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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两个多时辰了,师兄和苍师妹怎么还没回来?”
石大捧着一堆柴从柴房里出来,见到李玄度都忘了将柴放下,迎上前激动道:“回来哩!”
李玄度没空回应他,调转马头再次朝外跑去,陆宸安在他身后出声喊道:“你去哪儿?我与你一起……”
声音被远远甩下,他不知道为何心里发慌,脖上挂着的悬心铃多年来从未响过,此刻却正不停发出铃铃声。
悬心铃无险不响,且是一对的,另一只在小狼苍苍身上,可苍苍不应该在信州吗?为什么悬心铃会将他往山神庙指引。
到了山前,他弃马而行,跑起来的时候,衣袂翻飞被荆棘划破而不知,脚下的山路湿滑难行,他干脆用上了修为真力。
远处山神庙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尖叫声,在林中被拉长,犹如鬼哭狼嚎……
他只想快些,再快些赶到山神庙去一探究竟。
可当李玄度站在半坍塌的山神庙门前,却又突然心生胆怯。
门后会看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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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勉强定下心神,手往前一推,门开了。
明月照将进去,视线所及,庙中一片狼藉,四处碎瓦,光线有限,再多的地方便看不清了。
只见隐在暗处的某个东西动了,那东西听到动静回过身,面向月光所及之处,尖利的牙齿正咬着一人的喉咙,一双眼冷血、残暴,闪着危险的森绿幽光。
根根毛发竖起,浑身都笼罩着嗜血杀意。
她放下口中的死人,一瞬间闪至李玄度身前,他震惊之余不设防备,一下被扑倒在地,锋利冰冷的利齿毫不犹豫咬向了他的喉间。
“苍苍?”
利齿即将咬破他脖子上的皮肤,却在这一声后再无动作。
趴在他身上的狼歪起头看着他,满眼迟疑,她张开的口中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嘀嗒……嘀嗒……”
如断线的珠子,滴在他胸前的衣襟上,濡湿一片。
“苍苍,是我。”
他胸口悬心铃的“铃铃声”停了,眼前巨狼沾血的毛发间,一个铜色的虎头铃铛在月光下异常闪亮。
“苍苍,你……怎么在这里?”
她不会回答,只是伏下身在他的脖颈间轻轻嗅闻,动作轻柔似情人缱绻。
“你杀人了?”他声音放得很轻。
也不知自己为何不躲不防,竟将最脆弱的地方坦然展露。
李玄度抬手去顺她脑袋上的毛发,硬是压下了她炸起的头毛,动作极缓极轻,这毛茸茸的手感……很熟悉。
狼头重新抬起,一瞬间,他在她的狼眼中,依次瞧见了迷茫、震惊,直至恐惧,而后狼牙收起,毫不迟疑越过他冲出了神庙,一跛一跛地跑远了。
李玄度没有追,心中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不知在害怕什么?
从未有过的慌乱心绪,甚至让他不曾注意到,有个头戴斗笠的少年郎,无声地从屋顶翻身而落,斗笠上用红绳串起的铜钱,竟一丝声响也未发出,姜晚义脸色有些病态,步态却悠闲,朝着苍苍逃走的方向走远了。
李玄度长长呼出一口气,才缓缓从地上起身,手中攥着一条带血的百索彩绳。
是他端午时送给苍清的那条。
前几日他还因这百索笑过她,“别人的百索只戴到端午后,你是准备戴进棺材里?”
他明明很高兴她在意他送的东西,说出的话却总是在讨打。
她没打他。
她怎么回的?
她说:“戴到明年端午,你送我新百索的时候,我要你亲自来换。”
李玄度将百索塞进袖中,引火决出,指尖窜起火苗,山神庙中一片亮堂。
地上墙上皆是喷溅的血迹,四处都留下了被烧灼过的焦痕,山神像也倒了,岩石碎在地上分作几块,看不出原来模样。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刚刚那个被咬破喉咙的是石五郎,脖颈间还在“滋滋啦啦”喷射血液,另一个更是支离破碎,认不出原身。
整间山神庙唯有一处地方,被妥善保护起来,用供桌挡着。
他走上前用了些力抬开供桌,一人半靠在墙边,原本罩着神像的斗篷现在罩在这人身上,地上是大滩的血迹,斗篷下露出一只血手。
李玄度去掀斗篷,临近顿了顿手,才轻轻掀开,下边露出祝宸宁一张苍白的脸,他双眼紧闭,脖子一侧被什么东西咬出的伤口怵目惊心,地上大滩的血迹正是来自于此。
“大师兄?”他探手伸向祝宸宁的脖间,不知不觉中呼吸变得粗重。
山神庙中只剩下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在回荡。
直到感受到大师兄缓慢却平和的脉搏,在他指尖下微微跳动,李玄度才大大松下一口气,脉搏鼻息尚存,血也已经被止住。
还活着……
确定大师兄只是昏迷之后,他起身望向四周,没有苍清的身影。
刚放下的心再次揪起来,又绕着山神庙附近来回找了数圈,仓惶地喊着她的名字。
“苍清——”
“苍清——”
“阿清……”
整个山神庙包括附近再无其他活物,从没有哪次觉得这么无助,心像被什么东西剜走了一块,空落落的。
李玄度默默走回庙中,小心将大师兄扛到肩头下了山。
路上打马疾驰,无数的落叶打着转往他眼前凑,他举目四顾,家家户户院中所植枣树,昨日还生机勃勃的枣树,这会子已经全部枯萎,正刷刷往下掉叶子。
回到石大家,他家的枣树也是一般模样。
来不及多想,将大师兄放到床板上,等大师姐做完一番检查,得到的结果同李玄度想得差不多,失血过多加之精神力用尽导致昏迷。
精神力能用尽,山神庙里发生了什么事?
陆宸安用新买的银针在祝宸宁头上扎了几下后,后者幽幽醒转,出声第一句便是:“苍清不要!”
李玄度的太阳穴跟着他的喊声猛的一跳,“大师兄,发生了什么事?苍清她人呢?”
祝宸宁揉着眉心,满脸疲色,缓了缓才道:“你们走后不久,石五郎折回来同我们说,你和石大被一股怪风卷走了。”
陆宸安也眉心紧皱:“确有此事,我们本来在山神庙附近,我刚挖出草药,便起了一阵怪风,风力比我们在路上的还要大上许多,等我醒来时人已经在村子外,好在我和石大都没受伤,又赶紧赶回了村子。”
祝宸宁还有些愣神,微不可见地点头:“所以我们马上去山神庙中找你们。”
他同两人粗略说了一遍山神庙中发生之事,“我在布阵时,后脑重重挨了一下,失去意识前,只感觉……有、有东西咬住了我的脖子,再醒来时我就在这里了。”
他从袖中取出浮生卷递给李玄度,“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