就觉得哪里都显得鬼气森森。

回到石大家,院中的血腥气已经被雨水打散,只剩下泥土淋过雨的土腥气。

刚进屋,石大便送了热水来。

苍清其实迫不及待想洗澡,但路上刚听李玄度讲完鬼故事,又想起如影随形的窥伺感,实在不想一个人待在屋里,想着不如等陆宸安回来再说。

李玄度看出了她的心思,“大师姐和大师兄恐怕今夜回不来,去得时候在刮风,现在又下起了大雨。”

陆宸安为了找到那个偷乾坤袋的小男孩,午后便同醒来的祝宸宁一起去前头更大的村子找里正,现在还没回来,恐怕今夜确实回不来了。

眼看着雨越来越大,苍清有些踟蹰。

李玄度说:“你洗吧,伤着脚小心些,我就在门外替你守着,百鬼莫近。”

他出屋带上门,曲起一只脚,抱剑靠在门上,当真一动不动如尊门神般。

雨水淅淅沥沥顺着屋檐往下滴,屋里是她洗澡时流动的涓涓水声,伴随着她时不时问上一句:“你还在吗?”

“在。”

若是他回得稍微慢一些,她就会连声喊他,“李明月!李明月!李明月!”

他还试了一下,若是迟迟不应,她的喊声就会隐隐带上哭腔。

怎么会有人又怂又勇敢的?

好可爱。

怕她真得吓哭,李玄度不再逗她,还说:“本道长等得无聊,给你背清心咒吧。”

清心咒背了几十遍,屋门从里打开,放他进去了。

李玄度本打算再回山神庙查看一下,但雨实在太大,山中的路又泥泞不堪,夜间更是难走,想到苍清定不愿一人留在这,李玄度还是决定等天晴了再去。

第73章

这夜石大家院角挂的灯笼, 依旧一宿未熄。

却是因为隔壁石五郎的娘子今夜生了,除了要照顾孩子的石大娘子,以及患病在床的石大阿娘, 石大同他的村正爹都赶去隔壁帮忙。

苍清早前听石大的娘子提起过石五郎的娘子, 却从未见过,只是听着那个院子里, 依稀传来女子哭嚎的声音, 心下还是万分不忍。

他们屋里已经熄了灯, 帘子的另一边,小师兄有一搭没一搭曲指敲着床板, 发出“哒哒”轻响声, 想来是为了让她知道身边人亦没睡, 多些安全感罢了。

可这还是不够, 苍清想找人说话。

隔壁击床板的声音停了, 李玄度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先开了口:“你在害怕吗?”

苍清答:“我怕鬼, 也怕死人, 生产这么难,娘子们都不怕死吗?”

许久李玄度才回声,“我出生时我阿娘也是难产, 我有时候会想, 如果没有我她是不是会过得更好。”

苍清想起他的身世,出身天潢贵胄,却因为什么天象自小离开了自己的爹娘, 好不容易熬到及冠,又被自己的父亲打发出来寻找玉京。

其中风险她不信皇帝不知,只是都比不过他身下的王座重要, 一个出生时天象不好的孩子,也比不得皇帝的其他那么多孩子。

小师兄肯定也是知道的,只是他心怀大义,亦无心逐鹿,没计较而已。

李玄度道:“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人世间有许多迫不得已,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会有不同的遗憾,既然如此,我们能做得只有认真决定好自己的人生,他人自有他人的选择。”

他又问:“你连尸首和狰狞的异族都不怕,为什么单怕鬼?”

“我……不知道。”苍清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她为什么会怕鬼?

脑海里出现冥海的死灵、恶鬼……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反问:“那、那你呢?你为什么会怕打雷?”

屋中有片刻的安静。

李玄度回道:“我也不知道,我出生在毒月,天生异象,京中雷鸣电闪,连天道都觉得我不吉利,也许是这个原因吧。”

他伸手探过帘子,敲了敲她的床沿,又动了动手指,苍清赶忙回握住,“谁说你不吉利?本仙姑替你揍他!”

“好,那我以后就跟着小仙姑混。”他拨了拨她腕上的百索彩绳,又极为认真得添了一句,“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这是离开汴京后,二人第一回 认真牵手,他宽大的手包住她的,也将温暖互相传递,双方都渐渐安下心来。

苍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过去的,偶尔醒转或是梦里都是女子凄厉的哭嚎声。

天刚微亮,她便翻身下床,脚已大好,除了不能快跑,走路已基本无碍,但她还是按照大师姐的嘱咐换了药,也依旧乖乖拄拐,她可不想留下后遗症,成个跛子。

小师兄早已不在屋里,不知去了哪里。

同风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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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喊叫声已经弱了下去,只很偶尔的才会传出来一声,这是还没生出来?苍清想赶紧去隔壁瞧瞧。

走出客屋,雨已经停了,见石大的娘子在厨间忙碌,苍清讶异问道:“石家娘子,你怎么下床了?”

石大的娘子笑笑:“乡下人哪里这么多讲究,小娘子是要在厨间用朝食还是送屋里?”

苍清抿抿嘴,想到小师兄昨夜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内心纠结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劝道:“你还是回去休息吧,累垮了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石大的娘子:“莫事,做惯哩,要不这么多活谁来干涅?男人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婆母又是那个样子,我可莫小娘子这样好命哩。”

听她这么说苍清也不再劝,“我去隔壁瞧瞧,那家娘子如何了?听不大到声音了。”

石大的娘子手上动作没停,麻利刷着锅,脸上无喜无悲,“还能咋,都一样,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小娘子也甭去哩,省的沾上一身血气,不吉利。”

隔壁确实有隐约血腥气传出来,苍清哪里会听她的,几步出了院门拐进隔壁的院子,石五郎家不像村正家有青石板铺路,刚踩进去便是一脚的泥泞。

石五郎的娘在自家枣树前念念有词,做着同那夜石大娘子生产时一模一样的事,泼了一地的血水,难怪黄泥地都给泡烂了。

苍清心下奇怪,为何产妇昨夜里就有难生产的迹象,石五郎的娘却今早才开始做她们村里的这个仪式?

很快疑问便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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