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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司机多,晚上他们会把车开回来,所以黄泥土路上被压出了一道道车辙。
这些车辙有的深有的浅,让整条马路看起来凹凸不平,余兰英骑车时小心再小心,也难免颠簸。
不过她给女儿专属的藤椅上缝了垫子,偶尔颠簸也不难受,每次开进车辙,希希还会张开双手喊:“飞咯!”
听着身后女儿无忧无虑的声音,余兰英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儿了。
想到这,余兰英脸上笑容渐渐淡去,前世她是没有办法,但这辈子,她一定要让女儿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打定主意,余兰英身上仿佛又有了力气,她用力踩动脚踏,载着母女俩的自行车就像一只飞燕,很快掠过层层叠叠的屋宇。
随着马路两边房屋渐渐减少,变成错落有致的梯田,脚下路面也渐渐从土黄变成灰黑,他们进入了矿区范围。
但上坡后,余兰英骑着自行车去往了矿区的另一头。
她重生回来的这一年,正是一九九四年。
一个月前,她和丈夫去村里交了钱,然后扛着锄头上了山。所以这个时间,邢立骁不在矿区,而在山上挖矿。
他们都是普通人,资金严重不足,弄不到太高端的设备,想挖矿,只能靠手里的那把锄头。
这也是村里大多数人,觉得他们这些交钱的人是冤大头的主要原因。
虽然国营煤矿的旷工挖煤,也主要是用铁锹、铁镐、铁锤,但那是已经出煤的情况下。且不说山上到底还有没有矿脉,就说矿脉一般在深处,靠一个人,一把锄头,得挖到何年何月才能出煤?
也因为这些唱衰,七月初和余兰英夫妻一起上山挖煤的人,到现在放弃得差不多了,仍在坚持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但其他几个还在坚持的人,都已经徘徊在放弃的边缘,还在坚持,只是因为不想承认那一千块打了水漂。
不过前世,余兰英夫妻挖到煤后,他们又坚持了许久。
不止他们,原先放弃的,不相信山上有矿没交钱的,一颗心都热了起来,前者扛着锄头又上了山,后者则想尽办法逼村里干部松口,同意他们也交钱圈地。
直到邢立骁身死,余兰英因为一笔莫须有的债务,不得不放弃新煤矿一半股份,大家的脑袋才渐渐冷静下来。
虽然他们嘴上说相信邢立骁在外面有人,但实际上,心底深处,他们都很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见挖到矿非但不能发财,还会死于非命,自觉关系不够强硬的,都陆续歇了心思。
而今天,正是前世他们挖到煤的那天,也是后来一切阴谋的开端。
骑车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余兰英从车上下来,推着自行车两座山之间的羊肠小道进去。
走过大半,余兰英停好自行车,先将女儿抱下来,让她拿着饭盒,自己则从前面框里拿出锁,将自行车推到旁边和水杉枝干锁在一起。
水杉旁边还有一条小路,因为是上山的路,看着没有那么平坦,但路面没什么碎石,并不难走。
余兰英便牵着女儿,顺着这条路往上。
走上十来分钟,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土坡。
土坡不大,三面悬崖环绕,顺着悬崖边缘往上,可以到达山顶寺庙。不过通往寺庙的路有很多,其他路也更好走,这里没什么人来。
这次圈地挖矿,也没什么人想到这里,除了邢立骁。
余兰英牵着女儿走到悬崖下放,那里有一个人为挖开的山洞。
山洞并不宽,就算是余兰英进去也要弯着腰。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们只有两个劳力,很难挖出太宽的山洞,能进去就不错了。
到了山洞旁边,余兰英放下饭盒和水壶,冲着山洞里面喊道:“立骁!立骁!”
希希知道“立骁”是爸爸的名字,也凑够来喊:“爸爸!爸爸!吃饭啦!”
很快,山洞里传出邢立骁的声音:“马上!”
因为回声,邢立骁的声音有点失真,但依然可以听出那声音不如平时冷静,藏着难以克制的激动。
余兰英知道,这是因为他挖到了煤。
果然,当邢立骁爬出来时,身上不仅有泥土碎渣,脸上还有煤炭染上的灰黑,而他提着的桶里,更是装着几块碎煤。
一向稳重的人,此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说话时声音激动又颤抖:“兰英!我们挖到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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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发财了!
邢立骁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出口,余兰英便深吸了一口气说:“立骁,我们卖掉煤矿股份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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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当年初遇 从见到余兰英第一面起,刑立……
邢立骁脸上笑容凝住,他倒不是不乐意卖股份,只是他们之前没有商量过这件事,今天刚挖到煤,余兰英就提出这件事,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迟疑问道:“怎么突然想卖股份?”
余兰英看一眼看到邢立骁乌漆嘛黑的脸,而咯咯笑的女儿,摇了摇头说:“你先吃饭,晚上回去再说。”
她不是防着女儿,而是希希年纪太小,分不清哪些话能往外说,哪些话不能往外说。她担心当着女儿的面说这些,后面她跟小朋友们玩耍时,一个不注意泄露了消息。
从见到余兰英第一面起,邢立骁就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人。
这也是他喜欢她的原因,他妈是个很没有主意的人,这辈子除了在挑男人上大胆了一回,其他时间都在听别人的。
结果她挑的男人靠不住,回城后再没音信,他妈因此六神无主,郁郁寡欢,最终留下老父幼子,溘然长逝。
邢立骁第一次见到余兰英,是在她家的店里。
当时改开已经好几年,但在大多数人心里,做生意依然是不入流的事。
余兰英父母显然也这么想,所以虽然让她在家门口支了摊子卖早点,但一直唱衰这门生意。
余兰英一边招呼顾客,一边还要应付他们的唠叨,终于烦了,扭过身问:“不卖早餐我干什么?跟着你们种地,挣那几个辛苦钱,然后等兰燕兰梅小学毕业,把她们也从小学拽回来一起种地?还是说,你们种地也要供她们读下去?”
蹲在门口抽旱烟的余父闻言,咂巴了几下嘴巴,终于憋出一句:“丫头念什么书?”
“是!丫头不用念书,丫头活该跟你们一样,一辈子困在土地里!”余兰英火了,用力把菜刀砸进砧板,抬高声音说,“你们要是有本事,就掀了我这摊子,以后我们一拍两散,我死了不求你们,你们遇到困难也别找我,要是狠不下心就少在那叽叽歪歪,听得我闹心!”
余父一听,猛地从门口站了起来,看那模样,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