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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攥着她手腕,像是一截羊脂玉净瓶上攀了段枯枝,扎眼得紧。

她不去,他就一言不发地等,在雨中冷肃如尊雕像。

诚然郁雪非被他突然来访吓得够呛,但她更清楚,如若这样僵持下去,情况一定会更糟。

她甩开江烈的手,定定地看他一眼,“没事的,只是说两句话。”

江烈笑了,“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他嗓门不是挺大么。”

他是认定了,跨出这几步就是虎穴龙潭,郁雪非万万不能再把自己送进去。

商斯有对他的嘲弄并不在意,四两拨千斤把问题抛回来,“你问问她想让你知道吗?”

郁雪非脸色白了白。

这些年相互扶持,她与江烈几乎没有秘密,可这一桩,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他知晓。

如果让他知道,郁雪非为了他的前程,与魔鬼达成交易,他绝不会心安理得地继续读书。

“小烈,你先回去吧。”

“不行。”

“你听话!”

一道闪电劈过,怒雷如伏龙蛰鸣。郁雪非紧咬着唇,向商斯有投去求助的目光。

她在恳求,求他不要捅破那个肮脏的秘密,不要把这个世界龌龊的一面展现给江烈。

那是她仅存的一点自尊。

商斯有神色很淡地睨她,唇角衔一丝玩味,“郁小姐,现在不是我的问题了。”

他扬指,朝江烈的方向点了点,“显然,他对你这个‘姐姐’也有很浓的窥探欲。”

男人那双凉薄的眼总能洞见这世界的种种真相,被潜藏着不齿的想法,就被他轻而易举挑破。

争先恐后的雨点在水洼中砸出片片涟漪,因他皮鞋踩过恢复一瞬宁静。商斯有踱步靠近,停在江烈面前,伞沿滚落的雨水分开楚河汉界,两道目风交汇,有如凛冽的寒冬。

他比江烈高出些许,那股居高临下的傲慢气就更浓。

眼见局势愈发剑拔弩张,郁雪非想开口劝一劝,不曾想刚上前一步,就被商斯有拽入怀中,紧接着,他汹涌的气息裹挟着潮润的雨意,化成一个蛮不讲理的吻落下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急太快,她大脑一片空白,手里的雨伞也滚落在地,身后连绵不断的雨声仿佛老旧电视机满屏雪花时的响动,又好像一声声干涩而绝望的呐喊。

等郁雪非反应过来开始挣扎,江烈的拳头却快她一步。

一声闷响后,郁雪非看见他那架眼镜飞进夜幕里,不知掉到哪个角落,连落地的声音都听不见。

仿佛连她的心都忘了怎么跳动,整个人还在眼前情景的巨大冲击中难以回神。

商斯有的脸侧对着她,被江烈打的地方隐约肿了起来,嘴角沁出红痕。

即便是这样,他自带的压迫感也不曾减弱,反而将平素藏在温文皮囊下的不驯激发出来,凝成眼底浓得化不开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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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抹了把唇角的血渍,冷冽的眸光从她面上扫过,“看样子,你弟弟很见不得我们接吻啊?”

“这就是你去报案的原因?”

郁雪非怔愣,“什么报案?”

“是我。”

江烈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稍显羸弱的肩膀也成了替她遮风避雨的城墙,“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欺负她算什么男人?”

“哦,是你。”商斯有捻了捻指尖的血迹,很快被雨水冲刷,消失不见,“那你知道她为什么找上我么?”

“是因为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她的拖油瓶。”

江烈神色微动,攥着她的手开始颤抖。

“她怕你没法出国读书,来求我帮忙。虽然是举手之劳,我要点补偿不过分吧?”

郁雪非失声,“好了,不要再说了!”

“顶替你那人是褚平的远亲,你在他跟前再怎么任劳任怨也没用,没有背景就会第一个被踢出局。”

这几天他找人调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工作忙,还没来得及跟郁雪非说清,却不料那个叫江烈的好心当作驴肝肺,竟然还想报警抓他。

天真到可笑。

江烈矢口否认,“不可能!”

“是真是假,你去问问就知道。你看褚平敢接你电话吗?”

“所以你就找个由头欺负她?”

眼看事态越来越严重,郁雪非从中劝和,“算了小烈,我和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先回家,好不好?”

原本只是能不能拿到出国名额的问题,经过今天一遭,郁雪非甚至开始担心,江烈还能不能留在北京。

她敢打赌,商斯有要真做此想,他能有一百种办法让江烈的人生毁于一旦。

可江烈岿然不动,决心替她扛下这场风雨。

“冤有头债有主,警是我报的,人是我打的,你要是算账该找我,别为难她。”

迷离的夜色里,商斯有扬唇笑了,“行,算你有骨气。”

他松了松领带,伞也扔了,雨水很快浸湿他的头发和衬衫,薄唇上还有上次郁雪非印上的伤疤,颇有几分亡命徒的味道。

郁雪非察觉到不对劲,“小烈,你快走!”

被点名的人却岿然不动,反而把她朝单元门方向推回去,“你回家,这里交给我。”

商斯有冷眼相看,攥紧拳头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以牙还牙地揍了回去。

这一拳的力道比江烈大得多,他本来就瘦,更是承受不住栽倒在地,在泥泞的雨里滚了一遭。

江烈艰难地支起身,鼻血径直往下淌,滴在他的灰色外套上,斑驳而刺眼。

“现在算我们扯平。”他颤巍巍站起来,走到商斯有面前,“出国的机会我不要了,你怎么才肯放过我姐?”

闪电劈开天穹,白光几乎要把黑夜映亮。

商斯有目光森然可怖,宛如修罗,“哦?”

……

雷雨一直下到半夜才停。

这场雨持续时间太久,甚至郁雪非对下雨就发作的偏头痛都产生了免疫,不需要再吃止疼药,也没觉得那么难捱。

她不熟练地用碘伏擦拭江烈的伤口,秀致的眉头虬结,“疼就说出来,别忍着。”

江烈点点头,紧抿着唇隐忍,可湿润的棉花沾到创口时,还是没忍住轻嘶一声。

郁雪非停下来,满脸忧色,“伤这么厉害,刚刚还一声不吭,是不是捱得很辛苦?”

向来桀骜的男生脸上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被他揍一顿而已,换你的自由,不亏。”

看着江烈挂彩,她心里酸得厉害,眼眶也润了起来,“何止是揍一顿,出国机会也泡汤了,说不好你的学业也……”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江烈认真地看她,“郁雪非,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没什么求人的地方,就不怕他威胁。”

“我只是替你可惜。”

“和你比起来,那些都不重要。”

郁雪非为他贴创口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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