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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离他们所在的巷子还有些距离,苍清的耳力要更好些,甚至隐约听见了求饶声。
类似“判官饶命”、“妖……”之类的话,像是在清理门户或是派系斗争。
模模糊糊听了一会,她便再次入睡。
等早间醒来时,身侧人早已经练完剑回来,喊她起身练打狗棍了。
苍清洗过脸,懒洋洋地坐在铜镜前梳妆,随口道:“阿榆说郎君替娘子梳妆是闺房之乐,不会描眉的良人不是好良人。”
坐在榻上等她的李玄度回道:“描眉有什么难的,阿清想要闺房之乐,随时喊一声即可,跟着李淮学了五年还不会画岂不是蠢?”
“我就说长公主的算不得什么,我小师兄一顶十。”
“什么一顶十?”
苍清只笑不语,今日偷懒拿胭脂点了眉间朱砂痣,不过是梳妆习惯,也并非一定要用朱砂画。
手心中白瓷装得胭脂,色泽润亮,她拿在鼻尖嗅了嗅,一阵青梅果香。
邻居朱婶家是开胭脂铺的,这胭脂正是她那里买得,今日头回用。
“你拿我当伴侍?”李玄度反应过来,眯起眼,“你还想要几个伴侍?”
苍清掩唇轻笑,“你去隔壁问问,伴侍能保住童子身吗?你当然是我的心上人。”
“明明是阿清不想取,并非我自己想守。”李玄度语气很是委屈,他巴不得夜夜与苍清共枕眠,好驱散他心间的不安噩梦。
另一屋里。
被人骂蠢的姜晚义当即打了个喷嚏,白榆问他:“夏日里睡榻还能叫你睡着凉了?”
姜晚义立时又假意咳了两声,“所以阿榆行行好,今夜让我睡床?”
白榆想了想点头同意,又道:“你这件星蓝色的圆领袍倒是好看,近来劲服也不大穿了,衣服颜色穿得也是越来越浅。”
当然是为了与你相称,这话姜晩义没说,只道:“临近七夕,都是要穿新衣的,何况也不打架。”
白日太热,临近傍晚六人才上街游玩。
路上皆是穿新衣的游人,热闹非凡,各式摊子在街边支起个青布伞,叫卖着摆在床凳上的琳琅货物。
六人两两成对走在街上。
各处都有卖磨和乐的摊子,磨喝乐是七夕节物,对月乞巧时要放供桌上,苍清兴致勃勃上前挑买。
这家做得尤为精致,价也比别家高一些,可挑来挑去就剩下她自己的,怎么也找不到相像的。
忽而瞧见一只小狼模样的土偶,苍清奇道:“磨喝乐不大都是持荷叶的人形土偶吗?”
摊主回道:“确实是,所以这小狼才更是独一无二,今年城中斗兽场,最被期待、呼声最高的就是狼妖,我也下了注赌今年胜者是狼妖,就做了一只讨个彩头。”
“斗兽场?狼妖?”李玄度警觉地牵住了苍清的手。
“几位不是本地人?”摊主热情的介绍:“斗兽是我们城中独有的几十年老活动。”
“每年邢妖司都会抓许多作恶多端的妖,等到七夕时就让这些妖在斗兽场互相打斗,最后胜出的那只,还得同邢妖司的降妖卫打一场,若赢便可招安或是活命。”
姜晚义哼笑一声,“可算是见到比我还活阎王的了,我捉到恶妖也就给个果断。”
摊主接话,“哟,小郎君是捉妖天师?那可以去邢妖司报名当降妖卫嘛,名头响,薪俸又高,每月有二十贯,前途无量,降妖卫们一身锦衣手持弓箭,可是很受城里年轻女郎青睐的。”
降妖卫?
姜·汴京邢妖司判官·每月五十贯·另有外快·晚义,笑而不语。
白榆随口说道:“他的上峰可是神仙,还是为宫里做事,不比降妖卫名头响亮?”
姜晚义:“听见没有三娘,涨涨薪俸吧。”
苍清尴尬地咳了两声。
摊主一脸了然:“哦小郎君是京城吃官饭的道士啊,那确实也是很有前途。”
这么理解似乎也很合理。
摊主继续说道:“其实斗兽很精彩很有看头,城中富贵人家还会亲自去邢妖司的斗兽场看比赛,每年都开赌局,押哪只妖都行,无论贵家百姓都有无数的大小赌局。”
“今年降妖卫的首领木有枝,木判官捉到的这只狼妖,被抓前已经害了数十条人命,必然很凶残,据说这次还抓到了罕见的鲛人,几位若是感兴趣也可以去看看,不过进去的帖子估计得花高价买了。”
苍清摇头,递出六两银子,“不必了,你替我把这五个人偶加这只狼打包好吧。”
六人继续闲逛,遇见个推着摊车的卖货郎。
白榆看上个没打磨好的小铜镜,很薄,不过掌心大小,镜面模糊不清,刻有一尾活灵活现的小锦鲤,背面还篆刻着八卦图。
这能叫铜镜?是铜片吧!
正巧有一位手持弓箭的郎君也瞧上了,还比白榆先一步拿起。
两相僵持不下,这郎君便说:“在下姓木,瞧小娘子也是个习武之人,不如小娘子与我比试一番?谁赢谁得?”
有意思,竟有人不知好歹挑衅祈平郡主。
白榆脸上带着浅浅笑意,“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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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李道长的胆“色”也是被厚脸皮的妹宝带出来了。
小提示:姜爷邢妖司判官身份,知道的只有郡主(姜爷并不知郡主知道)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马甲一堆。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宋代 无门慧开禅师《颂平常心是道》
第162章
“比谁能百步穿杨。”
“射箭?”白榆瞧着木郎君手中的弓箭微微扬眉, 挑得还是他擅长的。
射箭她是会一点,当年磨着她真正的师父学过些,但要百步穿杨肯定不行。
木郎君说道:“既是我所擅长的, 小娘子也可请友人代比,比如你身边这位小娘子。”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 扫过苍清几人,眼里是分不明的情愫,最后落在陆宸安身上。
白榆将目光望向另外五人, 苍清摇摇头, “我不会,我教习师父没教过我射箭。”
李玄度接口:“因为她的教习师父也不精于箭术。”
“我说得是另一位。”木郎君却指了指陆宸安。
忽然被点名的陆宸安一脸诧异,“我?我也不会。”
剑术都没练明白还箭术。
木郎君看着她一脸温柔,“那娘子会什么?”
陆宸安莫名更甚,“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该同她比。”
她指了指白榆。
“当然不能认错。”木郎君似笑非笑, 转回头看向白榆, “那小娘子的哪位友人能与我比?若没有,东西归我。”
试也不试就放弃, 显然不是小郡主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