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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一静养,肯定出不了屋,趁现在把能干的都干了。”
丁钰:“……”
虽然丁侯爷十分想将某位不靠谱的陛下摁回床上,奈何“威武”这块儿他比不上秦萧,实在没什么威慑力,更别提让崔芜“屈”了。
到头来,还是成了共犯,被当朝天子拉去伤兵营。
正值午时饭点,十来口木桶一字排开,里头是拳头大的蒸饼和乳白的羊汤,撒了小葱碎末,香得令人发指。
除此之外,还有用碎腊肉和腊鸡拌得腌菜,高油高盐,不易腐坏,行军时配着干粮吃顶好不过。眼下暂无战事,拿来佐餐也不错。
在崔芜的一力推行下,伤兵们不仅待遇好,吃的也比寻常士卒强些,每人两个蒸饼,一碗羊汤,一勺肉丁拌腌菜,此外还有一个咸蛋。
鸭蛋腌的,个大管饱,夹在蒸饼里老香了。
这在以往是不敢想的,盖因晋帝当政期间,军饷都被权贵吞了,分到北境的只剩一个底子,吃饱都不容易,更别提吃好。
不料头上换了人,预想中的排除异己没出现,待遇反而蹭蹭往上窜,不仅军饷发得足,受伤有人看,连饭食都比以往更上一层楼,隔三差五甚至能见到荤腥。
好比今日,因着女帝赐宴颁赏,剩了好些羊腿肉。依着平时,只有高级军官能享用。
但秦萧有意施恩,命人将腿肉制成肉脯,以天子的名义发与寻常士卒,伤兵营更是头一份。
有羊汤,有咸蛋,还有肉脯,这日子过的,比过年还舒坦。
如今的伤兵营也与往日不同,每日打扫得一尘不染,还专门腾出一个灶台,一日十二个时辰熬着汤水,水里加了糖和盐,分给伤兵们喝。
听说也是女帝吩咐的,说什么伤兵□□流失严重,需要多补充水分,购买糖和盐的银钱是从天子私库调拨的。
伤兵们听不懂专业术语,却知道天子待自己好。以往养伤,一间帐篷里少说抬出去三五个,这次却不同,虽有重伤员,却一个抬出去的也没有。甚至有两个中了胡人暗箭,那箭头被金汁浸泡过,当晚发起高热,按照以往经验,铁定是没了。
谁知军医看了眼,请了朝廷派来的女官来。那女官从木匣里取了根极粗的针头,往伤兵后腰处一扎。
你猜怎么着?
天不亮就退了热,再躺一日,知道饿了,爬起来连塞两个蒸饼,跟没事人似的。
军汉们沙场卖命,为的是什么?说建功立业、封妻荫子都远了,第一要务还是为了活着。
原本对“天子是个女人”颇有微词,可入了伤兵营,享了这么多日的好待遇,哪怕是石头也被捂出三分热乎气。
“不怕兄弟们笑话,老子最开始听说替个女人打仗,心里是有点憋屈的,虽说为了混口饭吃,可也希望遇到个值得卖命的主子不是?”
“但现在……嘿,我是真服了!”
崔芜刚摸到伤兵营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一时好奇,冲丁钰摆了摆手。这一位天子一位武侯也不顾及形象,就这么偷听起了壁角。
“就我肩膀上这道伤,瞧见没?当时被铁勒人一刀砍下,小半条胳膊几乎没了,这要换成以往,铁定截了去。”
“但是那天,来了个蒙着面的女医工,只瞧了一眼,就掏出针线给缝上了!”
“缝上了!”
“养了这些日子,能拿能动,跟好时没什么两样。军医瞧了,说是再过些时日,提刀上阵也不成问题。”
“咱就是说,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高明的医术,还想着跟人道谢。结果那天寻了医官一问,你们猜他怎么说?”
这位兄弟大约是跟颜适待过,说起话来一股“说书味”。同营帐的病友耐不住性子,催促道:“你就赶紧说吧,别卖关子了。”
那人咧嘴一乐:“军医告诉我,替我缝胳膊的是当今天子!说我若是有心,就朝南边磕几个响头,算是全了心意。”
“娘嘞,天子亲自替我缝胳膊啊!放在以前,你们敢想不?”
崔芜蹙眉回想了好一会儿,隐约记得北上出关时听说运回一批重伤员,其中一个胳膊上挨了刀,多半保不住了。
崔芜医者脾气发作,非要去看一眼,见那伤口维护得还算好,并未脏污,断面也颇干净整齐,一时技痒拿针线缝合,后面却顾不得亲自照看,只吩咐了军医,若是伤口不好,立刻将断肢截断,再用青霉素肌肉注射。
没曾想这小子运道不错,命保住不说,胳膊也留下了。往后上阵杀敌,又是一条好汉。
也算自己一番心血没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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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营中军汉还在滔滔不绝, 说的多是天子仁政——
“军饷都是足的,每月一贯钱雷打不动,杀敌立功还有额外奖赏。”
“攒了好些人头, 回去也能捞个校尉当当。”
“以往听着号角声就心慌,现在好多了。不管多重的伤, 只要没当场气绝,总能捡回一条命。伤得重了,还有补偿金。”
“搁以往, 哪敢想象有这么好的日子?”
“将军说了, 这是天子恩德,要咱们感沐圣恩。”
“别说,我还真见过天子一回。娘嘞,那哪是凡人?九天神女也不过如此!”
崔芜:“……”
不行,再听下去她说不定成了金蝉子转世,领着三个徒弟去西天取经了。
她默默收回耳朵, 走出去约莫一射之地, 发现丁钰正盯着自己瞧。
崔芜不动声色:“有事?”
丁钰:“打个商量成不?”
崔芜挑了挑眉。
丁钰:“你要是神女转世,能让我再活五百年不?”
崔芜皮笑肉不笑:“我给你翻倍成不?”
丁钰大喜:“真的?”
崔芜一本正经:“那必须的, 毕竟祸害遗千年。”
丁钰:“……”
被埋汰了的镇远侯咬牙切齿, 若非崔芜是当朝天子,铁定薅着领子暴揍一顿。
玩归玩,闹归闹,亲耳听到军汉所言,崔芜还是颇为感慨。
“仔细想想,我并没有做许多事,”她叹息,“百姓也好, 士卒也罢,他们的要求真的不高。”
这个时代的底层人民,忍耐力远超想象,只要能看到活下去的希望,哪怕是一口稀粥、一件旧衣,都能让他们安分守己、感恩戴德。
越是这样,崔芜越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多、不够好。
“封赏都发下了,你说,我自掏腰包买上几百头牛羊,作为将士训练与杀敌的奖赏,如何?”
丁钰撇嘴:“不怎么样。”
崔芜诧异。
“就你那小金库的底细,我闭着眼睛都能算出来,”丁钰说,“国库不丰,之前治蝗所用的鸡鸭就是你自掏腰包征购的。北疆大捷,户部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