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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一切。好容易安抚了跳脚蹦高的五脏庙,她抬起头,就见丁钰托着腮帮,正用一种异常诡异的眼神打量自己。

崔芜知道这小子三不着两,常有些异于旁人的念头,也不与他计较:“怎么就你一个?对了,兄长呢?可安顿好了?”

丁钰没说话,眼神越发异样。 网?址?发?B?u?Y?e?ī?????????n?2??????????.?c????

崔芜察觉不对:“为何这般看我?可是出什么事了?”

丁钰试了下,到底没克制住自己汹涌八卦的本能,往前凑了凑:“我听说……”

声音亦压低了些:“你在伤兵营凶了那姓秦的小子?”

崔芜被一口肉粥呛着,声嘶力竭地咳嗽好半天:“咳咳……谁凶兄长?我吗?怎么可……”

话没说完,她突然愣住。

等等,几个时辰前,她给一个失血休克的伤兵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当时好像确实有个没眼力见的,不知脑子犯了什么抽,把她从伤兵身上硬拽了开。她一时情急,也没看清那人长相,头也不回地吼了他几句。

不会是……

崔芜拿手遮住额头,整个人都不好了,只听姓丁的混账还在那儿拾乐子:“哎哟你可不知道,听说秦帅从伤兵营里出来时,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啊。想想也是,人家可是安西军主帅,领兵这么多年,从来令行禁止万人竞随,谁敢驳他的话?就连姓颜的小子,那么傲气悍勇的人,到了他跟前也乖得跟什么似的。”

“结果被你个小姑娘凶了,啧啧,说出去谁信啊?听说当时营帐里,安西军的伤兵撞见这一幕,脸都绿了,怕不是回去要被秦帅宰了灭口?哈哈哈!”

这货没心没肺笑得欢畅,崔芜却是一肚子有苦难言:“我当时忙着救人,真没看清是他……罢了,兄长人在哪?我去跟他赔个不是好了。”

丁钰嘲笑崔芜时肆无忌惮,听说她要赔不是,又不乐意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好意思跟你个小姑娘计较?赔什么不是,也不看看你的黑眼圈,都能装大熊猫了,给我老实在帐子里补觉,不许去!”

然而崔芜决定的事,没那么容易改变:“兄长到底在哪?”

秦萧其实并未歇下,此时此刻,他正在关押李恭的营帐中。

他知李恭狡诈,萧关战局拖一日便危急一分,是以不敢怠慢,硬是将十日期限压缩至七日,荡平定难驻地后,又马不停蹄直奔萧关。

却不想崔芜的本事超乎想象,非但稳如磐石地守住了萧关,还给李恭设了个套,硬是坑没了他的身家性命。

“李将军,别来无恙,”秦萧到底是大家子,纵然多年仇人当前,也不至于失了气度,谈吐依然斯文有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与故人叙旧,“拜将军所赐,河西秦氏满门覆灭,只留秦某一个孤魂野鬼。血海深仇,今日终能清算明白。”

李恭被崔芜以洋金花之毒算计,人虽清醒过来,毒性却没完全消退,绑成一团丢在角落里,连挪动一下身子都无比吃力。

然而他抬头看着秦萧,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史伯仁脾气暴躁,见他笑个不住,上前便是一脚踹去:“死到临头,笑什么笑!好好回答我家少帅问话,说不定还能给你个痛快!”

那一脚力道不轻,李恭滚出去老远,嘴角溢出血丝,兀自笑个不住。

“旁人恨我憎我且罢了,你秦自寒不感激我替你清理了绊脚石,反而也拿我当仇人——啐,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史伯仁大怒,抬腿又要踹去,却被秦萧摆手拦住,只得讪讪退到一边。

此时已有亲兵抬了张胡床过来,秦萧撩袍坐下,神色漠然地一掀眸:“这么说,你灭我全族,秦某还得感谢你?”

“那是自然,”李恭竟然老实不客气地应下,“你秦自寒天赋不俗,领兵之能远在你那不中用的嫡兄之上,原是下一任安西主帅的不二人选。”

“可惜啊,就算你样样出色,唯独投胎不如你那嫡兄——生母非但是妾室,还是个低微卑贱的青楼倌人,如何与你那嫡母嫡兄相争?”

“你爹也是个偏心的,有意为嫡长子保驾护航,便将你这个出色的庶子发配去了叶城,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断了你的羽翼,免得你挡了他的好嫡子的路!”

“若不是我替你解决了你那无才无能的嫡兄,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下场?要么被自家人算计,死在玉门关外,回头用马革裹了尸身,能葬进祖坟就算你运气。”

“要么算计自家人,到时这一重弑主犯上的罪名,嘿嘿,可就不知谁来背了。”

史伯仁哪里忍得下这般冷嘲热讽?又想上前踹人,却被颜适眼疾手快地拉住,捂着嘴拖到一边。

秦萧浑若未觉,低低垂眸:“你知兄长忌惮我,所以八年前,回纥龟兹联手叛乱,发兵围了叶城,我连派三拨信使回凉州求援,都如石沉大海。”

“我军最终无奈突围,以三千轻骑硬扛叛军五万兵马。当时的副将颜定方颜老将军更是用性命为大军断后,才换得三千同袍安然撤回玉门关内。”

颜定方正是颜适生父,闻言,他眼眸晦暗,拳头不知不觉捏紧了。

“所以,”秦萧冷冷道,“是你向我嫡兄进谗言,让他按兵不动,不与驰援叶城?”

李恭咧嘴一笑。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他诡秘道,“我只是提醒了秦大郎君一句,西域作乱是常有的事,哪一回不是雷声大雨点小?二郎君夸大其词,万一局势并非所言那般严重,派去驰援的精兵被谁收入囊中,又是助长了谁的羽翼气焰?大郎君可要考虑清楚。”

这下连颜适都忍不住了:“你胡说八道!我父与少帅都是忠义之士,从无二心,如此显而易见的污蔑,大郎君也会相信?”

李恭微笑起来。

“小将军,我教你个乖,”他说,“人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如果你眼中的‘胡说八道’,旁人却轻易信了,那么理由只有一个,这本是他认定的事实,我不过是说中了他最恐惧、最害怕发生的事。”

颜适还想争执什么,却被秦萧抬手止住。

“这一点,秦帅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李恭似笑非笑的目光转向秦萧:“你们兄弟俩算是在下看着长大的,当时我就说过,二郎君天赋异禀,非池中之物。”

“瞧秦显当时的表情,应是将这话听了进去,而且非常认同,所以随后的两年间,他着意栽培你,不仅许你入军中效力,更调派了颜定方手把手教你军略之道,没错吧?”

秦萧垂眸不语。

“可惜啊,你虽有才,却错投在贱妾腹中,生母卑微,又是那么一副桀骜不驯的性子,若让你得了秦显青眼,你母亲还不得意上了天?”李恭冷笑,“试问秦氏主母如何能容忍被个贱妾压在头上?你那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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