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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从前他的毒舌,完全不一样。

“只有不喜欢了,才能肆无忌惮出口伤人,他对我的嫌弃、排斥就是证据。”

祝宸宁想到刚寻到她的那个晚上,她一人坐在墙边的雪水里, 偎在石灯旁,像只无家可归狼狈至极的小犬。

明明几月前还被人护在心间,转眼那人就将她关在院门外,让她在冰天雪地的冬夜,睡在门口二十多日。

未婚夫成了他人的未婚夫。

别说是小师妹,连他听了都生气,这事要是告知宸安,一定会气得给小师弟下毒。

但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又绝对事出有因,他叹着气说道:“我们可以将他绑去汴京,慢慢培养感情。”

闻言苍清又大喝了一口饮子,直到嘴里只剩甜味,才道:“先不说他这倔性子绑不绑得了,就说如果他从前对我的爱,只是因为我那缕妖魄的缘故呢?”

“这是何意?”祝宸宁等着她解释。

“我在信州刚遇见他时,他见我的第一面就愣住了。”苍清决定掰开来揉碎了,仔细同阿兄说说。

“他从相遇初始,还不知我是苍苍时,对我就是特殊对待与旁人不同,他后来说,他对我是一见钟情。”

回忆起从前的时光,苍清笑了笑。

“那时我们在信州黄宅一起抓狐妖,因为我单方面对他的熟悉,所以动作上难免亲近些,他其实完全不抗拒,最多嘴硬几句。”

“你也知道我怕鬼,我当时弱得一点术法也不会,自然死缠烂打要跟着他住一屋,即便找我是他的任务,但阿兄觉得以他的性子,会随意出卖色相做任务吗?”

“不会,他不近女色,冷酷无情。”祝宸宁喝着茶饮,肯定地回道。

苍清脸上的笑转为无奈,“你未寻到我的那二十多日,我体会到他的不近女色和冷酷无情了。”

小小的院子,没有别的屋可住,他知道她夜夜在门口,落雪碎玉声他也听得见,实在冻得受不了时她甚至敲过门。

但他无动于衷丝毫不关心,并说她是心理有疾的狂徒。

爱时收起的锋刃,在此刻锋芒毕露。

就连小翠自一起踢过蹴鞠后,见了她都比他热情,都不挤兑她了,总是没话找话要与她多讲几句,还邀请她去家里玩。

苍清咽下满腔苦涩:“我的妖魄,自然天生就会来亲近我。”

祝宸宁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放在他身上的那缕妖魄被人取走了,所以他不喜欢你了?”

“不准确。”苍清的语气不自觉冷下来。

“我猜他是被人抹去记忆重新塑造了人生,所以不再喜欢我,又因被取走了妖魄,不会再喜欢上我,多日来,他眉心道印从未变过色。”

姻缘红绳不会骗人,天生童子命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他对记忆中青梅竹马的小翠都没什么情意,能对她这个相识不过一月的人有什么感情?

……

时间回到离冬至节还有一个多月前。

李、祝二人刚到襄州城,在一家名为招财客店的大堂用晚食。

李玄度白绸覆眼,用九星簪随意挽着道髻,窄袖上永远利落地绑着腕带。

广袖太拖沓,已不适合一个瞎子。

他一声不吭吃着碗里的饭,碗里有什么就吃什么。

吃着饭却忽然愣了神,手中筷子落在桌上,不消片刻他伸指在自己额间一点,又重新摸起桌上的筷子安静吃饭。

祝宸宁除了偶尔将桌上的菜夹进他碗里,亦是沉默不言。

见他如此不用问也知,这是又被摄了魂。

两月前在破城隍庙,他同众人打得好好的,忽而对着其中一位冲他命而来的歹徒说了句:“说你喜欢我。”

将歹徒唬了一跳,一时愣了神。

他又来了句:“我、喜、欢、你。”

这位歹徒被吓退数十步,红着脸喊:“你别过来!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

李玄度很快意识到问题,自行解掉了摄魂咒。

这一路来,他少则几日多则十几日就会被摄魂,什么都没有的左手腕,更是被磨破了皮印着深深红痕。

浮生卷除了苍清谁都打不开,自然没法查里面的地图以及锁灵珠的位置,只能靠祝宸宁卜卦出大概的方位来推测。

但自进襄州后,有关苍清的线索就多起来,赵隐出入间留下许多痕迹。

祝宸宁问他:“襄州城的冬至节会要去参加吗?”

李玄度已吃完了碗中所有的饭菜,放下碗筷,回道:“他之前行踪藏得极好,如今明目张胆不惜用阿清作饵,是在引我上钩。”

他又去摸桌上的漱口茶水,祝宸宁忙拿了递给他,替他说出后面的话,“可明知是陷阱,还是要去?”

李玄度轻点头,“此前他想要回我的身躯,因故不得,如今请君入瓮定是想到了法子。”

“其实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为何互相如此抵触?”祝宸宁问道。

“他恨月华,将我当作月华,也不会轻易与我的魂魄融合召回月华,只会将我的意识藏起来,抹去所有我和她的记忆。”

李玄度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握成了拳,“让我再也见不到她,代替我与她结百岁之好。”

“他是神魂,我是人魂,我没有把握强过他。”

“还有一点我同他一样,我也不想月华回来。”

祝宸宁叹气,“那你有何计划?”

李玄度的耳尖不着痕迹地动了一下,说道:“没有计划,我没有阿清聪明,只能见招拆招。”

他摸着自己每日灼痛无比的手腕,扯出一抹笑,“师兄,我很想她,两月来无一日不在想她,冬至节就能见到她了。”

所以即使是陷阱,他也会去。

等到晚间,李玄度穿着身鹤氅,手中握着打狗棍,独自一人站在廊下,脸上不见什么表情。

这个点,客店中只有各间客房里散出的烛灯光晕,以及院中的昏暗石灯。

不过对他而言,亮暗没有太多区别。

身后传来道喊声,“玄郎!”

他身形一滞,回过身,“阿清?”

“玄郎!”有脚步声飞快朝他跑来,在他面前站定。

他抬手想去摸她的头脸,“真是阿清?”

她本能撇开头,生气地说道:“你连我都认不出?知不知道这两月我如何过的?!”

他都能想到她说这话时气鼓鼓的模样,可他没有动,只冷淡地问:“怎么过的?”

她似乎难以启齿,支吾着回道:“赵隐他、他……你还是别知道了。”又来摸他的眼睛,关切地问:“你眼睛怎么了?为何要覆着眼?”

他止住她的手,退开两步拉开距离,“既然不肯说就别演了,你不是她。”

眼前人叹口气,说道:“真没意思,一下就被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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