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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她眼里做妾和做通房没差,反而做妾更有利于搞钱,积累跑路的盘缠。
为了达到目的,那段时间她温柔小意,使劲手段哄徐峻茂,还偷了他的玉笔,打算卖点银钱,谁知逃跑那日仓惶至极,根本来不及打包细软。
如今他问她是否记得当年的誓言,她无言以对,动也不动僵立原地。
凝滞了良久,她茫然回答:“记得。”
听见她的答案,徐峻茂微微愕然,而后笑了,揉揉她额头,温声柔语,低低地说:“我们成亲吧,我将视芙妹妹如明珠,一生一世一双人。”
程芙:“……”
“我没有冲动,我已深思熟虑过。我有说服爹娘的办法,有娇养你的信心。包括婚后的问题,我也想到了,我爹娘不可能离开清安县,等他们老了,不能自理,我便接他们回京,去田庄养老。我自己尽孝,无需你操持,不叫你想起任何不开心的回忆。”
“阿茂……”她的双手拢在袖中,攥了攥,“傻瓜。”
“嗯,我是傻瓜。”
“我,我偷了你心爱的玉笔。”
“没有偷,后来我找到了。”
程芙低头用袖子擦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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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求营养液,月底啦,再不用就快过期咯[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82章
徐峻茂用柔软的棉帕子一点一点擦拭程芙的脸庞, 这个姑娘因他的索取进退两难。
他让她为难了。
“芙妹妹,可能我没表达清楚,我说出来不是为了逼迫你答应, 你可以不回答, 也可以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与我相处一段时间再回答。”他说不出“不答应也可以”这句话。
程芙吸了吸小巧的鼻管, 摇摇头, “你明明清楚我的过去……”
“我若在乎你的过去便也不会站在这里。”
“阿茂,可我在乎。我没办法忘记阿娘的死和屈辱。”她握住他攥紧棉帕的手, 泪珠滴落他虎口,“我恨徐知县夫妇, 那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就能解决的。若我成了你们徐家妇, 我还有何颜面见阿娘……”
倘若他不姓徐,不是仇人的亲生骨肉,他一定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夫君, 与这样的人相互扶持,平平安安过完一生,该多温馨。
然而她没有资格替阿娘说原谅。
更无法面对未来的关系。
哪怕不与徐家人见面也改变不了的关系。
公爹欺辱过阿娘,婆母掌掴过阿娘,要如何……她要如何才能心安理得在这段关系里享受阿茂给予的幸福?
徐峻茂反手握住了她,声音里几乎透着哀求,“芙妹妹……”
“哪有儿媳不与婆家来往的道理?等他们老了, 我若不闻不问, 以你我的身份迟早会出事,你不在乎仕途了吗?阿茂,光阴是把刀,没有人知道未来会不会面目全非,我赌不起, 也不敢赌。”
她没敢说如若有机会就一定会报复徐知县。
在这样复杂畸形的关系中结合,她与阿茂注定不长久。
他望着她,无声地痛苦。
道理都懂,只是无法接受,不想面对。
程芙此时才发现握住他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被他反握住,那么用力,甚至有一点儿疼,可她不在乎,一眨不眨望着他,眼瞳晃动,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怪过你,可我……可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他们,也不能只图自己快活,一时的快活。” 网?址?f?a?b?u?y?e?ì???ū???è?n???????????????????M
两个人执手泪眼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样的忧伤使得程芙直到第二日还未完全摆脱郁郁寡欢的阴云。
连一向洒脱的姨母都犯了难。
傍晚时分,姨甥二人相聚,柳余琴轻叹,拍拍伏在自己膝上的程芙肩膀,道:“这样也好。不然毅王那边也不好交代,你俩就没真正断过,没必要再让徐峻茂入局,万一出了事,你此生反倒更难安。”
“我知道。”程芙说,“我没有答应他,也跟他说了毅王的事。”
“他是什么反应?”
“他没说话,在亭中坐了许久,那表情我形容不出来,我看了一眼,没敢看第二眼。”
柳余琴抬起眼帘,窗外夕阳慢慢沉下去,天黑了。
其实徐峻茂各方面都挑不出错,甚至极其优秀,关键还前途无量,正常来说这样全乎的少年人,配阿芙绰绰有余,说句不好听的,阿芙可能还配不上他,然而他姓徐,这是个死结,注定他们这辈子就没法过好。
他觉得父母和妻子不见面就能破局,实则还是太想当然了。
殊不知父母可能因一时的情势应允他,却未必甘愿一辈子应允他,就算一辈子应允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早晚得出事。
倘若他上面有几个哥哥,或许还真有可能,然而他现在是徐知县唯一的儿子,所要承担的责任岂是一两句话便说得清?
再恩爱的两个人,在这种畸形的亲缘关系中,都不可能长久 。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也是柳余琴一直想提醒程芙的一点。
她低头看着阿芙的发顶,慢慢道:“阿芙,姨母希望你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莫要混淆了感情,将来伤人伤己。纵使救命之恩,报恩的方式也不止以身相许这一条路。”
说得已经很直白,不难听懂。
程芙抬脸,怔怔望着姨母,好一会才点点头,低声道:“我明白。正是为了不伤害他,我才把话说得那么死,但每一句话都是真诚的,我想他也理解我,只是暂时没法让自己不那么难过……”
“嗯,这便好。”柳余琴欣慰地弯了弯唇,“长痛不如短痛,有时优柔寡断才是伤人。”
米嫂子走进来,笑吟吟问主家:“太太、奶奶,晚食已烧好,现在能不能摆桌?”
“摆吧。”
“是。”米嫂子微微欠身离开了东次间。
不多会儿,小桃和冬芹就帮米嫂子布置好了西次间的饭桌,把饭盛上才对柳余琴和程芙道:“太太、奶奶慢用。”
“嗯,你们也快些用饭去。”柳余琴道。
程芙的视线被一桌子河鲜海鲜定住,少顷,瞠目看向柳余琴。
除了那盘青菜炒香菇,余下的每一盘都不可能出现在寻常人家的餐桌。
“是不是很贵?”柳余有些担忧,斟酌道,“送来时我们都不肯要,但人家根本不听咱们的,进到厨房就开始忙活。我过去一瞅,五花八门的食材,大多数我也不认识,感觉都不便宜,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想到浪费食物总归不该,那就吃了吧……”
她压根就没往御用那方面想。
当然米嫂子等人认识的也不多,好在不需要她费心,温在灶上即可,唯一需要动手的便是清蒸鲥鱼,算着时辰揭开锅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