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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着凌云,比从前瘦了一些,气色还不错,不再那么惨白,俊美如初,如果他不压低眉眼讲话,看起来就是个亲切又极好说话之人。

她问:“身体好了吗?”

“好了。”凌云凝眸看她,“多谢你照顾阿窈,还教她医术。”

“凌大人护送我回京,改写了我的人生,与之相比我做这些都是应当的。”

“即便她不是阿窈,你也会帮的,你总是同情弱小。”

程芙点点头,“我吃过苦。”

他垂下眼帘,沉默片刻,低低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带你走,而不是等你进了王府。”

她一时想不起与他的第一次见面,本身就是模糊的,又隔了两年,便斟酌道:“那很难,我当时就像个乞丐,呃,其实就是乞丐,你呵斥我离毅王远一些。”

她饿了一天,穿着脏兮兮的粗布短褐,妄图送崔令瞻一枝杏花。

凌云摇头说:“不,那是你第一次见到我。”

而他,比她更早。

他站在福仙楼的二楼窗前,与对面的毅王一同眺望澹州春日的喧嚣,看见她一尘不染独坐街角,过往的男人不时投来惊艳的目光。

那么美,有谁能忍住不仔细看她呢?

她被一群男人围着嬉笑,渐渐把脑袋埋进臂弯。

他应该找个托词留下,然后把她带走,带她去京师,或者别的更远的地方,至少不该让她落入捕快手中,被人告上公堂。

从她走进王府那一刻,就注定是他一生都得不到的女人了。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被崔令瞻“玷污”,他好恨,想吐又吐不出,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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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为了自由竟不惜与崔令瞻逢场作戏,委身承欢,他对她有一种病态的莫名的愤恨,通过漠视与讥讽来表达。

凌云眨了眨眼,从冗长的疼痛中苏醒,淡淡道:“阿芙,我要离开京师,付大娘也跟我们一起走。”

这个程芙早已知晓,凌窈和付氏前几日曾过来告别。

她想了想道:“你知道的,皇上其实并不敢……”

“是我要走。”他道,“因为我恨你。”

“……”

“我不想看见你们大婚,不想再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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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会再见面。”

“那是你,而我,崔令瞻一定会逼迫我参加封后大典,再给我指一门婚事,叫我在痛苦的余生里目睹你们过得有多好。”

“强行指婚确实很过分。”

“我说这些并不是来诉苦,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不会祝福你,也不想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我回范阳,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再也不会想起你。”

程芙低眸道:“那很好,你觉得开心就好。”

顿了顿,想起他还有阿窈和付大娘,便好心劝道:“可你不是一个人,你要养家,即便现在阔气,长久下来也吃不住嫖赌二字,希望你念在阿窈和付大娘的份上,莫再去青楼鬼混,正经成亲,纳几个好好过日子的女人吧。”

“用不着你教我做事。”凌云站起身,丢给掌柜的一角碎银,抿一抿唇,淡淡道,“我喜欢青楼的女人,她们说话好听,我听着开心。”

显然这是一场不怎么愉快的道别。

程芙发觉自己说什么都令凌云感到厌恶,便一言不发。

他离开了。

她这一生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更不会知道他只吻过她,也只被她吻过。

……

明启元年,十月初九,帝后大婚。

这场婚礼将持续五天五夜。

前三天帝后和礼官都要斋戒,第四日由鸿胪寺和礼部的官员在奉天殿设诏案、帝王宝座,再于坤宁宫同样设案摆皇后宝座。

第五日文武百官身穿朝服在奉天殿站班侍立,恭迎身穿衮服的皇帝祭告天地宗庙,以香帛、酒脯行一献之礼。

与此同时,皇后身穿祎衣,头戴九龙九凤点翠金冠,缀以宝石花钿、珍珠流苏,盛装步入坤宁宫,两名女官上前躬身扶皇后走上丹墀,落座皇后的宝座,接受命妇朝见。

以年约六旬的怀国公夫人为班首,率众命妇进殿,先四拜,女官唱词,班首怀国公夫人上前一步致贺词,女官宣跪,众命妇皆跪三叩首方起身。

从头到尾不需要程芙做任何动作说任何话,她必须面容肃穆且庄重地俯瞰下首一切。

女官宣众命妇起身,大家纷纷站直了身子,再行最后一拜,方为礼毕。

最后礼官迎着鼓乐双手献上皇后独有的宝册金印。

到了晚上程芙还要去奉天殿,接受百官的祝贺,贴身女官则为她接收百官以及命妇的称贺表笺。

堆积如山的信笺里有一封来自徐峻茂,写时他没觉得能被皇后看见,毕竟这只是一个仪式。

成为皇后的她即将面对一个全新的世界,有许多自己的事要忙,没有谁会真的坐下来读陌生人写的千篇一律的恭贺之词。

他唯有寥寥几行字:兹遇皇后殿下,膺受册宝,臣心不改,惟愿殿下芝兰千载,琴瑟百年。

他不仅给她写贺词,还亲手将她的册封诏书递给礼官,礼官手捧诏书,于承天门宣读。

华灯点亮了宫城,星火煌煌。

子夜时分,“咻——”一串串烟花升空,绽放,宛如五颜六色的牡丹。

坤宁宫既是帝后的婚房,亦是皇后的宫殿。

寝殿淡香沉稳幽远,满目赤与金,琳琅耀目,新帝与他的皇后终于得以相见。

内侍服侍崔令瞻解下十二旒冕,没有了十二道玉串垂旒的遮挡,他看见自己的皇后正端坐拔步床内,华丽宽大的青绿织金祎衣都遮挡不住她的柔美秀丽。

他疾步走向她,正红色的云锦衣摆随之浮动,泛起绮丽的光泽,直到站定她身前,流光渐渐静止。

“累吗?”他俯身靠近,亲手为她取下沉重的凤冠。

程芙抬眼凝看他,轻声道:“累得不轻,教引嬷嬷一直安慰我就快结束……”

崔令瞻屈指轻轻划一划她的脸颊,痒痒的。

帘外款步走来一名女官,双手奉上剔红托盘,喜声恭请帝后共饮合卺酒。

此为婚礼的最后一道仪式。

崔令瞻颔首,“进。”

女官方移步半掩的轻纱帘内。

崔令瞻与阿芙各自端起碧玉酒盏,福喜嬷嬷便开始唱词,吐字清晰,音色温暖醇厚,道不尽对新人的祝福与美好。

他与她脉脉相顾,交杯互饮。

这一生几多坎坷,往后余生或许还有小小考验,但他待她心如明月,永志不渝,赤忱似磐石不移。

满池娇熏炉沉香苒苒,程芙仿佛嗅到了淡淡的山矾香气,她记得崔令瞻于漪碧园中介绍山矾的话,传说此树高洁吉祥,在它枝丫下倾诉衷肠的男女,终会有至死不渝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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