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95


人, 好得很!”她回想着王妃所为,胸口感同身受般昂扬着一汪沸血, 几乎大笑起来,“如此才配称作草原与大漠的儿女,才配为长生天的子民。”

“耶律璟的眼光一向很好, 但他做得最对的一件事, 就是迎娶了你。”

“日后相见,若有机会,必得当面敬你一杯。”

彼时,仪仗已入驿馆,估摸着还有一日行程便可入京。恰好秦萧安排完巡防,前来向天子问安, 进门听得崔芜自言自语, 不由挑眉:“陛下打算敬谁一杯?”

崔芜将密信递过,秦萧匆匆扫到尾, 亦是感慨万千:“这位王妃不是寻常人。”

思忖片刻, 又低垂眼帘:“早知如此,陛下当日实不该放她回去。”

崔芜却道:“杀了她岂不可惜?天下这么大,容得下豪强并立,且我也想看看,她能走到哪一步。”

天子如此胸襟,当臣子的不好落于人后。只秦萧喜欢逗弄崔芜,故意板起脸:“这位王妃殿下手段不俗,陛下不怕假以时日成了气候, 为大魏树下一方劲敌?”

崔芜想了想,给出一个意料不到的答案。

“我需要劲敌,”她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此方能鞭策我不敢懈怠。”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在另一个时空,这是中学时代必修的科目。

却不曾想,会在相隔千年的古代乱世成为生存法则。

秦萧顿了片刻,方道:“阿芜心胸宽广,秦某自叹弗如。”

他的赞叹真心实意,不是谁都有“居安思危”的觉悟,也不是谁都有为自己留下劲敌的魄力和胸襟。

他陪着说了些闲话,便要起身告退。谁知身后崔芜一个饿虎扑食,毫不客气地搂住他腰身。

“你要去哪?”她瞪他,“都多久没理我了?”

秦萧发现自家陛下实在是个很神奇的存在。

毫无疑问,她知道怎么当一个威统天下的女帝,并且乐在其中。可她偏偏就能上一刻端着天子君临四海的范儿,下一刻又暴露出小女儿的一面,搂着他的腰身撒泼耍赖。

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如何水乳交融地呈现在同一人身上?

秦萧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言重,秦某岂敢?”他似笑非笑,“只是天子威重,臣吃罪不起,这两日只能清心寡欲,面壁思过。”

他知道崔芜想他留宿,他亦不排斥与她亲近。但崔芜其人,看着娇柔婉转,到了床笫间却是如狼似虎,次数多了,连骁勇悍戾的武穆王都有些吃不消。

崔芜如何不知他想法?垫脚对他耳廓吹了口气:“今晚别走了,我让你……”

最后两个字压得太轻,几乎是用气音说的。秦萧眼眸却瞬间深了:“此话当真?”

崔芜眨眼:“君无戏言,我什么时候对兄长扯谎了……诶,兄长你做什么?”

惊呼未落,秦萧已拦腰抱起崔芜,三两步到了床前。 网?址?发?布?页?ⅰ???u?w???n????????5????????

两道身影滚进床榻深处,如云泼雪的床帐放下了。

翌日天不亮,秦萧心满意足地起身,刚穿戴好衣袍,低落的床帐中探出一只雪白脚丫,似不满似撩拨地在他大腿膝弯处蹭了蹭。

秦萧昨夜“吃”得靥足,通身气质和软了不少。一手托起那只白如玉的脚丫,小心送回被褥中:“吵醒阿芜了?时辰还早,你再多睡会儿吧。”

床帐内,崔芜裹着被子,懒洋洋地掀开一线眼:“什么时辰了?”

“寅时三刻,”秦萧道,“今日回京,臣需打点一二,稍后陪阿芜用早食。”

他转身欲走,却被崔芜勾着腰带拖了回来。

“今日抵京,你陪我回宫,”她搂着秦萧脖颈,在他耳廓处蹭了蹭,“晚上让小厨房做几道兄长爱吃的菜,在外征战一载有余,也该好好进补。”

秦萧自无不应之理,亦巴不得与崔芜多腻歪些时日:“听凭陛下做主。”

崔芜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人。

她这些天殚精竭虑,精力透支得厉害,难免困倦渴睡。回笼觉睡了足有一个时辰,再睁眼时,窗纸上泛起蒙蒙天光。

她翻身坐起,一面揉着眼,一面扬声唤人:“潮星。”

房门吱呀开了,等待许久的女官们捧着脸盆、牙粉等物鱼贯而入。崔芜洗漱不需服侍,自己利落地刷了牙,又将温热的手巾蒙在面上,热气蒸入毛孔,她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了:“痛快!”

这是服侍女帝的另一桩好处,吃穿皆不挑剔,什么茶冷了、水烫了再不会有。即便偶尔做错事,譬如失手砸碎了琉璃缸、玛瑙盏,她最多瞧上两眼,而后微笑调侃:“这东西可不便宜,第一回 且罢了,再有,可得从你的月钱里扣。”

当然,没有宫人会在同样的坑里栽第二回 ,是以天子的扣钱大计到现在都未派上用场。

少顷,女帝穿好衣裳——因着即将抵京,换了条极华贵的银朱色长裙,外罩正红织金大袖衫,绣纹不是天家常见的龙凤,而是明月梅花,既有富贵,又显超逸。

待得秦萧安顿好诸事再来请见时,崔芜正坐在妆镜前,由着潮星挽起一头乌鸦鸦的长发。发丝如流水,于女官指尖缠绕流淌,凝定成盛放花树,尽揽国色风华。

秦萧于屏风后站定,明知礼数不合,却忍不住往帘内瞟去。

有那么一时片刻,他放飞了思绪,心想:若日后有了孩儿,定要像阿芜才好,最好是个女儿,继承了阿芜的绝世美貌,定能令天下男子倾心拜伏。

到时,可给孩儿起个什么名字好?

一念及此,他忽觉不妥,盖因想起康医官曾言,女帝昔年落胎伤身,这辈子许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儿。

又不免暗自庆幸,未曾当着崔芜的面宣之于口,否则戳人肺管、刺人伤处,岂不伤了情分?

正胡思乱想间,崔芜自铜镜中瞧见他,笑道:“杵在那儿做什么?进来说话啊。”

秦萧绕过屏风,一丝不苟地拜倒行礼,被叫了起方道:“驿站偏僻,东西也少,早食将就用些,等赶回京中,再为阿芜补上。”

崔芜对吃食不挑,有秦萧陪着,哪怕一碗稀粥她也能喝出满汉全席的滋味。况且驿站备下的早食不算差,熬得软糯的小米粥,两样蒸糕,一盘胡饼,几碟爽口腌菜,外加新鲜的白煮鸡卵。

秦萧捡了只个头最大的鸡卵,磕碎蛋壳剥出白嫩的蛋清,送到崔芜嘴边。后者低头张嘴,只一口就咬掉大半,露出微微凝固的蛋黄。

哟嚯,还是溏心的。

她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方才好像触碰到柔软的皮肤组织。

再一抬头,秦萧将被她啃过一口的鸡蛋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指腹沾了淡淡的口脂。

崔芜:“……”

早知道就换个深颜色的色号了。

半个时辰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