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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有限,不足的封赏也是你补上的。”

“这还只是北边,南边也在用兵,粮草也好、赏赐也罢,哪个不要你填窟窿?这么一来二去,你那金库里能剩几个子?”

“现在又要买牛买羊,你是打肿脸充胖子上瘾是吧?”

崔芜翻了个白眼,自觉丢了颜面,嘟哝道:“也没这么惨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能充一充的。”

丁钰切了声:“你要实在想充,我替你出钱,回头用你的名义发下去,这总成了吧?”

崔芜狐疑:“你手头这么宽松?”

丁钰得意:“那必须的!好歹我现在也是一品武侯!”

崔芜:“行,那今年年赏没你的份了,反正你家底丰厚,不需要。”

丁钰:“……”

为了天子这句话,镇远侯撸胳膊卷袖子,差点跟她拼了。

这二位相处好似左手摸右手,因为太熟悉、太亲近,反而没了顾虑。哪怕贵为俗世君臣,玩闹起来也和寻常闺蜜无异。

直到丁钰眼尖瞥见什么,拿手肘猛地怼了下崔芜,大魏女帝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

正对上秦萧来者不善的眼神。

坏菜,偷跑被抓包了。

一个当朝天子,一个一品武侯,在武穆王的注视下好似一对犯了错的蒙童,后脖颈嗖嗖冒冷汗。

死道友不死贫道,崔芜当机立断:“是丁卿诱拐朕出门的!”

丁钰冷不防被泼了一盆脏水,人都气懵了:“你再说一遍,谁诱拐谁?”

崔芜鼓着眼睛瞪他。

女帝威武不凡,丁钰只能屈从:“是我……我拐带陛下。”

崔芜满意了,丢给秦萧一个“看,我都说是他吧”的眼神。

秦萧:“……”

他摁了摁额角青筋,恨不能把这俩货一并拖出辕门军法处置。

武穆王亲自出马,将偷跑开溜的大魏天子逮回王帐,数落的话到了嘴边,眼看要越过名为“君臣”的红线往外喷。

崔芜何其机灵?见势不妙,立刻转移话题:“朕仔细考虑过,康卿与丁卿所言有理,杀鸡取卵之事属实不智,确实应该静心调养一段时间。”

秦萧一口气卡在喉咙眼,喷不出来了。

他狐疑地瞧着崔芜:“陛下真想通了?”

崔芜坦然点头:“就像丁卿说的,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偶尔放慢脚步不是坏事。”

秦萧看向丁钰,后者龇出一口大白牙,脸上写着一排大字:是我劝的,我厉害吧?快点夸我快点夸我!

还是正楷加粗,外带闪光效果。

秦萧刚消停的额角又开始抽跳,有点不是滋味。

他连说带哄,费了半天力气,也没说服崔芜撂手静养。丁钰出马不到半个时辰,就让女帝改了主意。

秦萧知道丁钰与女帝情谊深厚,且隐隐有种旁人插不进去的默契。纵然是自己,也难说在崔芜心中的份量稳压丁钰一头。

但他还是第一次知晓,丁钰对崔芜了解之深、影响之大,远超自己想像。

不管怎样,女帝答应暂且休养,终归是一件好事。武穆王胸襟宽广,也不至于跟姓丁的争风吃醋。

或者说,暂时不至于。

“朕北巡前,曾将朝中诸事托付盖卿,若是没那么紧要的政务,自有内阁处置,回头理成简报,每十日汇总发来。如遇紧急政务,六百里加急发与朕裁决。”

恰好初云端了滋补气血的药汤进来。崔芜闻见人参与当归的味道,下意识皱了皱眉。

秦萧劝诫的话语到了嘴边,只见女帝端过药碗,虽是皱眉撇嘴,却仰脖喝了个干净。

秦萧松了口气:“要糖吗?”

崔芜直觉拿糖送药有损一国天子英明神武的形象,但药汤太苦了,她不想委屈自己的舌头,只能认怂:“……要。”

秦萧从怀中摸出荷包——碧色底子,云雁图案,瞧着再眼熟不过。

崔芜微窘:“这荷包都开线了,兄长怎么还留着?”

秦萧笑意如常:“虽是老物件,但秦某深爱之,这些年从未离身。”

崔芜:“……”

丁钰:“……”

镇远侯干咳两声,用眼神做出示意:你俩差不多行了!

秦萧无意中扳回一城,心情立时大好。

他自荷包里摸出油纸包裹的糖块,崔芜迫不及待地含住,甜味驱散了药汤苦涩,她又成了一条好汉。

“……朕不在期间,内阁领政,批红权却在垂拱殿——朕把天子金印留给阿绰,还有两名女官辅佐,旁的不敢说,制衡内阁、□□时局总是没问题。”

说来有些好笑,这“制衡”之法原是盖昀教给崔芜的,没成想学会徒弟饿死师傅,转眼被女帝用在自己身上,也不知当朝首辅作何感想。

应该还是欣慰居多……吧?

“如今朕要静养,这些折子只能托了兄长。就如京中一样,每十日挑紧要的汇总简报。旁的朕不问了,等禁闭……啊不是,休养期结束,再一总过目。”

“兄长以为如何?”

秦萧其实连十日汇总都不想让她过目,静养就该彻底放下包袱,费什么神?但他自己也是上位者过来的,知晓有些东西一旦握住了,没那么容易撒手,且崔芜已经让步,过分逼迫只会让她心生抵触。

遂无奈道:“陛下听听就好,莫要费神劳思,哪里不如意,交代臣下去办就是,没什么比天子康健更要紧。”

崔芜笑眯眯地:“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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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头想了想,乌黑瞳仁爆出一道光:“其实朕还有个想法,机会难得,不如以此为饵,钓一钓京中吃里扒外的货色,只此事须得盖卿配合,稍后我写封信向他说明……”

秦萧与丁钰异口同声:“不成!”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对这一刻的默契感到诧异。

崔芜皱眉:“为何不成?”

秦萧面无表情:“引蛇出洞何时都可,实没必要以天子安危为注。”

丁钰更直接:“你那一身毛病都是思虑过重引起的,能不能少操点心?”

“当初说秦自寒的时候头头是道,怎么换成自己就医者不自医了?回头拖到积重难返的地步,哭都没地方哭去!”

如果只是某一位劝阻,崔芜还有招架之力,但他二人结成统一战线,女帝就没辙了。

“行吧,”她往床上一坐,从被窝里没好气地薅出猫团子,抱在怀里顺了顺毛,“我就安心当一个月的废物,这总成了吧?”

秦萧无奈摇头,丁钰气哼哼地:“嘴上说了没用,做到才行。”

崔芜冲他翻了个白眼。

两位重臣并肩出了王帐,丁钰正想开口,就见秦萧极郑重地欠身作揖。

丁钰吓了一跳。

虽然他嘴上不见得多敬重秦萧,却也知道,一个王爵一个侯爵,看似只差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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