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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在梦里哀痛欲绝的模样,苍清实是不忍告诉他,只是说道:“先寻人吧。”
在路上恰好遇见,常跟在了尘身边的那个三四岁小沙弥,苍清急顿住脚,喊道:“小和尚,你叫团鱼?”
小沙弥双手合十奶声奶气答道:“施主怎么知道的?”
苍清只觉心间一滞,朝他招手,“你过来,和尚是不能说谎的对吧?”
团鱼小沙弥近前,点头:“阿弥陀佛,师父常言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我问你,昨夜你可看到沈家的那位侄郎君沈初去了哪里?”
“看是看到了,但师父说出家人不当讲是非。”团鱼一双圆溜溜的眼四处转着,嘴角还带着些白色糯米粉。
“小师父,我这里有小点心你要不要?”李玄度拿出个用百索彩线、彩珠、经文结成的小符袋,蹲到团鱼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小符袋本是寺庙里分发的端午节物,上头还系着蜜糖果和小粽子,他本来是要拿来讨苍清欢心的,但眼下如果能派上用场也是一样。
团鱼的眼睛立时被小符袋锁住,“可是可是……”
“小和尚,你是不是偷吃白团了?”苍清伸指在他嘴角边擦过,摆在他眼前,“你师父了尘和尚知道吗?”
“阿弥陀佛。”团鱼立刻一板一眼正经回道:“施主想知道什么,小僧知无不言。”
“把你昨夜所有见过看过的都告诉我。”
“阿弥陀佛,我昨夜见到沈郎君去找白小娘子,说白团已经送到后厨让她自己去取。”
“而后我又见沈郎君进了他弟媳的屋子,听见他弟媳在怨他什么“我送得东西就这么不要紧,说丢就丢了”之类的话。”
“再然后我想去后厨偷吃白团,路上经过前殿,瞧见白小娘子同我师父在殿中参禅,她手中正拿着白团,我很是眼馋,没有多逗留赶紧去了后厨。”
姜晚义说道:“你这小和尚年纪不大,话说得倒是流利清晰。”
苍清心里却是一片荒凉,这团鱼小和尚说的,同梦里后来调查出的,无论是时间顺序,还是事件都基本一致。
“然后呢?”她问。
“当时后厨已经没有人了,我偷拿了几个白团,从后厨回来的路上又见到江娘子,哦对,我是先见到的……”
他话还没说完,路上经过的香客,慌慌张张地往一处方向走,嘴里说着什么死人了的话。
看着那些脚步匆匆往前殿走的香客,苍清的脑中瞬间空白,她无意识地抬头看日,眼下离正午明明还有很久。
惶恐和无力感袭席卷她的全身,心脏停跳了一拍,而后又更加快速地跳起来,像是为了补上停下的那一记。
她转身朝着前殿跑去,就在早间她亲手推开的那间偏殿中,和梦中一模一样的景象摆在她的眼前。
犹如晴天霹雳,打在她的心上,让她浑身发颤,冷汗岑岑。
噩梦成真了。
似乎无论怎么做,都逃不开命运的玩弄,即使小事有所改变,甚至面目全非,该结的果依旧会结出来。
接下来的事同梦中再无甚不同。
还是在了尘昨夜诵经的佛殿里。
一尊菩萨。
四把檀木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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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凛若秋霜的贵人。
区别在于苍清知道了沈初揽罪责的原因,他昨夜要紧的私事,正是去了他弟媳阿梨的屋里。
而这种觊觎阿弟之妻,罔顾人伦毫无道德的行为,自是没法当众说破,他是在保护阿梨,所以梦中的阿梨虽吓得惊慌失措,依旧万分笃定沈初不是凶手。
那端午小香包,想必就是阿梨亲手缝制赠予他的。
苍清早间正是故意点破香包引人误会。
无论是昨夜还是今日早间,有阿梨绊住他,那他大概率在忙着哄人,没时间杀人。
凶手应当是在江浸月、沈员外、了尘和尚,以及众僧人当中。
但出于谨慎,她还是先问了阿梨身边的女使、婆子,“你们侄郎君今早,可一直在听他弟媳教诲?”
阿梨身边的小女使先答是,而后有两个婆子也说梨娘子回了厢房后,侄郎君一直在门口道歉。
说什么“弟妹别气坏身子,婶子知道了心疼,他就得挨骂,求弟妹可怜”以及“辜负弟妹好意,理应挨骂,求看在婶子面上宽恕一回”,之类的话。
不知为何婆子们似乎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大概是没说什么引人遐想的话,或因常提到当家主母江娘子,侄郎君又未进屋里去,婆子就都以为是侄郎君真做错了什么事,怕挨罚在求人别告状。
又说:“但确实一直在门口逗留着,直到外头出事,侄郎君才离去。”
苍清思量,想来这二人奸事,阿梨身边的女使是知道的,甚至有帮隐瞒的嫌疑,梦里这小女使吓得抖如筛糠,却从始至终未站出来说出此事,看来与梨娘子主仆情深。
这婆子指不定也知道些,大宅门里的事向来都是心照不宣。
而沈员外、了尘和尚,以及其他僧众仆役所言所行,与梦里并无不同。
倒是今日的江浸月和梦里完全不同,她只是愣着神站在那里,至今未发一言。
梦里最后江浸月说过她知道凶手是谁,又想到她对沈初的袒护。
于是苍清赶在沈初认罪前,毫不留情面地问道:“江娘子,见你对沈初格外上心,你同你侄子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才没有!”江浸月脸上带着薄怒,“不过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沈初也忙道:“绝无此事!”
沈员外眼里的讥诮,没有逃过苍清的眼睛,这一家人的关系,还真是另人捉摸不透。
团鱼小和尚忽而出声说道:“我昨夜还瞧见沈员外拿着一柄银鞭。”这就是之前在路上他没说完的话。
姜晚义显然因为此话心绪又有波动。
他眼神冰冷,目光扫到团鱼身上,看得出已经是对这年龄不大的小孩,强行压下心中怒意,尽量平和地开口:“小和尚,银鞭是什么模样?”
但团鱼依旧是被“阎罗”吓到了,往了尘身后靠了靠,哭唧唧地答他:“就是、就是那位死去的白小娘子身上那柄。”
这话一出口,满殿哗然。
苍清也问:“小和尚,你确定吗?”
“确定,就在前殿许愿池边见到的。”团鱼瘪着嘴,红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猛点头。
沈员外立时说道:“不可能!当时荷花池边哪有人,你这小和尚不要信口开河!”
了尘叹口气将团鱼往身后护了护。
也就瞬间的功夫,上首位三把檀木椅空出了一把。
众人都还未瞧清那青衫少年是何时下来的,他就已经反手将刀横在沈员外脖颈处,阴恻恻说道:“当时荷花池边哪有人?”
身位变化带出的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