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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其一,卢氏确实在奉给他的茶水中动了手脚。

虽然卢廷义谨慎,只字未提如何算计,但他的反应,以及过分谦卑的姿态,已经印证了秦萧猜想。

其二,昨日婚宴期间,女帝曾造访卢府。

秦萧故意提及崔芜,就是为了试探对方反应,而卢廷义也没有让他失望,他默认了。

默认了婚宴当天,女帝曾出现在卢府,并与卢氏达成某种私下协议。

会是什么呢?

秦萧抚着腰间的金鱼袋,眼神闪烁。

所有的拼图已然严丝合缝,只差最后一角。

他寻到小吏:“丁侍郎现下何处?”

丁钰没来上值,他借口绘制火器图纸,告假留在府里。秦萧登门时,他刚睡醒回笼觉,滚成乱鸡窝的头发还没梳理齐整。

“等等,你说谁来了?”他眼神茫然地确认,“这小子不是刚走?这才过了几个时辰,怎么又来了?”

亲随亦是茫然,然而秦萧登门,口口声声有要事相询,他不好将人赶出去,只能引到正厅奉茶。

丁钰挠了挠蓬草似的脑袋,冒出一个跟卢尚书如出一辙的念头:这厮该不会是察觉了蛛丝马迹,跑来兴师问罪吧?

一念及此,顿时如临大敌。

他匆匆梳洗更衣,入得正厅时,秦萧刚好用完一盏茶水,不咸不淡地笑道:“丁侯府中茶水有些涩口,秦某适才在福宁殿用的饮子倒好,可要将方子抄录你一份?”

丁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敢情这小子去而复返,就只为了嘲讽他府上茶水?

“不必了,”丁钰说,“宫中饮子总有一股药味,本侯喝不惯。”

秦萧没说话,眼神陡然锐利。

丁钰多少年没被人当猎物逼视过,寒毛都炸开了:“有事说事,别这么盯人。”

瘆得慌!

秦萧果然单刀直入:“丁侯昨夜与圣上密谋之事,秦某已然知晓。”

丁钰头皮一炸,险些当场失态。

然而他追随女帝多年,到底历练出了城府,闻言不动声色,故作惊讶道:“密谋什么?昨日丁某压根没见过陛下,哪来的密谋?”

秦萧瞧他面上,没觉出破绽,被生生气笑了。

“果然是近墨者黑,”他冷笑着想,“跟了陛下这许多年,连她演戏的能耐都学去了。”

“昨日婚宴之上,范阳卢氏欲对秦某不轨,亏得圣上与丁侯窥破先机,救秦某于水火,”他慢条斯理道,“只是救人救到一半,变成监守自盗,这可不大好。”

他描述细致,言辞笃定,直如亲眼所见一般。丁钰心中疑神疑鬼,时而疑心他在诈自己,时而又怀疑身边有人说漏了嘴。

“丁侯不认也不要紧,”秦萧放下茶盏,“左右清行已经说了,大不了,秦某带他去见圣上,两厢对峙,总能真相大白。”

说着,他站起身,仿佛真要走。

丁钰一时乱了方寸,脱口道:“等等!”

秦萧应声驻足。

第261章

那一刻丁钰意识到自己犯了错, 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不会叫住秦萧,只会一头雾水地目送他离去。

然而现在改口已经晚了, 秦萧一双眼眸似笑非笑地转来。

“看来秦某猜测得没错,”他悠悠道, “丁侯与陛下确实合谋演了一出戏。”

丁钰在“坦白从宽”和“誓死保皇”之间稍微犹豫了下,还是不想出卖崔芜。

“我不知道秦侯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梗着脖子, 嘴比死鸭子还硬, “我可没跟陛下串通演什么戏。”

秦萧笑了笑,不置可否,转身就走。

丁钰紧绷的脊梁骨瞬间垮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冷汗将里外衣衫打透了。他瘫软在地,不住喘着粗气, 直到颜适进来, 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

“不是说我小叔叔飙了,要揍你?”他四下张望, “我还特意赶过来救你。”

“人呢?”

丁钰见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抬手拧住这小子脖子。

“我昨晚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死守秘密,尤其是你小叔叔,一个字都不能让他知道!”他愤怒咆哮,“你倒好,转头就把我卖了!”

颜适被他勒得喘不上气,费了半天力气才将这小子的爪子掰扯开。

“你发什么疯!”他摸着被勒红的脖颈,心有余悸道,“我一个字都没跟我小叔叔提过!”

“我小叔叔的脾气, 我比你清楚!万一被他知道……你有十颗脑袋都不够他砍的!”

丁钰:“……”

他还没过味,就见门口多了一道人影,却是秦萧不知何时折返,将两人对话听了去。

丁钰吓懵了,颜适吓傻了。

丁府管家就在这时跑了来,殷勤备至道:“侯爷,您的玉佩找着了,就在那紫薇花藤的架子下面。”

说着,摊开手掌,奉上一枚莹白温润的母子鹿玉佩。

秦萧伸手接过,对丁钰淡淡一颔首:“叨扰了。”

又冷冷盯视了颜适一眼,拂袖离去。

留下丁钰和颜适二人面面相觑,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娘的,老子被这阎王脸摆了一道!

敢情大魏军神声东击西的手段,全用在丁某人身上了!

丁钰愤怒的无以复加,另一边,秦萧也没好到哪去。他上车之后直奔宫城,胸口剧烈起伏,像是烧着一把铺天盖地的大火。

不,他气恼的不是被某位陛下占了便宜——君要臣死不得不死,性命都能交给她,侍个寝算什么?

他气的是崔芜做都做了,末了居然跟没事人似的,打算将这一篇悄无声息地遮掩过去。

敢睡不敢认,出息呢?

马车再入宫城,依然是往垂拱殿求见。闻听女官来报,崔芜搁下批折子的笔,眉心轻轻一挑。

“不对啊,”她思量着,“这人刚走没多久,怎么又回来了?”

女帝多年来征战沙场磨练出的直觉发出声嘶力竭的警告,她平白打了个寒噤,自秦萧反常的举动中嗅出不祥征兆。

“该不会是察觉到什么,跑来找朕对峙吧?”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要不……先躲躲?”

打定主意,她毫不脸红地吩咐女官:“就说朕在与外臣商议公事,不便见……”

话没说完,秦萧已然越过女官,步履稳健地踏入殿中。

“不便见什么?”

崔芜睁大眼:“朕还没说宣召,你怎么进来的?”

秦萧神色如常:“陛下怕是忘了,您曾吩咐过宫中侍卫,许臣自由出入各处宫室。”

“如今殿中并无外臣,他们自然不会阻拦臣。”

崔芜挖坑把自己埋了,懊恼地拍了额头一巴掌。

秦萧横眸递过眼色,初云纵然战战兢兢,却仍挺着胸膛挡在御前,大有“武穆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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