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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算什么?
为芙小姐当狗也要排队的。
他狠狠瞪了程芙一眼,纵马扬长离开。
马蹄甩了程芙和柳余琴满脸灰。
姨甥二人灰头土脸打道回府。
霜降秋寒渐浓渐深,习习凉风吹落树梢的叶子,打着旋儿飘来荡去,程芙盯着树叶,看它们漂浮在安静的空荡荡的胡同,而后落在他结实的肩。
原以为再也不会相见的孽缘,怎么又出现了?
他穿着玄色湖绸道袍,外罩同色的披风,精瘦的腰只系了简单的绦带,风卷起灵动的丝绸衣袂,金线织就的祥云纹仿佛夜海闪烁的星子,沉浮跌宕。
他抿唇盯着她,一眨不眨。
柳余琴惊讶地张了张嘴,目光发亮,直勾勾打量崔令瞻的脸。
这是真的人吧?
杨氏一把拉住了她:“妹妹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等下再说,这位后生是……?”
“我认识的那位贵公子。你先进来,我仔细跟你说说底细,让他们年轻人叙旧去。”
柳余琴又不是傻子,可也不好对恩人太过冒昧,只能压着嗓子道:“不行,他怎么能上来就抓住我们家阿芙的手腕子,还把她拉进我家,不是,他怎么能进我家?他谁啊?”
“他姓崔,一般人不敢叫他名讳,你称他毅王即可。”杨氏温和道。
“……”
柳余琴脑子嗡的一声,睁大了眼瞪着杨氏,眼瞳晃动。
程芙没有惊恐也没有太过惊讶,风把熟悉的清英淡香吹进她鼻腔,涌入了肺腑。
崔令瞻蓦地攥住她手腕,旁若无人走进她家中。
小小的四合院,程芙呼唤:“小桃。”
“冬芹。”
“米嫂子。”
“马嫂子。”
鸦雀无声。
崔令瞻:“我不喜欢不相干的人打扰你我。”
程芙一惊,难以置信瞪圆了眼。
崔令瞻:“在隔壁,都活着。”
那副要活吃了他的厉色陡然就消了,程芙茫然地望着他,揣度着,他过得不好吗?还是想新旧口味交替品尝?
崔令瞻:“进屋。”
程芙:“我不想。”
看出了她的怯意,崔令瞻没有继续勉强,捧起她巴掌大的小脸,带有薄茧的拇指轻抚那细嫩到一碰就红的香腮。
有点疼,程芙皱了眉。
“王爷,我不喜欢您这样,会吓到我姨母。”她想把他的手从脸上抓下,未能如愿,僵持之中,看起来好似他捧着她的脸,而她捧着他的手,诡异的缠绵。
“阿芙不喜欢的事情那么多,可我也不能什么都顺着你,对不对?”
“您这是怎么了?”
“四十余日未见,半点也不想我吗?”
“我以为您走了,放过了我。”
“我为何要放过你?”
“……”程芙颊肉微抖,却努力憋着,唯恐最细微的肌肉牵动把蓄满眼眶的泪抖落。
她一哭,崔令瞻的心就软了,头上绿色的云也散了,低头把滚烫的唇贴在她额头,哑声呢喃:“我又不是不惦记你,每天都在三百里外的地方读着关于你的书信,你是勤奋的小医女,努力攒钱想买最好的铺子……”
程芙想把头撇开,挣扎了许久,他把她抱在怀中,她的脸埋在他胸口。
“走之前没去找你,是觉得你还没消气,我怕你逆反心理上来又跟我唱反调。”
“是因为中间要相亲,赶时间吗?”
“……?”
“猜对了。”她笑了笑,“阿芙不是故意拆您的台,可我没有陪您谈情说爱的力气,也不想。主要是没想到你这么爱演。”
“谁演了,我跟谁相亲了?”
“这是您自己的事,为何要问我?”
崔令瞻面无表情看着她,“把话说清楚。”
程芙见过他很多冷脸,但冷至少是表情的一种,也见过他凶恶的模样,故意吓唬她,而后不停嘬她的唇,索吻。唯有面无表情,她毫无经验,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莫名害怕。
崔令瞻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倒是你,孤身跑去凌府做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们做什么?”
程芙脸色一白,像条被人掐住了七寸的小蛇。
崔令瞻眯了眯眼,“怎么不讲话?方才质问我的嘴脸呢?”
程芙嘴唇嚅动,鼻尖儿渗出一层细汗。
崔令瞻:“你好无耻啊。”
“……”
“本王与你相比,实不及你分毫!本王从未和除你以外的女子独处一室,更没有与别人搂搂抱抱十余日!”
程芙的脸越来越红,“……”
崔令瞻冷笑,“别说我冤枉了你。”他抓起她的手,缓缓举过头顶,咬着牙,慢慢地说,“你敢不敢对神明发誓?就以你的医道起誓,你与凌云清清白白。”
第51章
柳余琴从不知杨氏的力气那么大, 单手抓着她腕子,她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往前跑,一直跑进了杨氏的家, 身后大门砰的一声阖上。
省去多余的寒暄, 也不必追问毅王怎么打开的柳家的门, 一个亲王想做什么做不到。柳余琴单刀直入:“你们想对阿芙做什么?”
“做什么我们说了不算, 得看王爷心情。”杨氏吩咐婢女沏茶,诚邀柳余琴落座, 道,“我先跟妹妹道个歉, 任务在身不得不隐去身份, 但与你相处多日的情谊都是真的。”
讲完这些,杨氏透露了诸多营救柳余琴的细节,继而牵出了阿芙于十六日独自前往凌府, 与凌云单独相处了一炷香。
青天白日,孤男寡女这才是重点,且阿芙不是初犯了。
只要是男人,不对,只要是人,摊上这种事就笑不出。
杨氏:“纵使妹妹和阿芙不认,阿芙是王爷的女人这件事早已板上钉钉, 王爷一日不亲口说断, 阿芙就去不掉这层烙印,告到金銮殿也没用,想必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应是连知府衙门都进不去。妹妹先别急着瞪我,你就说我讲的话有无一句虚言?”
“姐姐没有一句虚言。”柳余琴目不转睛, “但就问姐姐我和阿芙冤不冤?”
杨氏痛快道:“冤。”
“不过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这份冤不知有多少人想替阿芙承受,可惜了,事情怎么就走了这个地步?”
“如果阿芙不是我家孩子,我的想法可能和姐姐一样,毕竟饿死不如饱死,金尊玉贵地闲愁比给没用的男人生儿育女伺候一大家子舒坦。”柳余琴说,“但阿芙是我家的孩子,她觉得委屈的事,我是一万个不支持,况且我们的日子还算过得去,不需要攀龙附凤。”
杨氏点点头,“咱俩都说的对,可咱俩都做不得主。背叛王爷……”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目光移向柳余琴,问,“妹妹觉得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