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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屑盈飞的门扇道:“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

老船工喊道:“我们在这里关了这么多年了!大家别怕,管他出去是生是死了,我们这辈子,总要再看一眼外面的天吧!撞啊!大家最后拼一次命啊,撞开了,我们也就是救济皇族的有功之人了!撞啊!撞啊!”

“对,撞!撞啊!

“撞!”

“撞!”

随着众人最后一次协力冲撞,外面的门闩抗不住冲击,“啪”一声断开。

庆阳墙的门,终于破了。

门内的火光朝着对面的韩、毛、吴三人铺面而来,他们首先看见的是张药。

“张……是张药吗?”

张药顾不上对面目瞪口呆的三位大人,朝后喊道:“把木梁抬过来,架桥!

一道木桥瞬间架起,宫人们扶着女眷们在吴绍带领下,纷纷跨过了绕墙沟。

然而吴陇仪却赫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马蹄声,他猛地回过头,但见李寒舟带着镇抚司的人正策马而来。

韩渐也跟着回了头。

“这是来救人的吗?”

吴陇仪道:“镇抚司会救先太子的遗族吗?”

毛蘅一听,暗叫了一句:“不好……”

立即倒退了几步,转身朝正在跨沟的众人喊道:“快跑!快跑啊!”

然而李寒舟已下“杀”令,顷刻之间,众缇骑已将包括毛蘅等人在内的人团团围住了。

张药正要上前,却被玉霖拽住,“你别去,有人会去。”

话音刚落,就见兵马司的人从梧桐林中策马奔出,冲在最前面的王充见了眼前的场景,一时懵住。

“诶?这……怎么回事?”

吴陇仪立即反应过来,高声呼喊道:“王指挥使,救命啊!”

王充这才拔刀道:“总宪大人莫怕!有我王充,看看谁敢伤先帝的后代!都把水车给我停下,给我杀!去他()娘的镇抚司!老子看张药不在,你们这些软货还能跟老子的兵马司杀几个回合!老子告诉你们,老子忍你们很久了!”

李寒舟眼看着王充向镇抚司冲杀而来,心中却生起一丝庆幸。他木然喊了一声“杀”,却连手都没抬起来。

绕墙沟外短兵相接,两司混杀,火光凌乱,没有人再顾得上去查看,门内还有其余的人。

张药眼见梧桐林中,只剩下几个火丁军守着水车,回头对玉霖道:“那里面没水对吧。”

玉霖点头,“对。”

张药蒙起脸面,“好,我解决那几个火丁军,你们跟上我,不要慌,趁乱往水车那边去。”

第123章 血尽流 姑娘,那是你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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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阳墙起火, 兵马司和火丁军出城救火,水关门也因此破例彻夜不闭。

滔天的火光中,城门守卫军眼见官道上行来一队水车, 牵引水车的人皆披火丁军服制, 一个个被烟熏得满脸漆黑, 几乎看不出容貌。

守卫军忙奔马上前问道:“庆阳墙究竟如何了!”

那行在最前的火丁军抬起头,烟灰遮蔽下,赫然竟是那墙内的老船工的脸, 他哑着被烟熏得发嘶的嗓子道:“那里面烧得已经救不下去了!”

守卫军急道:“那里面的人呢?”

老船工摇头,狠叹了一口气, “怕是只有等烧光了才能知道了,如今只有将那西面的灌丛全砍了,才能阻止后面的梧桐被烧。”

“天呐……”

守卫军纳罕。

老船工忙道:“那梧桐林烧起来可不得了, 王指挥使让我们把水车引回,取拿砍斧,再过去呢!”

守卫军听罢, 立即勒马让开前道, 并朝门上喊道:“快开城门!让火铺的人过去!”

火光与夜色交错之间, 沉重的水车缓慢地行驶进了水关门。

与此同时,尚在绕城沟旁酣战的王充鬼使神差地一回头,发现身后梧桐林中的火把,不知什么时候全灭了。

“人呢?!”

他挡开李寒舟的刀,抹了一把脸上的飞灰,“()的, 火铺的那群废物呢!”

手下一弓兵奔来报道:“指挥使!林子里那些火丁都被人扒了衣服打晕了,水车也都不见了!”

“水车没了?”

王充的脑子一下子抽了,“往哪里去了?”

弓兵回道:“看车辙的方向, 像是往城里去了。”

李寒舟听罢,背脊一冷,忙问道:“水车是空的吗?”

弓兵一愣,眼见二人执刀对峙,倒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李寒舟的问题。

“是……是空的。”

李寒舟双眉顿蹙,猛然意识到庆阳墙中绝不止出来的这些人,还有人趁着镇抚司和兵马司的交战之乱,以水车为掩,朝城内去了,想到此处,不禁“啧”了一声,冲着还在发懵的王充吼道:“你还真是个棒槌!”

王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设计了。

“()的……”

他朝地啐了一口,对面前的弓兵道:“快马过去,给城内兵马司巡禁传令,拦截住水车,不要放他们进城!”

“是!”

“回来!”

王充召那弓兵近前,“如若他们已经进城,不管那水车里的人是谁,都给我杀了,绝不能给我们自己引祸!”

“是!”

两京城内,此时还是一片漆黑,虽在宵禁之间,但王充去了城外,城内巡禁的人马甚少,水车在南门坊外停下,张药依次揭开水车扣板,惊魂未定的船工们相互搀扶着下了水车,老船工问道:“已经……进城了吗?”

“对……”

玉霖用了揉了一把眼睛,回头问张药道:“这什么地方?我实在看不清。”

张药撂下最后一块扣板,应道:“南坊外。”随后跳下水车,几步走近玉霖:“玉霖我提醒你,王充虽蠢,但李寒舟未必。”

“明白,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寻一处庇所,撑到天明。”

老船工道:撑到天明,然后呢?”

玉霖望向一众河工,“光天化日,没有人敢在梁京城内私杀百人。撑到天明,私刑就不可能再杀得了我们。”

“那……”

一个河工跌坐在地,怯声道:“那……那不是要被官府抓起来,要上公堂,我上过公堂了,我脸上的刺印就是官府给的,我不认罪,就被打得皮开肉绽,我不想再上公堂了……”

玉霖刚欲开口,却听张药道:“不对,你上的不是公堂。一切为了私利而判人生死的地方,都不是公堂,一切为了遮掩罪行而做的处决,都是私刑。”

这一番话是玉霖说过的,此时经他说出,骂得就是镇抚司和张药自己。然而张药脸上并无羞惭之色,弯腰一把拽起跌坐在地的船工,再道:“你如果不想再受这些不公,你就跟她走。”

那船工道:“他是你的女人,你当然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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