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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苍清躺在一旁榻上,已经睡熟了。

另外四人还在小声交谈,李玄度将自己的斗篷盖在她身上,也在桌前坐下。

祝宸宁轻声问他,“午间去钱家还是晚间去?”

“她何时睡醒,何时去。”

陆宸安也问:“难道是姚玉娘为了药铺利益,才故意使城里人生病吗?”

姜晚义:“土夫子的话不可信。但湖水和井水不是同一片水域,她要建公用井水是为了更方便下毒的话,倒也说得通,毕竟家家户户的井水是相通的。”

白榆:“所以才要困住我们?以免我们碍事?”

李玄度:“那她是如何知道我们在查这些事的?”

几人又是一筹莫展。

尤二娘很快就将朝食送来,“郎君娘子们先吃饭吧?”

她的厨艺非常普通,可以说是很不好,但饿了的人也不挑,随意吃了些,便都各自回房补觉。

姜晚义留在最后,将李玄度拉至一旁,压低声说道:“爷替你打听过了,李玄烛的本命武器是银枪。”

“所以呢?”李玄度冷嗖嗖看他,“你是想告诉我,你枪耍的好?”

“不是,我根本不会,我只会刀法和……”姜晚义咽下后头的“拉弓”两字,“我是想着,你和他长得如此相像,不如直接冒名顶替算了,反正苍娘子又想不起来,就记得李玄烛有一杆银枪,你随便学两招枪法,苍娘子一看,指不定就认定你是李玄烛了。”

“少出馊主意。”李玄度要赶人。

“我这是有依据的!”姜晚义忙从怀中取出一本话本,“爷最近跟着郡主看书,学了不少,这本《替身骄夫之白月光杀回来了》就是你这种情况。”

李玄度:?什么玩意儿?

现在的话本书名都这么长吗?

李玄度显然被勾起了兴趣,抢过他手中话本,“什么结局?”

“结局必须是打败白月光,过程挺催人泪下的,男女主三生情缘相爱相杀,看得爷嗷嗷哭,就是没什么打戏,我还是喜欢另一本《天下和娇夫,凤傲天她都要》,剧情跌宕起伏。”

李玄度白他一眼,“还能看哭?没出息。”

他随手翻过几页,塞进乾坤袋里,“你不是不爱看书吗?郡主喜欢,你就看了?不要忘本知道吗?本道长替你收着。”

“爷怎么可能忘本,爷只是闲来无……”

李玄度不听他的狡辩,动手赶人。

等人一走,李玄度关上房门,留意到门闩还没换新,他摇摇头,锁是锁不了了。

看了眼在榻上睡得正香的苍清,替她掖了掖斗篷,也走到床前躺下休息,以往她赖在房中都是抢他的床睡,他便只能去睡榻,今日也算是硬气一回轮到他睡床了。

李玄度一夜未睡困得不行,但他犹豫再三,还是拿出了那本《替身骄夫之白月光杀回来了》,决定随便看两眼,就看两眼,又看两眼,再看两眼……

他合上书的最后一页,怅然若失。

啊,好大的后劲。

书中。

第一世男二是天上神君,为天下苍生,断情丝、以身入局,最后杀妻证道。

第二世暂且不提,反正也没好到哪里去。

第三世男主作为替身骄夫,和女主好不容易有了段情缘,白月光男二又杀回来,非要争一席之地,男女主因此命运发生重大转折,差点天人永隔。

这剧情好像叫什么追爱火葬场?

为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又争又抢?

“男二有病吧!”李玄度暗骂一句,随手将书扔至一旁,倒头睡熟过去。

他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再醒来时,只见屋内点着一豆烛火,苍清托腮坐在桌前不知心想何事。

暖色的光晕罩在她身上,将她轻蹙的眉眼,和倔强的身形都映成杏色,动作间衣袖轻摆,扬起风晃动烛火,光影流转带着无限思绪,又回溯进他的瞳孔中。

以他的性子,绝不愿做谁的替身,可他更不想在她那里,只做个男配角。

他也想去争去抢。

李玄度思绪万千,就这样睁着眼看她许久,不舍得移开目光,直到桌上烛灯噼啪爆出几点火星,打断了相思。

她回神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与他四目相接,眸中暗波涌动。

她弯起眉眼,“你醒啦?”

他坐起身,“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苍清其实已经醒来许久,见他安睡不忍叫醒,于是坐在桌前想事。

神物的事,钱家的事,还有她和他的事。

见他起身,发髻睡得微乱,几缕发丝垂在额前,眼睛还红红的,将平日里总是一副傲骨难折模样的他,衬得多了几分脆弱。

苍清也起身上前,赶在他施术前同他说道:“小师兄,我来替你束发吧。”

她不由分说拉他到铜镜前坐下,摘下他簪发的玉簪,犹豫良久问道:“你……为何从不戴我送你的九星簪,是不是因为实在拿不出手?”

“不是。”他回得很快。

苍清笑笑,“没关系不用安慰我,确实丑。”

“我不觉得丑。”李玄度伸手入怀,拿出那支九星簪递给她,“今日就用它吧。”

苍清接过九星簪,心间一滞。

他的东西大多是收在腰间乾坤袋里,怀里袖中永远只有一些符箓,偶尔会为她藏些小食。

而这只九星簪被他单独收在怀里。

直面自己的心意,承认那份爱,也是一种勇敢。

“小师兄,我已经许久没有梦见李玄烛了。”

苍清拿起桌上的梳子将他的头发梳顺,轻轻挽成髻,“所以……我不打算找记忆了。”

印在铜镜里的面容有些错愕,“为何?”

她将九星簪插在他盘好的发髻上,心如擂鼓,几番建设终于说出一句。

“天下人何限,慊慊只为汝。”

眼前人霎时怔住,铜镜下他神情明显有所动容,脸色几番变幻,却唯独不见表现出什么特别高兴的情绪。

苍清等了很久,他才回转身直视她的眼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这个决心应当很难做,使他眉宇间尽显憔悴之色,“苍清,我有件事要同你讲。”

他没有喊她小师妹,也没有喊她小仙姑,也不是亲昵的“阿清”,这郑重其事的语气,让她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有了捂住耳朵转身逃跑的冲动。

但终是忍下这股难言的恐惧,只是不禁伸手抚上他的眉心,似乎只要抚平他眉间皱起得纹路,二人之间便再无阻隔。

却被他抬手拦下,他说:“等你听完,也许你就会收回刚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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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天下人何限,慊(qian)慊只为汝。——南北朝·佚名《华山畿·奈何许》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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