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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午间,苍清和李玄度以及祝、□□人去大食堂用斋饭,路上碰到一早上不见人影的姜晚义。
他只问:“郡主回来了吧?我们什么时候下山?”
“还没。”苍清答。
姜晚义皱了皱眉,“还没回来?和沈初就那么有的聊?”
苍清摇头,反问:“你早间去哪了”
“月老庙,还碰到了尘和尚,叽里呱啦对我讲一通什么空什么尘的,嫌烦就同他打了一架,结果发现和尚竟是个妖,这都什么世道,晦气!”
姜晚义早间走出厢房的院落后,失了魂地随处乱走,走着走着无意间走到月老庙,就坐在桃树下发呆,了尘非要来同他说话。
什么“空即是色”什么“独来独往,独生独死”的,叫他别说了还说,嫌人烦就同人打了一架,不想这和尚会术法,金光罩一开根本近不得身,光听他在那里念叨。
祝宸宁:“了尘禅师竟不是凡人?”
陆宸安:“你们两个听到不觉得惊讶吗?”
苍清和李玄度相视一眼,他们昨天听人墙角时就知道了,除了妖还会有二十年容颜不变的吗?
但妖既然已经皈依,就不是什么打紧的事。
李玄度:“这了尘禅师怎么总是往月老庙跑。”
苍清:“你怎么知道他总是往月老庙跑?”
“昨日遇见了。”李玄度转开脸不敢看她,倒也老实回道:“也同我讲了‘心空众生空,心止万物静’的佛理。”
然而苍清根本没问他去月老庙是干什么,而是一脸紧张告诫他。
“什么心空不空的,心若是空了不就死了吗?小师兄你可千万别听他的,他老跑那一处自然是有什么放不下,江娘子不也问过他放没放下吗?妖学佛法本就更难,说是劝人,不如说是劝己,我瞧着心最不空的就是他,法号了尘,其实根本无法了尘。”
一口气讲完,犹不放心地看着他,“小师兄,你昨日同我保证过的,说话得算数。”
李玄度瞧着眼前人万分激动的模样,再次答应她,“嗯,说话算数。”
姜晚义忽道:“三娘你这么说我倒想起,在桃树上看到个泛白的旧幡,署名是江娘子,上头写着‘椿龄无尽’。”
苍清:“椿龄好像是了尘禅师的俗名。”
祝宸宁:“‘椿龄无尽’是长寿祝词,庄子的《逍遥游》有云‘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几人说着话到了大食堂,姜晚义往某张空桌前一坐,一只脚搁在凳上,手搭膝盖,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进。
偏偏沈家人也来大食堂用饭,沈初就是要不长眼的上来打招呼。
姜晚义冷着脸问他:“白榆呢?怎么只有你?”
沈初:“我并未见到白小娘子。”
苍清忙问:“你们昨夜没见面?”
沈初往他婶子和弟媳所在的方向看了眼,脸带窘迫,“你们怎知我同她见面了……”
他这表情配上这话,姜晚义直接沉下脸,转过身不再同他说话。
“阿榆居然没和沈郎君在一起?”苍清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提议道:“那还会去哪里?我们去找她吧。”
几人都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饭也不打算吃了,要去找人。
忽而传来嘈杂声,食堂的人都开始往外跑,隐约听到有人在说:“寺中似乎死人了。”
“就在前殿那边正殿旁的某处偏殿里。”
“是位年轻小娘子。”
第146章
苍清几人赶到那偏殿时, 殿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议论声四起。
“年纪轻轻怎么就没了……”
“是谁这么恶毒,竟在寺庙中造杀孽.....”
“心口都空了, 那么大个洞,罪过罪过。”
有可惜的, 有哀叹的,有撇过脸不忍再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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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围在殿门口的人挤开,陆宸安第一个冲进去, 而后一下瘫坐在香案桌前的地上, 满脸不可置信。
姜晚义原本冲在最前头,可挤进人群后,他的脚步却滞在原地,就垂着手呆愣楞站在门口,原本黑着的脸霎时惨白一片。
满眼的不敢信。
昨夜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人,此时安安静静, 紧闭双眼躺在香案供桌上, 一只手无力地垂在桌沿。
平日里永远干净漂亮的裙衫上,全是从心口处渗出来的血, 顺着衣褶和桌沿滴落在地上, 汇成血河,红得刺目。
姜晚义的灵魂仿佛在瞬间被抽离,剩下一个行尸走肉的空壳子,只剩茫然和无措。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他的小郡主不可能死的,前日他还拜尽寺中所有佛陀,只求了一个心愿。
祈愿她此生平安长寿……
这叫人如何接受?
根本无法接受。
有来瞧热闹的后来人挤到他。
这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地扑到案台前,停滞的心跳忽而加速, 慌得砰砰砰狂跳不止。
恐惧便在此时一骨碌涌上心间,轻声喊她:“阿榆……”
出声已是颤音。
他猛的回头去拉旁边跌坐于地的陆宸安,“陆师姐,你救救她,救救她!”
“求你救救她,要我做什么都行!”
本就红了眼的陆宸安,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无力地摇了摇头,已死之人怎么救?
他松开陆宸安,眼里满是迷茫,缓缓转回身,就这样扶在案台前,轻轻去推桌案上躺着的人。
十指早不知在何时失了温度,一手冷汗,还止不住地打颤。
脸上却强扯起一抹笑,“阿榆醒醒……”
“我给你折了桃花。”
“你不是一直要看桃花吗?”
“我给你折来了,小郡主你起来看看。”
他轻声哄着:“若是不满意,我可以再给你去折更好的。”
“小郡主再不醒,山巅的桃花也要落了,今岁就没得看了。”
“或者、或者你要别的什么,我也都去给你取来。”
“你睁开眼看看好不好?”
“求你……看看……”
死人不会应声。
可她的身子明明还暖着,心口却有那么大一个窟窿,里面空空的,有人摘走了她的心。
姜晚义脸上的笑终于装不下去,落下来,浑身都跟着发颤的手一起止不住地抖。
抬手去捂她心口那个大洞,黏糊温热的血,顺着他的指缝往外流,暖了他的十指。
她被活摘了心,她才刚死不久……
他的心跟着空了。
“心呢?阿榆的心呢?”
“人没有心,还怎么活……”
跟疯了似地只喊着一句话:“她的心呢!!”
天际的星辰掉进冥间就此破碎,他眼里的星光便跟着碎了,满目赤红。
他此生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