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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度视线在院中转了一圈,“这附近的宅子都是花房?”

花房娘子点头。

“你们东家叫什么?”

花房娘子脸带警惕, “郎君问这做什么?”

姜晚义笑着接口, “娘子莫紧张,我们是从临县特意过来的, 听人介绍说这里有处最大的花房, 我这兄弟怕找错,所以提前问问。”

花房娘子笑答:“那绝对没找错,不是我吹,钱家的花房那就是江县最大的。”

果然又是钱家的产业,李玄度同姜晚义交换了个眼神,后者哎哟了一声,“我水喝多了,娘子先带我兄弟看着, 我去去就回。”

“哎!郎君可别乱闯……”花房娘子急道。

李玄度拦住要追过去的花房娘子,“娘子带我四处瞧瞧吧,近日城中贵人们都买些什么花?”

人早就没了影,花房娘子也只能带着李玄度在各个房间里相看,一边介绍,“水仙、蜡梅这些应季的盆栽最是受欢迎,特别是水仙,我们这有一盆绝好的水仙王,过几日要送去姚楼展示呢……”

刚跨进间屋子,头顶上忽地掉下来一个黑影,李玄度眼疾手快伸手接住,是盆花。

紧接着传来一道清脆的喊声,“玄度小师兄!”

一听声音李玄度僵硬地抬头看去,钱师妹正踩在一把梯子上,手中还捧着一盆花。

竟又遇上了。

他踏进屋子的脚立马收回,结果钱师妹见他要走,一着急脚下踩空,带着手上的花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正直的小道长本能地上前扶了一把梯子,而后被钱师妹手中拿得花盆撒了一身土。

花房娘子也赶忙上前扶人,“哎呀,少东家当心些啊。”又转身对李玄度道歉,“这位郎君真是不好意思,瞧这衣服都弄脏了,要不脱了.....”

“不用了。”李玄度打断她的话,随意拍了拍身上的土,眼睛却一直往外瞧,姜晚义还未回来,不免有些心烦。

“小师兄,急着要走吗?”钱师妹走到他眼前问道。

“嗯。”李玄度随口应了声。

“你真不能和我成婚吗?”

“不能。”李玄度本来就烦,这下眉心皱的更紧了,“我们不算熟吧?这么执着你在图什么?”

“图你这个人正直,不会谋我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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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产?李玄度没深思,只道:“我已有心悦之人。”

“好可惜。”钱师妹很是遗憾,但还是笑着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你要是反悔了随时来找我,不过得在我成婚前。”

她又嘀咕:“我阿嫂催着我成婚,家里有她和阿兄顶着也不知道急什么。”

姜晚义终于回来了,他看到钱师妹忍不住眉梢上挑,却难得没有说什么调侃的话,拉过李玄度,“走吧,九哥。”

他喊他“九哥”,只是为了戏做全。

听在钱师妹耳朵里,就不同了,她眼睛一亮,“这位郎君是玄度小师兄的兄弟?长得确实有些像,那你可娶亲了?”

姜晚义一怔。

李玄度立马替他回道:“没有,我这兄弟为人也很正直。”

钱师妹立即来了兴趣,“你叫什么?”

李玄度轻推了姜晚义一把,“问你话呢。”

钱师妹走到姜晚义面前,歪头看他,“怎么?你也有喜欢的人了?”

也不知道姜晚义想到什么,竟脸红了,也可能是刚跑了两圈,加之暖房这地实在太热。

他开始胡说八道:“我不正直,我不仅阴险狡诈,还贪财好色,论正直小娘子下次看看我们另一个兄弟,那真是个正人君子。”

姜晚义转手就把人卖了,远方的祝宸宁连打两个喷嚏。

“哦?”钱师妹明显很感兴趣。

“告辞。”姜晚义在钱师妹乘胜追击前,扯着李玄度往外跑走了。

跑出花房,他白了李玄度一眼,“高兴了?”

“还行吧。”李玄度语气散漫,“不是你自个说没有小娘子围着你打转吗?这钱师妹为人不错,又家大业大你可以考虑一下,那老道既说你是吃软饭的命,认命吧。”

姜晚义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算了,今日小爷放你一马。”

李玄度一声冷哼,“查到什么了?”

“没什么异样的,只是在其中一处宅院见到盆极漂亮的水仙,特水灵,说不上来具体什么感觉,但就是觉得它摄人心魂……”

二人又来到湖边亭子,望着依旧缓缓流动的湖水,李玄度说道:“这湖不结冰应是种花的暖房之故,离得如此之近,提高了整片区域的整体温度。”

姜晚义蹲在离湖不远处的地上,用手指撵起一小抔土,仔细看了看,“这底下应当有地下河,你还记得城中很多户人家都打了水井吧?”

“嗯。”李玄度沉思,“井水来自地下河,这湖水最后应当是汇入了大江,没有特殊情况两片水域并不相通。”

姜晚义轻笑,“李道长这么好奇,要不再去找找地下河入口?”

李玄度看看天色,“地下河又不会跑,先回去吧。”

两人脚程快,说着话人已经走回宅子,另外四人都还未归家。

被土洒了一身到底不舒服,李玄度道:“我去烧水洗澡。”

小半个时辰后,李玄度刚在浴桶里泡了没一会,便听见外面传来苍清和白榆,以及姜晚义的声音,好像还听到苍清在喊自己。

听着喊声,脚步声离他的房门越来越近,他正竖着耳朵仔细听她在说什么,房门突然被大力踹开。

他始料未及差点要起身,看见门口站得三个人,脸一阵黑一阵红,他当然上了门闩,偏碰到得是苍清。

这木闩在她脚下什么也不是。

苍清跨过门槛走进屋里,脸和他一样泛红,似乎喝了酒,开了门又不关上,只管醉醺醺说上一句,“小师兄,我找你有事……你在洗澡啊……”

多冷的天啊,冷风呼呼就往屋里灌,他往水里沉了沉,吼道:“姜晚义你是死人吗?不知道将人拉走?”

姜晚义笑得开怀,但还是伸手去捂白榆的眼睛,郡主喝了酒力气大不少,人也沉不少,硬是不肯走,要跟着进去看人洗澡,最后姜晚义只能将她扛走。

房门被关上,李玄度还能听见白榆在喊:“你放开我……我要看……放我下来,唔要吐了……”

屋里的苍清双眼闪着光,还转过头大着舌头说道:“阿榆,你看我小师兄这身材……”她左右看了看,“哎?阿榆人呢?”

李玄度心情复杂,“刚刚被姜晚义扛走了,不如你也出去?”

也不知道苍清听没听懂,就见她点点头,看着他吞了下口水,突然将斗篷一解一丢,走上前几步,趴在他的浴桶边沿上,伸手做碗状往桶里掬水,“有点渴。”

李玄度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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