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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去了山神庙,到处是老鼠,山神庙塌了俄就跑哩, 和俄莫关系。”

李玄度听完愣了一会,此人有关山神庙所述与大师兄所言基本吻合,当下心生懊悔, 他前几日检查山神庙时,为什么就不能再仔细些。

石有柱连连求饶,“村里滴事也和俄莫关系,俄么有做啊,是石东家的那疯婆子,是她!是她!”

“和你无关?”李玄度回神冷笑,“你如果不是没钱,会不做同样的事?”

他将剑往前送了半尺,有柱的脖子上立马冒出血来。

“伥鬼!你包庇他们又怎么能算无辜?”

李玄度浑身的冷冽气,吓得石有柱再也站不住,软倒在地上,拼命磕头,“俄错咧,俄错咧,求求你莫杀俄。”

“我警告过你,再多看她一眼,我就剜了你的眼睛。”

李玄度攥起有柱的衣领子,强行将他从地上拖起来,“先剜眼,再取命。”

他反手握剑,剑锋堪堪划过石有柱的眼角,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师兄!住手。”

李玄度蓦然僵在原地,心中戾气瞬间烟消云散,面上如冰山消融,只剩喜色。

她握住他拿剑的手,止住他的动作,“李明月,你心地光明,你的这双手可以用来拯救苍生,可以斩妖除魔,唯独不应该沾上人血。”

李玄度再克制不住心中激动,松了剑丢开石有柱,回身抱她进怀,眼睛发酸,哑着声轻声喊她:“阿清,阿清。”

怕眼前的只是场梦,他更用力地抱紧了她。

苍清轻“嘶”了一声。

“很疼?”李玄度忙松开手,将她左右上下,来回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她衣服干干净净,想来是用过避尘决了,今夜耳朵也不曾显形。

可她额间、脸颊,被衣领遮住的脖颈处,胸前锁骨处,乃至手臂上,都带着伤痕,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一瞬的惊喜后,紧接着是深深的后怕和自责。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苍清笑看他,“你道什么歉?我没事,大师姐和大师兄也没事。”

身后同时响起祝宸宁促狭的笑声,“真是有了小师妹,就完全将师兄师姐给忘了啊。”

众人都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中,无人注意到祝宸宁在称呼上的变化。

李玄度尴尬地摸摸耳朵,眼神却一步也不愿离开苍清,苍清回望于他,还欺身上前,轻轻抚摸他脸上的伤口。

“你路上赶得很急?脸都划伤了,疼不疼?怎么不让大师姐给你处理一下?会留疤的。”

她自己伤得那么重,还反过来关心他?

失而复得的心境,叫他忆起白榆劝诫的那句“路途艰险,心悦一人就尽早说出来,省的后悔”。

头一回觉得白榆说得对。

“不疼。”李玄度握住苍清的手,鼓起勇气,轻声询问:“如果破了相,你……还要我吗?”

苍清一愣,想起了那个有关“李玄烛”的梦,她有一段想不起来的过往,或许封存着她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会在梦里喊那人“玄郎”。

眼前人一脸期盼地等着她的答复,满眼温柔,和他刚刚狠厉的模样完全不同。

原来小师兄也会有脾气,在她瞧不见的时候。

苍清抽回手,离得远了些,笑说:“即使小师兄破了相也是俊朗无双。”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李玄度轻笑一声,垂了眼:“山神庙里都发生了什么?”

苍清斟酌了半晌,说道:“也没什么,都解决了,我借锁灵珠的力量杀了石蕈后,体力不支昏过去,是六娘救的我。”

她轻轻松松将过程掩去,李玄度仍是从只言片语中听出了她吃得苦头,想把她抱进怀里又怕没轻重弄疼她,克制着只摸了摸她的头。

“下次别对自己这么狠心。”

他又试探性地说道:“你摇摇铃,我就来了。”

话是这么说,其实悬心铃只有一方遇到危险时,另一方的铃才会自动响起,并不能摇响。

苍清却道:“什么铃?”

李玄度眼神微闪,瞧着她空空的手腕,还缺一条百索彩绳。

也许是他猜错了?那苍苍去了哪里?

“没什么,那后来呢?从六娘家出来后,又发生了什么?”

苍清回道:“我从六娘家出来后,就抄小路回了石大家,四处找不见你们,我又去隔壁石五郎家里,正好看见大师姐在揍人,石大他们大概还不知道山神庙的事,现在人已经被大师姐绑了。”

陆宸安生气地补充道:“他在宵夜里下了蒙汗药,又骗我说石五郎家的俩娃出了状况,让我去瞧瞧,其实石五郎爹娘早在那里做了埋伏。”

祝宸宁也沉下脸来,“真是过河拆桥啊。”

陆宸安道:“也还好遇见的是我,这要是换做苍师妹,估计狼吞虎咽就给吃光了。”

“呵呵……”苍清挠头笑笑,话虽没错,但她的鼻子也不是白长的好吧。

“确实有点饿了。”

李玄度牵住她的手,“那回屋吧,我去给你做吃的。这些人怎么处理?”

苍清垂头瞧着二人相握的手发愣,不知该不该收回,一时没有回话。

还是大师兄接口道:“等明日进城报官吧,没有了石蕈,外面的风沙也已经停了。”

几人聊的这会儿,没人注意到石有柱早趁机偷偷溜走了。

远处从山神庙的方向传来漫天火光,苍清说道:“是六娘她们。”

李玄度问:“要去阻止吗?”

苍清摇摇头。

不知哪家的屋顶上,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铜钱敲击声,声音由远及近,“我已经替各位通知了京兆府尹,估计明早就能到,不用谢。”

苍清四人同时抬头看向屋顶,姜晚义轻巧地翻身落地,脚步轻快走到他们面前,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你是来拿钱的?”李玄度从腰接下一块玉佩,朝姜晚义扔了过去,“不止百两金。”

姜晚义轻松接住,又回掷过去,“姜爷我只做死人生意,苍娘子既然好好站在这里,这钱就拿不得了。”

听了这话,在场众人都皱起了眉。

苍清:“那你还有什么事?”

“当然是和你们一道去寻玉京。”

“你?”

“怎么?凌阳那老头没有和你们讲吗?”

苍清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遍,回忆起离京时,凌阳师叔的话‘此人姓姜,有一把漆黑如墨的夜影刀’。

“原来是你。”

她声音冷了几分,“既然是一个队的朋友,居然能眼睁睁在屋顶上看戏?”

若是陌生人且先前还有恩怨,姜晚义肯出手相帮一次,已是不易,无可厚非。

可若他早知道他们是一个队伍的,还袖手旁观,日后又怎能放心将后背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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