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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
直到日头渐落,从后山转回寺庙时,不巧就见到了尘禅师和江浸月在密林间说话,这二人相隔四五尺的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
继续往前必然要同他们撞见,不往前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了尘禅师:“阿月,近来可好?”
江浸月:“一切如旧。”
“阿月应知执起孽生,你……从前就是这性子,眼下亦如此。”
江浸月叹气:“从前的已放下,眼下的又执起。”
“缘来则应,缘去不留,观心净性,放下执念,自能解脱。”
“缘来则应,缘去不留?”江浸月的目光落在了尘手上的佛珠上:“禅师自己可解脱了?”
“阿弥陀佛。”
江浸月轻笑:“椿龄,年少时你是这般模样,如今二十年弹指一挥间,你还是未老,我却是已风烛残年。”
“阿月无需以色观我,一切法相皆是假名,二十年与百年无不同,少年与中年亦无不同,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了尘禅师说得是,万事由心起,执念无所放。”江浸月说完这句,便转身朝着寺庙走去,不久后了尘禅师也抬步离去。
另一边林间,有一儒雅的中年人,在这二人走后,也转身走远了。
其实距离还挺远,但谁叫苍清和李玄度耳力好。
苍清尴尬地挠挠头,“小师兄,好像又同你回到了从前替人看事,查真相时听墙角的日子,只有我和你。”
“嗯,所以我们为什么非要听这墙角?”
“大概是天意,不得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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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大师兄的性子,必然不用被迫听墙角,李玄度很无奈,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听。
苍清倒是无所谓,“我在云山观时,香客和各位师兄师姐们,就喜欢在我身边强迫我听他们说话,我想走还不让我走,我这听墙角的癖好是被迫养成的。”
李玄度抿起嘴,最终还是忍不住低笑出声,“那你一定知道很多秘密?”
“是啊,谁家夫人铁了心要同丈夫合离,追妻无望;谁家婶子和别人有一腿,有私生子;有书生年年不中,最后只能继承家业;哪家小娘子被迫同心上人分离,另嫁他人;还有婚后丈夫出家抛妻弃子的。”
“还真是精彩,那么多年听人倒苦水,真是难为你了。”
“习惯了。”苍清调整心态说道:“小师兄,我就说这和尚自己也不曾心空空,却急着拉人下水,你千万不要听他妄言。”
李玄度:“我瞧着这两人很正常,不过就是江娘子在求疑解惑。”
苍清正色道:“他没有称呼她为施主,而是喊她阿月,这就不正常,若是参禅又何须单独约在此处,此为其二,就算他的行为无有逾越,但他的心还不够澄澈,至少是还未真的参悟。”
“嗯,小师妹说得也对,刚刚在他们之后走掉的中年男人,好像是江娘子的夫君沈员外?”
“应当是,走吧,回去吃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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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索唤:宋朝的外卖/跑腿小哥。
(1)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宋.陈著《续侄溥赏酴醾劝酒二首·其一》
(2)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慧能《六祖坛经》“风未动,幡未动,仁者心动”
(3)风动心摇树,云生性起尘。——宋.释怀深《升堂颂古五十二首·其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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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金刚经》
第144章
等到晚间, 前殿空地上人挤人,全是来看火除邪祟的信众香客,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苍清六人便寻高处的百年老树, 上到树上来观火。
祝宸宁和陆宸安在一棵矮些好爬的树上,谁叫前者功夫不到家, 李玄度也就近随意寻了一棵,飞身上树。
苍清本来想去找白榆和姜晚义,但一想到李玄度今日从听完那了尘禅师的经后就神不守舍, 于是飞身上到他所在的树, 在他旁边坐下。
李玄度很诧异,“你怎么来了?不去找你的姜郎?”
“一会再去,主要怕你想不开,落发为僧。”
“你想多了。”
“那你向我保证。”
树下已有僧人在特制的棍上燃起火,挥舞间,如两条火龙游行于天地间, 洒出的火星子掉进许愿池中, 晕出涟漪后熄灭,真像是“星如雨”。
李玄度瞧着火景发怔, “你何必在意我是僧是道。”
“还是在意的。”
李玄度侧头瞧她。
苍清笑说:“我们是一个队的, 你要是出家了,我岂不是少位得力干将?”
听到这话李玄度无奈轻笑一声,果然是想多了,“我本来就是出家人。”
“那不一样,反正你得同我保证。”苍清朝他伸出小指晃了晃。
李玄度伸指勾住,“行吧,我同你保证今生不舍红尘。”
苍清嘴角上翘,眼角弯弯, 收起垂着的脚,做出要往下跳得动作。
李玄度扶了她一下,“要走了?”
虽未打算阻止,神色却不由暗了几许。
“那我再陪你一会吧。”苍清竟重新把腿垂下。
轻轻晃着腿,她又道:“小师兄想看烟花吗?”不等人答,抬手朝天上一挥。
“砰”的一声,天上当即炸开一朵火焰,星星点点的火星子又往下落。
她说:“这才是我的星如雨。”又指指下面许愿池里的,“那是假冒的。”
再一挥手,周边的树上全部亮起星星点点,“这是花千树。”
虽只是幻术,却叫底下的香客信徒们,各个激动不已,直呼这趟没白来,比往年的火除邪祟都要精彩,香油钱没白捐,今年定能平安顺遂,万事无忧。
李玄度看着“花千树,星如雨”心情复杂,她哄人的本事真是渐长,但他神思恍惚,根本不是因为琉璃心童子命,相反他的心早被清风蒙了红尘。
苍清又说道:“我将你教我的引火诀教给姜郎了,他学东西比我快。”
“嗯。”李玄度觉得烟花不好看了,心里只想着,我教你的你又教他,挺会借花献佛,是不是以后吻技也要教?
又想她都没教自己放焰火,也没教自己“花千树,星如雨”,以后他俩就互相放着看,还有他李玄度什么事。
忍不住在心里阴阳怪气。
以后就不是“小师兄想看烟花吗?”而是“姜郎想看烟花吗?”
一时觉得照着原定的路线,让她去找李玄烛挺好,一时又觉得心里烦闷,愁绪万千。
爱当真是很矛盾的,克制与占有常常打架。
为什么他就不能是陪在她身侧的人,为什么他的前世偏偏不是李玄烛,而大概率是那薄情寡性,只会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