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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办,不想把小命送在这儿,赶紧跑路吧!
眼看前有守军,后有援兵,定难军不假思索,一股脑往两翼逃窜。
好巧不巧地,被领着三百轻骑夹击包抄的秦萧堵了个正着。
崔芜再一次见识到安西少帅的武力值,长刀所向,敌首尽授,一股脑往这边逃的溃兵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二话不说掉头就退。
然后与紧随其后、尚还来不及勒缰减速的同伴撞了个正着。
你踩我、我绊你,场面顿时乱作一团,脚下的泥土变了色,都是被胡乱踩踏的血肉染红的。
秦萧猛地勒缰,坐骑扬蹄发出一声长嘶,极神骏地立在原地。与此同时,他倾身勒住另一人缰绳,马背上的崔芜蓦地往前一栽,幸而被绳索牢牢捆缚住,不曾滚落下去。
“这是什么情况?”崔芜看直了眼,“离过年还有几天吧,这就赶着给兄长磕头?你也没红包给他们啊。”
秦萧:“……”
有那么一时片刻,他很想把崔芜脑壳撬开,看看里头是什么构造。
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
神游天外也没耽误安西少帅杀人,长刀左右横扫,两侧敌将尽皆坠马,鲜血井喷泉涌般迸射。
崔芜缩了缩脖子,跟在秦萧身后十来步远的距离,努力离那把要人命的杀器远一点。
定难军本就是强弩之末,如何禁得住精锐轻骑如此冲阵?不到一个回合已然丢盔弃甲,侥幸捡回一条命的,立刻抛下兵刃下马跪地。
态度很明确,投降。
无论从名义还是实控而言,萧关都算是崔芜的地盘。秦萧没有表态,而是拿眼瞧向她。
崔芜催马上前,她这张面孔实在太具有辨识度,几乎是出现在阵前的第一时间,己方亲军已然围拢过来,为首之人正是狄斐。
“主子,”他翻身下马,按武将叩拜上峰的礼节跪地抱拳,终于心服口服,“如您所料,李贼麾下副将已然就擒,敢问降兵如何处置?”
不错,懂得询问上峰意见,终于有当下属的样了。
崔芜心里满意,面上却不露声色,只道:“先押回城中。你派两个人,帮着安西军的兄弟安顿扎营,兄长和几位将军还请入城歇息。”
客随主便,秦萧毫无异议。
打扫战场远比领兵作战简单,只是繁杂琐碎得很,幸而狄斐经验丰富,做起事来有条不紊。
与此同时,崔芜也没得歇息——这一仗打得激烈,意味着伤兵不少,不光守城军,连安西军也伤了好些,全都不分彼此,被带回城内的伤兵营安顿。
这么多伤员,仅凭崔芜带来的郎中显然不够用。没奈何,她只能将头发一扎,面罩一蒙,聚精会神地投入新一轮战斗。
这些伤兵来历不同,有入关起就跟着崔芜的,有华亭招募来的,还有些是安西军的嫡系。虽说操着不同的口音,来自迥异的阵营,但是聚在这小小的营帐中时,出身背景上的差异被无限淡化,触目所见,皆是血肉之躯。
一时间,连此起彼伏的呻吟声都和谐了许多。
崔芜救治过太多伤兵,对一系列流程驾轻就熟,饶是如此,依然忙得脚不沾地——诊脉、拔箭头、清洗伤口、缝合、上药、包扎,几道程序循环往复,生生将人磨成一台没有感情的治伤机器。
这还算好的,最怕有人突然惊呼:“大人,这里有人不行了!”
每当这时,崔芜就觉得头皮发紧,忙不迭过去察看,有时是士卒伤势严重,腹部划裂口子,肠子流了出来,这就需要立刻清洁消毒,将肠子送回腹腔,然后重新缝合伤口。
有时却是伤者失血性休克,需要人工呼吸。崔芜也不含糊,将蒙面的麻布一扯,分腿跨坐在伤兵身上,有节奏地摁压其胸部,然后嘴对嘴送入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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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霎时安静,唯有一片抽凉气的动静。
恰好秦萧没见着崔芜人影,估摸着她进了伤兵营,遂带着颜适和史伯仁寻了过来。谁知掀帘入帐,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崔芜跨坐在一个伤兵身上,一边摁着人家胸口,一边低头贴上伤兵嘴唇。
秦萧瞳孔骤缩,身体先于理智疾步上前,伸手将她捞了起来。
谁知平时“兄长长、兄长短”的崔使君,救人时脾气极度暴躁,“啪”一下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撂下一句:“别碍事!他救不回来,我找你算账!”
秦萧:“……”
他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愣是不敢再触碰崔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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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秦萧沉着脸走出营帐时, 颜适和史伯仁就等在门口。颜适捂着嘴,拼命将笑意摁回去.史伯仁却是个粗人,没那么多心思, 被方才那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越想越不忿:“少帅, 她、她她居然……”
秦萧睨了他一眼,神色冰冷:“她怎么了?”
史伯仁不傻,瞅着自家少帅脸色不对, “凶你”两个字已经含在嘴里, 愣是没敢往外吐。
颜适干咳两声,上前打圆场:“禀少帅,李贼已然押回,敢问如何处置?”
秦萧对付不了崔芜,处置一两个李恭还是不在话下,闻言凝肃了神色:“贼子就擒, 有些账也是时候算清楚了。”
两名心腹俱知他与李氏仇怨, 不敢玩笑,屏息应了是。
崔芜在伤兵营里待了大半天, 好容易安顿妥当, 待得走出伤兵营,只见天际又是红霞粲然,一个白天竟就这么过去了。
崔芜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耽搁这么久,算上昨日,她已两天一宿没合过眼,也没吃多少东西,肚子饿得咕咕叫不提,人也有了低血糖症状。
崔芜深吸一口气, 强撑着回了帅帐,抬头却没见着几个人影,想必是各自忙着善后事宜。
只有一个丁钰百无聊赖地坐在案旁,听到动静,懒洋洋地一掀眸:“完事了?”
都是成了精的狐狸,谁不知道对方有几条尾巴?崔芜踉跄着上前,几乎是一屁股跌坐下来:“我不行了,有没有吃的?”
丁钰瞧她脸色,将准备好的冷嘲热讽咽回去,揭开倒扣的盖碗,底下居然是一碗尚还温热的肉粥:“知道你忙起来就顾不上自己,估摸着差不多该完事了,特意吩咐伙头军备下的。”
崔芜大喜,顾不上客气,将整只碗圈在怀里,稀里呼噜就往嘴里倒。
丁钰虽没好气,瞧她饿成这副怂样,还是不忍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你也是,再急着救人,也得把肚子填饱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话没听过啊?”
崔芜两只腮帮鼓鼓囊囊,活像只存粮过冬的仓鼠,含糊不清道:“下次一定。”
到底是饿了,吃什么都香甜,她很快沉浸在肉粥的美妙滋味里,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