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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斜了他一眼,捏起美人的下巴,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唬得守卫面如土色,早已退出了十步开外,厚重的锦帘垂落,挡住了满目香-艳。
程芙知道凌云亲的是他自己的拇指,但他的拇指压在她唇上,唇与唇之间仅隔一根拇指还是挺吓人的。她用力推开他,胡乱擦了擦嘴,缩在了角落里。
凌云也擦了擦自己的嘴,松一松衣襟,淡淡道:“走。”
外面的车夫闻言,立即登车,扬鞭“驾——”一声,飞扬跋扈驶离。
守卫自是不能正面与北镇抚司的指挥佥事交锋,却在最短的时间内飞鸽传书,前往毅王府通禀异常。
两匹卑然马所驾的马车一路狂奔,一个时辰后,车夫领了笔巨款告退,凌云三下五除二换回墨蓝贴里,亲自驾车继续朝着京师的方向而驰。
马车里的程芙呆若木鸡。
凌云是锦衣卫……
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
她缠着这样的人护送她回京,还威胁他……
可是出燕阳,再紧赶慢赶五六日出广江,她就自由了。想到了这些,程芙觉得一切也不算太糟糕,总比背弃阿娘,抹掉自己存在的痕迹,变成一名虚假的贵女,一生仰毅王鼻息来得强百倍。
她恨他。 W?a?n?g?阯?f?a?b?u?Y?e?ⅰ????u?????n?2???2???????????
明明她是无辜的,却平白被他欺负了那么久。
他确实对她好,可他对乌金姑,对乌月也好,她不过是他的猫儿狗儿。
现在就挺不错,她觉得自己像个人。
程芙眼眶发酸,仰脸逼退泪意,让自己开心起来。
这样想着,人也卸了力气,肩膀不再紧绷,软软倚着车围子。
松弛下来,一阵阵饥饿感紧随而至,她已经一天没有进食。
马车越走越慢,停在了一处湖泊附近,凌云走进马车,倒了杯水递给她。
“我去生火做饭,你不要乱跑。”他说。
程芙点着头,温顺回:“嗯。”
“把门窗关上。”
“要去多远?”
“就在附近。”凌云说,“你大声喊我,我便能听见。”
程芙咽了咽,“好,您去吧。”
她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浑身无力,凌云舀了一勺粥喂给她,她轻启唇瓣抿进了口腔,软糯鲜甜,居然是她吃惯了的碧粳米。
凌云不言不语,一勺一勺喂着她,看起来跟正常人也没两样,兴许他是锦衣卫里头不管杀人的那个,程芙这样想着,渐渐就不怕他了。
“好香,是烤肉的味道。”喝下半碗粥,她恢复力气也开了胃。
凌云:“你在发热,不能吃。”
程芙心道我果然是没用,落寞地垂下长睫。
凌云把碗放回方几,到底是对她有几分好奇,旁敲侧击道:“何必出来受这份罪,难道毅王对你不好?在我身边,我可不会惯着你。”
“大人所谓的‘好’是什么?”她幽幽看向他。
暮色四合,车厢也变得昏蒙,凌云的脸庞覆着阴影。
凌云:“荣华富贵娇养你,这还不够?”
程芙:“上个月廿八,他还许诺我,年底便与我拜堂成亲。”
凌云:“……?”
“大人是不是觉得我疯了?”程芙轻咳两声,试着坐直身体,摇摇晃晃,凌云扶住了她双肩,她抬眸望着他,眼眶发红,“可我不稀罕,我一点也不想要他!”
她生气道:“凭何他想怎么摆布我都能如愿?让我做奴婢,我就是奴婢,让我做妾我又得做妾,现在突然要娶我了,我就必须嫁给他?”
大颗大颗的眼泪,像珍珠从她眼眶滚落。
“他还要我认一个陌生人做亲爹,佯装高门贵女,抹去我阿娘的存在。”程芙尖声道,“他凭什么?那是我的阿娘,生我养我,教我自尊自爱和求生的本领,她救了那么多女人,只因曾被亲爹卖入风尘,就要被你们所有人瞧不起!”
“阿芙,你病了,冷静一下。”凌云说,“不要乱动。”
“我不要你管,我知道你也瞧不起我。”
“你这是对我生气呢,还是对着他?”凌云不屑道。
程芙跳起来,掀开绒毯就要冲出车厢,当然是冲出去透透气,她并没有潇洒离开的本领。
凌云掐住她的腰将她拦了回去。
她死死咬着下唇,待他松手,她就坐起来,重新下榻,又被他按了回去,如此反复了五六次。
凌云抬手捏住她下颌,提到跟前咬牙道:“作死的小玩意,再给我横一下试试,我还治不了你。”
程芙:“……”
她望着他凶神恶煞的脸,理智逐渐回笼,毫无根由的愤怒烟消云散,而后动也不动,凭他瞪视,眼泪啪嗒啪嗒滴在他的虎口,一滴两滴三滴,仿佛滴在了他耳廓,鼓颤着耳膜。
凌云微怔,屈指轻揩她粉腮,把瘫-软的她抱进了怀中。
“不要哭了,我不凶你便是。”他闷声道。
第41章
程芙的消失让习惯掌控秩序的崔令瞻, 头一次尝到了钻心的滋味,就仿佛策马疾驰,心神畅游, 冷不防一个急转弯, 人仰马翻, 摔得他眼前一阵阵黑线。
当务之急是在各要道增设关卡。
早在回程途中他已命手下持自己的令旨奔向城内城外, 戒严各处要道,周边各城镇更是百步一岗, 严查来往行路之人,包括但不限于大小客栈, 一旦发现嫌疑男女立即交由上官复核。
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把阿芙拦住。
彼时, 除去晕倒的两刻钟,崔令瞻再未合眼,直到初四巳时, 因体力不支,躺在自己与阿芙的寝卧睡了去。
而他的想法也在睡梦中一步步转圜,起先是把人抓到手,定要狠狠给她些苦头吃,好叫她知晓从前他待她有多和颜悦色,有多疼爱她;知晓如今他有多郁恨难消,便是没有情-药, 也能弄得她露滴海棠, 哀求连连!哄不服的女人先-睡-服!
可一想到那双倔强的眼,他便怂了,报复什么的先搁一边,抓到时想必她也吓个半死,还是先不要唬她为妙, 把人好声好气哄回家再说。
发疯只会便宜了外面的男人,让她益发觉得别人好,然后排斥他疏远他。
可他的郁恨如何来平?一滴清泪自崔令瞻昳丽的眼尾滑落。
一个水灵灵的鲜活人凭空消失,外面的人察觉不了,月地云斋的人断无可能无知无觉。
好在能服侍到这里的都不差稳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薛姑姑略作解释——芙小姐早前就受了恩典拿回身契,已是良家子自由身,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便回原籍备婚去了。
至于跟谁备婚,戛然而止。
清楚这些便成,不清楚的也少打听。
闻者心中有数,停下议论,散去各忙各的。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