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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五郎可不管这些,奋力挣脱掉她的桎梏,再次拜倒在地,连连磕头,嘴中讨饶。
那菌子动了……
它没有脚,每一次挪动,就会在地上发出呲呲啦啦磨石头的声音。
杆状菌栖上生有一圈环,环上伸出无数条细细长长,像植物藤蔓似的东西,其中一条快速穿过金墙,将石五郎从阵法中拉了出去。
苍清大骇,这菌子居然无视画地为牢的阵法?
本来还半死不活的黑鼠精,仿佛有了靠山,恢复人形从地上爬起来,‘呸’一声吐掉口血,哑着嗓子阴鸷地道:“你们逃不掉了。”
“山神爷”眼珠僵硬地转了一圈,看了眼抓过来的东西,又瞧了瞧苍清,而后将吓晕的石五郎往地上一丢,失去了兴趣。
“大师兄,撤阵!”
眼下救人要紧。
阵法刚撤,苍清不顾脚伤飞步上前,弯腰低伏抓起地上石五郎的一只脚,使劲一拽往大师兄所在的方向甩去。
同时“山神爷”的藤蔓朝着苍清袭来,苍清有所防备,就势在地上翻了个滚避过,掌心一划,一条火柱登时窜出打在藤蔓上。
藤蔓像是害怕火焰灼热,竟全数退了回去。
一旁的黑鼠精怎么可能放过这绝佳的机会,也朝着她袭来,她又勉强躲过一个水球,而后结结实实挨了黑鼠精一掌。
连着退了几步后,仰面摔坐在地上,张口又吐了口血,但好歹她是回到了大师兄的身边。
“苍师妹!”祝宸宁赶忙上前将她扶起。
苍清:“大师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祝宸宁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要怎么做?”
“先解决这个菌子,这东西怕火。”苍清对着神像接连打过去几个火球,可全都被黑鼠精的水术挡掉了。
“为虎作伥!”
黑鼠精冷哼,“呵,你一个妖不也和道士勾结在一起。”
一时两方对峙,都在考量对方的剩余实力,菌子怕火却无视阵法道术,黑鼠精虽重伤却能水克火。
苍清快速同祝宸宁耳语,“大师兄,再用一次天罗地网拖住黑鼠精,之后给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画地为牢躲起来。”
“那你呢?”
“我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了。”苍清苦笑,“这‘山神爷’是个异族。”
浮生卷上记载,它叫石蕈,如其名形如菌子,擅风暴,造幻像,最重要的是它怕火。
她屏气凝神,重新调整自己脉息。
头顶处传来清脆的铜钱撞击声,十分戒备的苍清立马抬眼往上瞧,居然是老熟人。
头戴铜钱斗笠的少年正蹲在山神庙的屋顶上,安静地透过瓦片的大破口看着这一幕,与狼狈的她目光对上,姜晚义嘴角上扬,坦然一笑,并没有出手相帮的意思。
苍清也没有对他抱有希望,她收回目光,从袖中取出浮生卷,扯着嘴笑,“麻烦大师兄替我转告一声,我或许不能陪他去寻玉京了。”
“你要做什么?!”祝宸宁一瞬间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苍清将浮生卷抛给他,缓缓抬起了双手,“炎焱炽焰,神火天降!”
“苍清不要!”不等祝宸宁上前阻止,她的手心中爆发出一连串的火星子,根本无法让人靠近,这样紧要的关头,祝宸宁脑中却奇怪的出现一句诗:疑似银河落九天。
耳边传来她的声音,“大师兄布阵!”
事到如今,祝宸宁掐诀念咒,也丝毫不敢怠慢。
苍清迎面朝黑鼠精和石蕈走去,双掌上燃着的熊熊火焰如烟火般绚烂,晃花了人眼。
黑鼠精竟被她的气势所慑,不由退后一步,又立马反应过来,手指虚画几圈,随着他的动作,手指所过之处便有涓涓流水声。
苍清停在他们一步之遥的地方,口中念念有词。
黑鼠精隐约听见她在说些什么,来不及思考,着急忙慌打出一个水圈。
苍清翻身躲过,依旧没有进攻,直到黑鼠精的头上再次出现一张金网。
她才猛然朝前冲去,手中焰火合为一个朝着石蕈打去。
黑鼠精这才发觉她口中的念念有词不是咒语,而是在说:还没到时候。他一慌,突然大声喊道:“石五郎愣着干什么!”
于此同时,焰火打在石蕈身上,瞬间爆发出一阵强光,好似小型火药被引爆,整个山神庙瞬间亮如白昼。
也是这时,被点名的石五郎拾起地上的一大块碎石,发狠似的,朝专心布阵的祝宸宁头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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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石蕈(xun一声),就是菌子、蘑菇的意思。
第77章
另一边。
李玄度一路疾驰, 出了桃林县,风沙就隐了。
赶在城门关上前进了城。
等备齐陆宸安写在纸上的东西,已经是晚上酉时四刻, 好在京兆府虽不像开封府这么繁华, 好歹也是古城,夜市开到戌时之后也是常有。
城墙虽高, 对他而言却不是难事, 他将买来的东西打成一个包袱系在身上, 查清楚了城门换岗的时间,躲过一队巡逻的官兵, 如一只隐在暗处的猫般, 灵活地攀上了城墙。
出了城骑上马, 他立刻往回赶, 刚进桃林县地界, 又起风沙。
打马太急,兜帽在途中被吹落也顾不上再戴, 前行的速度越快, 风混着沙砾刮在脸上也越疼,等近石家村,风沙小下去时, 他的脸也早已被沙石刮得道道血痕。
此时的石家村已是万籁寂静, 村民早已安歇,只村口有一乞婆在烧纸,嘴里念着:“中元日, 百鬼出……有冤讨冤,有债还债……”
乞婆直勾勾看着他在村里的黄土路上,纵马而过, 扬起阵阵尘土,卷着带火星的黄纸一起飞上天,又四散开去落到地上。
她没有再喊什么快跑之类的话。
今日正是七月十五中元节。
李玄度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今夜鬼节,她可害怕?今夜十五,她可藏好了耳朵?
心下不知为何难安。
迫不及待驾马冲进石大家的院子,见有雾气顺着厨房大开的窗户飘出来,便打马过去,屋里是大师姐在厨房煎药,他俯身将包袱从窗户递给她,问道:“苍清呢?”
“不知道啊,我和石大回来的时候,她和师兄都不在。”陆宸安见到他脸上的伤,要上手帮他处理,“你将马拴好了过来,我给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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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度依旧骑在马上,“你回来多久了?”
陆宸安抬头望天,“呀,怎么这么晚了。”
她傍晚时分才回来,又是治村正,又是医双胞娃娃,还要煎药,一直忙到现在未停,行医太过专注,不知不觉已是亥时一刻。
心下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