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03


务,只是那位孙郎君……”

丁钰听得一个“孙”字,眉头已能夹死蚊子。再一看,亲兵手里拿着张请柬,颜色是暧昧的浅红洒金不说,还透着一股异样的浅淡幽香,叫人想起江南三月弥漫雨中的桃杏芬芳。

他脸色冰寒:“这是孙郎君让送给使君的?”

“正是,”亲兵拿不准是否该替孙彦回禀,这才踌躇不前,“大人您瞧……”

丁钰如今的官职是关内道司马,唤一声“大人”并不为过。他不待亲兵说完,直接夺了帖子,三下五除二撕得粉碎,往头顶一抛,任由天风将碎蝶似的纸屑扬高吹远。

亲兵瞠目结舌:“大人,您这是……” w?a?n?g?址?发?b?u?y?e??????????ē?n?Ⅱ??????5??????o??

丁钰:“孙郎君没送过什么帖子,这话也不必递到崔使君跟前。还有,孙郎君如果问起,就说使君公务繁忙,没功夫看他的鬼帖子,请他以后不必再送了。”

亲兵:“……”

丁钰面无表情:“有问题吗?”

亲兵直觉这么干不合适,但他知道丁钰深得崔芜宠信,在自家使君心中份量远比孙彦重多了。掂量再三,还是决定听命行事:“是,卑职明白了。”

丁钰满意了,背手溜达着走远。

自从他知道了崔芜与孙彦之间的过往恩怨,姓孙的王八蛋就成了他心目中仇恨值第一人,哪怕是秦萧出面都不能压过一头。

他有心拦在中间,叫这姓孙的不能烦着崔芜,奈何低估了孙彦的执着程度——他放着江南沸腾如锅的局势不理,远赴关中,正是为着崔芜,岂容自己话没说上两句就无功而返?

眼看连递两回帖子都被丁钰阻了,将将抵达上都的前一晚,车马在城外五十里的驿站中落脚歇息,孙彦亲自来到车前,虽隔着老远就被亲兵拦住,声音却远远传来:“在下求见崔使君,有要事与使君商议。”

崔芜正扶着丁钰的手下车,闻言诧异转头。丁钰却迈过两步,侧身挡住她视线,不叫她往孙彦的方向瞧。

“有什么好聊的?”他冷哼,“左不过是那些车轱辘话,来来回回没完没了。”

崔芜心里原也如此想,但丁钰一抱怨,她反倒不恼了。

“我上回把话说到那份上,他应当知道我态度坚决,非三言两语可以转圜,”崔芜说,“如此仍坚持找上来门,说不定真有什么重要筹码交换。 ”

“且听听他说些什么,若是不中听,再赶走也不迟。”

丁钰无法反驳,露出悻悻之色。

崔芜无奈,在他头顶呼哧一把,权作安慰。

恰在这时,孙彦走到近前,正撞见这一幕,脸色瞬间阴冷。依着他素日脾性,立时就要发作,但他跟着崔芜行了一路,对关中人事也摸清了小半,知道这姓丁的是崔芜身边最得宠信之人,一味硬顶没有任何好处。

遂强忍妒火,规规矩矩地施礼:“崔使君。”

这两人如今身份微妙,孙彦只是镇海军节度使之子,崔芜却是实实在在掌了关中之地,较真论起来,身份比孙彦还高。

因此并不还礼,只微微颔首:“孙郎,有何见教?”

孙彦抬起头,领口露出白绢中单,外头罩着月白云雷纹的鹤氅,蹀躞带上镶了红蓝两色宝石,系着一方白玉鸳鸯佩。

这不是赶路的打扮,盖因广袖博襟,上马极累赘。唯有一点好处,月白雅致、鹤氅清逸,衬得孙彦面如冠玉,袍袖翻飞,直欲羽化登仙一般,不似俗世中人。

丁钰斜眼看罢,心道这小子果然有备而来,故意穿这么一身,不是勾引人是什么?

再看崔芜,为着赶路方便,照旧是一身石青色的翻领胡服,脚踩鹿皮长靴,与孙彦站在一处,倘若不知前事,倒也算是登对。

一念及此,丁钰恍然,更兼咬牙切齿:敢情这小子今日是打定主意勾搭崔芜,故意穿这么一身。

瞧瞧人家这心思,真该把姓秦的拖过来好好学学。

殊不知他看孙彦碍眼,孙彦也瞧他刺目,有意上前两步,挨着崔芜近些,上下仔细打量过她:“看你似是清瘦了,可是酷暑难捱,没好生用饭?”

崔芜蹙眉:“孙郎请见,就为了说这个?”

她态度明确,只谈公务,不聊私事,总算让丁钰心里那口气顺畅了。

他把狐假虎威的小人嘴脸扮演得淋漓尽致,皮笑肉不笑道:“可不是?咱们使君公务繁忙,没功夫与孙郎聊家常——也着实没什么好聊的。”

“孙郎若无要紧事,还是请回吧。”

孙彦目光森寒地睨着丁钰,丁钰不慌不忙,挑眉瞪了回去。

“孙某确有要事,”孙彦视丁钰为弄臣,无意与之纠缠,咬牙道,“还请单独禀明使君。”

崔芜张口就要回绝。

孙彦却料到她的反应,抢在崔芜拒绝前补充道:“与河东时局有关。”

崔芜眯起眼角,目光锐利。

第151章

一刻钟后, 两人相继进了驿馆上房。

孙彦放慢一步,回身合上门扉,目光从门缝中射出, 与脸色不善的丁钰交了回锋。

丁钰扬起下巴,用眼神示意:你小子放老实点。亲兵就在门外守着, 敢玩花样,非活剐了你不可。

孙彦微哂,“砰”一声掩紧了门, 将丁钰几欲杀人的视线关在外头。

而后他转过身, 只见崔芜已在案几前坐下,伸手慢悠悠挑亮烛火:“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那只手生得极好看,十指纤纤,秀美如兰。映照着烛光,又呈现出温润细腻的色泽,好似无瑕的羊脂白玉。

忆及当年, 崔芜还在孙府时, 他曾无数次将这只柔荑把玩掌中,勾勒过凹凸形状, 摩挲过每一寸肌肤, 将温凉如玉的触感深深印刻心底。

此时再见,那些旖旎的、缱绻的、令人心热的回忆一股脑翻涌上来,叫孙彦险些把持不住,恨不能握着那只手重温旧梦。

奈何时机不行,场合也不对,两人身份更是天差地别。

只得强行按捺。

“我的人一直盯着河东,”他知道崔芜脾气,不再耽搁时间, 直截了当道,“就在三日前,晋都已然落入铁勒人之手。”

崔芜倏尔抬头。

这便是起势晚的坏处,崔芜虽掌了关中之地,到底根基不深,人手也好,组织架构也罢,都未经营完善,连带消息传递也比旁的势力慢了几分。

她回味着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眼底锐光一闪即逝:“迟早的事。”

孙彦讶异:“怎么讲?”

她神色淡淡:“听说晋帝上了年岁,身体一直不大好,经过两年前那场兵祸,只有每况愈下的份吧?”

“如今掌权的是谁?嗯,他亲儿子还小,那便只能是侄子了。”

“侄子和儿子还不太一样,儿子得顾虑一个孝字,侄子可没那么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