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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气,全叫他这冷淡的神情浇灭。
徒留委屈。
她执起菜刀转过身,背靠在柜台上。
柜台两边都沉默下来。
进出铺子的客人,一瞧见她黑着脸的衰样,哪敢靠近。
再配上冥器铺独有的严肃情境,生意一落千丈。
旁边另有一叫王贵的年轻人凑过来,大着胆子堆着笑说道:“这位娘子,您一下午守在这,很妨碍我们做生意啊。”
“怎么?你们店里还赶客?”苍清从怀里取出二两银,敲在桌上,“我要定一百对金童玉女的纸扎人,就照着我和李郎君的模样做。”
王贵心想这娘子果然疯癫,谁会照着自己的模样做纸扎人寻晦气,但脸上却笑得更用力,一张年轻的圆脸上挤出道道褶痕,“好嘞,您何时来取啊?”
“我要他亲自做。”苍清手指李玄度,“每日我还会来监工。”
“我不会。”李玄度直接拒绝。
王贵也露出难办的神色,压低声,“小娘子这不是难为人吗,他、他是瞎子啊。”
苍清毫不避讳,诧异道:“瞎子怎么了?瞎子就能在你们店里吃干饭?还能一月拿二两银?”
李玄度开口:“小娘子不要人身攻击。”
王贵看着李玄度那张蒙住了眼,反而叫人更想怜惜的脸,愤愤不平,大家都是年轻郎君,凭啥各个都只喜欢李郎,不爱他王郎。
他王贵虽有一些些小肚腩,个子也刚够及格线,但至少不瞎啊。
虽不愿承认他长得确实比他招人喜欢,却也只能瓮声瓮气说道:“他只要坐着,就有生意上门。”
“原来是引客猫啊。”苍清笑道:“李郎君不会也无事,我陪你一起,成品好坏不论,没有工期,每十日给二两银,直到我玩腻为止,这生意做不做?”
“不做。”李玄度不假思索。
这显然是出卖色相,他怎么可能做这生意。
“做做做!”王贵一拍柜台,“小李啊,我是掌柜你是掌柜?”
“你是掌柜?我以为你是伙计。”苍清一脸惊奇,脱口而出,“那你怎么让他坐柜台,自己在外扫灰尘?”
“小娘子也不要对我人身攻击!”王贵扯着一边嘴角,冷哼,“我这是关爱残障。”
李玄度哼笑出声,“她没有攻击你,她只是真诚地在取笑你的人身。”
“你笑啦?”苍清掀开柜台的台板,钻进柜台凑到他眼前。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坐在椅上的李玄度避无可避,只觉有温热的气息,轻轻喷在他脸上,痒痒的。
她身上的香气跟着溜进他的鼻腔。
他沉下脸,背紧紧贴在椅背上,“小娘子自重,离我远些。”
她却说:“你能不能对我多笑笑?”
“不能。”他想都没想就答道。
凑近他的那股气息离开,萦绕在鼻尖的香气也渐渐消散。
李玄度松口气,心下暗道:“这小娘子也太会给人制造压力了。”
王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酸溜溜的,这小李真是不知好歹,这么个美人就叫他拒绝了,果然眼盲所以心瞎。
又想到每十日二两银,酸溜溜变作美滋滋,这小娘子想怎样对小李都行。
苍清退出柜台,神色不悦,“王掌柜不给我搬把椅子吗?”
王贵顺口就要叫李玄度让位,看着贵客的脸色,乖乖去库房另搬了一把放在柜台边,“客人您坐。”
他是很有眼力见的,这贵客显然看上了小李,他怎么能和银子过不去。
于是苍清在冥器铺里,陪着李玄度坐了一下午。
借买东西看人的女客人因她的存在少了许多,倒不是因为她的菜刀,而是她抢着做生意。
王贵在一旁擦擦烛台,摆摆纸人,拿眼偷偷观察这两人,无数次暗想,这小李来了也不过几日,就有娘子为了追爱,自费上他这打工来了,啧啧啧。
到了晚间下工时,苍清主动牵起打狗棍,“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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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度却不动,“不用麻烦。”
仍旧那么冷淡疏离。
苍清仗着力大拉了几次,他就像倔性极强的土狗,最多被拉得挪两步。
无奈只能放下打狗棍,由他自己走。
默默替他清除路上所有的障碍。
没走多远,又遇小翠,被冷嘲热讽一番。
“我说你真是恬不知耻,就不能自己再去找个未婚夫?老盯着别人的干什么?”
看着他任小翠牵着打狗棍回家,二人有说有笑。
小翠总有说不完得话要与他分享,而他每次都认真得听,认真得回。
这般景象落进她眼里,心里空落落、酸溜溜,真叫人难受得紧。
也自然又被人关在院门外。
夜间屋顶风大,苍清飞身下到院中,坐在他门前。
一墙之隔。
她却见不到他。
若是来强的,定会叫他心生厌恶,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红绳已消是事实。
他不喜欢她了。
她对他牵挂万分,使计跑出来寻他。
他却不喜欢她了。
原来十哥当时就是用这般类似心境,守在阿榆屋顶的?
还是有区别的吧?至少阿榆对十哥一直是好言相待。
也不知他们都在何处,又如何了。
他会一剑与十哥恩断义绝吗?
阿榆没来同她坦白,十哥也没有选阿榆和他们。
大师兄和大师姐,为何也不来寻她,他们都将她忘了吗?
就像心魔里那般,不要她了?
如果没有出现“月华的神魂”,她和小师兄大概已经除了那处据点,她也会劝小师兄将十哥捆了,强行叫他选他们。
那也应该……成亲了吧?
冬月里天太寒,苍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两个月来她几乎一直被关在马车里,匆匆跑出来连斗篷也没有。
她轻叩门扉,“玄郎,外头又黑又冷,我害怕。”
屋里,他回:“小娘子,更深露重,早些回家吧。”
从前在信州,也有类似情景。
那时李玄度嘴硬心软,与如今大不相同,好似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好像不是他了。
想着想着,苍清倚门睡了过去,早间身后的门忽而拉开,她后仰着撞在李玄度腿上。
她慌忙起身,对他笑道:“你起了?我陪你去上工。”
李玄度瞧着一脸困倦,像是没睡好,稍稍偏了下头,说:“你昨夜在我门口睡了一宿。”
用得陈述句。
“对啊,我无处可去,只有你啦。”
她怕一走,就又找不到他了。
“你这样……”他迟疑着,组织着语言。
“你舍不得了?那今夜让我进屋睡可好?”
明知道他看不见,可与他说话时,苍清还是忍不住弯起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