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缮生意。

苍清说他们一行六人就是来看桃花的,可惜月老庙的桃树也无桃花了。

沈员外看着他们六人感慨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劝他们定要好好珍惜年少好韶光。

用完素斋,白榆直接去找了沈初,昨日还好到似在结义的三人,今日只剩姜大哥和苍三妹,兄妹相依去了前殿听高僧讲经。

李玄度没有去前殿听经,他去了月老殿,找苍清昨日挂在桃树上的红幡,行径确实不太光明磊落,但本来他也无所谓什么君子之道。

白榆的红幡众人都知道内容,是姜晚义替她写得“酒酽春浓,遇良人共享良辰”,所以一眼就能瞧到。

但姜晚义的却也很好找,并不想看都能看到,因为他写得是“愿穆白榆此生长寿亦长春”。

点名道姓,心意明明白白。

李玄度不由露出苦笑,明明是姻缘树,这小子求得却不是姻缘,原来这世上也不止自己一个痴儿。

目光继续在姻缘树上巡视,他记得阿清就是将红幡挂在此处。

吹来一阵春风,将红幡吹得打转,他隐约瞧见了她的红幡,写得似乎是:祈愿郎君,岁……逢春。

哪个郎君?大约是姜郎,看来阿清要同他一样单相思了。

想再看仔细些,可风却不止,李玄度不由出声:“好扰人的风。”

正要飞身而起去折幡,身后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他回过头,来得正是显真寺的了尘禅师,昨日表明身份时已经见过,不过二十弱冠少年人的模样,是寺里最年轻的禅师,如此年纪已是公认的高僧。

此处就他们二人,这了尘禅师显然是在点他,李玄度不禁发出一声轻笑,是风动?幡动?还是心动?恐怕确实是心早就随清风而动。

他收了笑,正色道:“本王平日里读得道经,悟不了你们佛家偈语。”

了尘禅师手中捻着佛珠,“皆是相,无有不同。”

李玄度不理他,背起手自顾瞧被风吹卷的红幡,可风就是不肯停歇,如何都瞧不见阿清写在上头的心愿,也无法得知她心悦的郎君到底是谁。

心越焦,风越急,却无可奈何。

不由接受了这禅师的话,叹气道:“风动心摇树,云生性起尘。”

“殿下既然明白,当知风月皆色尘,心不动,风即止。本是童子命,何苦惹尘缘。”

李玄度即使心中仍觉恼,却不得不承认事实,清风已止,明月独留,无处惹尘缘。

她的红幡想来必定与他无关。

“了尘禅师不必在此给本王开小灶,自去前头讲经布道吧。”

李玄度不再执着她的红幡心愿,回转身负手走出了庙门。

留在月老庙中的了尘禅师双手合十,诵出佛号,“阿弥陀佛,神君本是天上月,自当回去九重阙。”

许是心已止,月老庙中的风在此时停了,苍清写得红幡不再翻卷,直直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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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写得是:“祈愿玄郎千万岁,无岁不逢春。”

但李玄度既然已放下这处执念,想来此生都不会再踏进月老庙,瞧见她写得红幡。

前殿许愿池旁有高僧在讲经,苍清的目光却盯在许愿池里,许愿池与一旁的荷花池相连,都是由林间山涧引进,是活水池。

许愿池中满池铜板,荷花池中自然种满芙蕖,如今小荷已经露出尖角。

不免想到京兆府曲江池里吃过的那些莲子,差点叫她清心寡欲削发为尼,嘴角挂着笑,眼睛盯得的却是许愿池里的乌龟王八。

有一只大王八瞧着很是灵性,会从许愿池里咬铜板回荷花池里,也不知都运去了何处。

昨日见过的那个了尘禅师不知何时上了台,正在讲《妙色王求法偈》。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还有《佛说鹿母经》:“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合会有别离,无常难得久。”

以及:“风动心摇树,云生性起尘,若明今日事,昧却本来人。”

万般苦难皆由心动,心动则伤……

苍清看向身边回来的李玄度,瞧他神色有异,随便找了个话题:“小师兄,这禅师在说什么?”

李玄度正在出神,听见她的声音回过神,随口答她:“他在说缘起缘灭世事无常久,不必执着于情爱,若总执着于眼前,便会丢失自我。”

他参禅的速度,同他悟道的本事一样快,记起师父也自小就一直告诫他,红尘破道心,切莫沾惹。

但终究还是辜负师父教诲,一脚踏进了红尘。

可若此生没有遇见苍清,他定不会动凡心招惹红尘,确确实实是童子命。

这大概就是躲不过的宿命。

不禁叹了口气,“一切虚妄皆由心生,心止则道……”

话未说完,双耳被人用手捂住。

捂着他耳朵的苍清一脸认真,对他摇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小师兄千万别听。”

很难得的,苍清居然丢下姜晚义,单独将他拉离前殿,郑重其事告诫他,“小师兄,你是道士,降妖除魔才是你的责任,不是剃度为僧普度众生。”

李玄度只觉好笑,“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做和尚了?”

“反正那秃驴念经没什么好听的,你也千万不要记心里去。”

“其实讲得也不无道理……”

苍清急道:“有何道理!若这些和尚自己早已放下,为何要臣服世俗让寺中有月老庙?世人拜佛,求得不就是心中欲望?灵验就拜,不灵验就走,若世人无欲无求,神佛又还有何存在的意义?”

李玄度:“正是因世人有欲,误解了佛的本意,佛才要救众生于苦难普度众生,对于佛来说世人拜不拜,他都在那里。”

苍清反驳:“佛在哪里都没用,若没有香油钱,他的金身金漆早已剥落,他的殿宇也早坍塌,佛的弟子自己都逃不过世俗尘缘,怎么好意思渡世人?”

“佛像不过法相,那了尘禅师刚刚不也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苍清打断他,“小师兄!我不是同你来辩经的!你今日不准去前殿听经,也不准私下见那了尘和尚。”

“为何?”

“你是道家子弟,拜过三清祖师的,参什么禅机。”

“我也没说我要另投他门。”

“也不准悟道!”苍清拉着李玄度强行往寺外走,“离晚间还早,不听经了,我带你去山间走走,让山风吹一吹你那渐起的琉璃心。”

从离开黔东南到如今,这是二人久违的单独出行,苍清同他讲起那会叼铜钱的王八。

二人牵手行在山间,入眼是翠山清涧,大多数时候都是苍清在说话,李玄度虽心不在焉,手倒是很实诚的牢牢牵着,一路都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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