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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急着赶我走了?”李玄度从桌前起身,走到她身边,睁着大眼做小狗乞怜状,“不想走,要不明日让十哥替我将同风牵过来,我直接从这处同阿清一起坐轿去新房。”

苍清伸指点他额头,“是你娶我还是十哥娶我俩?”

她又取出一套玄衣,“对了,这是阿榆昨日交代我的,说是明日必须要让十哥穿在傧相服里面。”

李玄度接下这套乌漆嘛黑的衣服,“她怎么不自己给?”

“阿榆大概是觉得她给的他不会接,更不会听话的穿上身。”

这回恼意爬上了苍清的眉间,两道柳眉聚到一起,“此前阿榆出事时十哥伤心欲绝,这回人丢了他比我们谁都淡然。”

她又松开眉心,怅然道:“他将星星摘下来,转手又不要了,爱时是真心,但真心无常。”

“前日暗探送来的消息,阿清也看了,十哥和郡主间隔着什么你又不是不知。”

李玄度试着替他开脱,“又也许他是强装镇定,何况他自认郡主从未喜欢他,他……总有自己的理由,想来忠义难全。”

苍清也知理是这个理,只是仍然会心生感慨。

“喜不喜欢不该看表面,再说这世间总有无数的理由叫有情人终成怨偶,都该学学我,从始至终从未退缩。”

“所以我说阿清最是勇敢。”李玄度笑道。

苍清叹口气,面上满是惆怅,“明日不太平,玄郎定要平安。”

“别担心我。”李玄度单手抚上她蹙起的眉心,指腹轻揉,要将她的忧愁熨开去。

他只想顺利将苍清娶回家,可纷争不止,无论将日子定在何时,他们都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但若退缩不娶,又恐此生无缘再娶。

红绳相缠之日,他承诺过,此生绝不再退缩。

“有十哥护在轿旁。”李玄度眼里闪着坚定眸光,“我信他。”

苍清:“若是他没有选择我们呢?”

李玄度的眸光中又泛上不易察觉的戾气,“我会亲手送他一剑,断了与他的兄弟情意。”

苍清不再多言。

她其实也在等一人坦白。

也在想这人到底会如何抉择。

九月九的重阳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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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郡主有孕在身,宝宝们是不是在上一卷就猜到了?

关于四个月显不显怀的事,作者真的去查过,还真有不显怀的,是符合逻辑的,更何况这是在奇幻,众所周知奇幻频最大的特点就是奇幻,想想影视剧中女娲后人,九个月要生了都和平地似的,是不是能接受了,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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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参考资料皆来自《梦梁录》、《东京梦华录》、《中国装束.宋时天气宋时衣》、《我在宋朝穿什么》、《武林旧事》,后不再赘述。

婚礼流程只做参考不完全一致,李道长是皇子,应该穿紫色公服,抛开身份应该穿绿色,但这次还是决定穿红色,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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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房:布置新房,婚礼前一天或前几天,女方要派人去新房挂帐幔,送部分嫁妆。

三金:金钏、金鋜(zhuo)、金帔坠。

金手镯、金戒指、霞帔上的金坠子。

男方的聘礼除去三金外还会准备新娘的大袖礼服、霞帔、盖巾、花冠等,女方也要为新郎准备公裳(青色官服)、幞(fu)头、靴、笏(hu)等。

第193章

九月初十。

黄道日。

宜:嫁娶、祭祀、行丧、成服。

忌:祈福、求嗣、入殓、会亲。

今日天朗气清。

天不亮, 苍清就被陆宸安从床上拉起来沐浴梳妆。

说是外头请来的梳妆娘子已经等候多时,男方的迎新队伍也已经在客店门口敲锣打鼓“催妆”。

等她沐浴更衣后,立刻被安置在铜镜前, 白榆将请来的梳妆娘子喊进屋。

苍清打眼一瞧,嗬, 好高挑的娘子。

和大师兄差不多高,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梳妆的手法极其娴熟, 画红妆, 描娥眉,点朱唇,贴珍珠、绘面靥。

梳妆娘子的手苍白修长,只是骨节稍大了些。

发髻梳的也是京城时新的样式。

又带珠翠冠,插上桃花菊,她还特意要求将那支弯月玉钗也一并簪戴上。

客店外催妆的奏乐声起伏不断, 陆宸安说道:“我去拿酒拦一拦。”

“陆师姐, 等会儿,”白榆将她喊住, “起了大早都未吃朝食, 还是得先拿元子羹迎一迎再拦,别忘了给抬轿奏乐的赠彩绢和喜钱。”

“好,”陆宸安应下准备出门,转头又问:“彩绢放哪了来着?”

“哎,还是我去吧,”白榆拉门出去,“陆师姐在这陪着。”

坐在铜镜前的苍清忙道:“给我也来一碗。”

不一会儿,白榆端着木盘回来, 盘中有八碗元子羹,给她和陆宸安各一碗后,端着盘子再次出门。

陆宸安不偏爱甜食,只随意吃了两口,放下勺说:“客店前门拥挤,我得去看顾着阿榆。”

苍清吃着元子羹随口问道:“大师姐近来对阿榆很是上心。”

“不上心侄儿跑了怎么办?”陆宸安话刚出口就捂住了嘴。

然而为时已晚,闻言受了惊吓的苍清一口元子噎在喉咙里,猛的咳嗽起来。

梳妆娘子给她抚背,不知敲了下她哪里,差点被噎死的苍清缓过来一口气。

陆宸安见她缓过气,不等她继续发问,转身开门溜了。

走到客店大厅,厅中坐着迎亲队众人,客店门口也站着许多人。

白榆在按俗“挤兑”李玄度,“新郎官一早就赶来,这么迫不及待见新娘?连剑都未解?要砍谁?”

李玄度一身绛罗色公裳,手中端着元子羹回道:“不放心,怕有人使绊子抢我新娘。”

清朗温润的嗓音带着迫不及待的愉悦。

白榆继续:“新娘仙姿佚貌,新郎官长得丑,难堪匹配实该担忧。”

“你说得对。”

李玄度剑眉星目,俊朗无双,但被说丑也只有应声的份,再毒的嘴今日都没法用。

白榆又给同样着朱色傧相服的祝宸宁,递去一碗圆子羹,最后分到站在客店门口的姜晚义面前。

她目光直白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姜晚义从不穿红衣,唯有两次都是做傧相,这次外加在术青寨那次。

两次都好看。

见他也看着自己发怔,便问:“我穿朱裳好看?”

姜晚义点头,情不自禁说道:“你穿什么都好看。”

说完又像是意识到什么闭了嘴。

白榆闻言弯起眼,递出手中的元子羹,“吃吗?”

端着白瓷碗的手在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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