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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不得他来做主了,仿佛这二十四年的克己复礼只是一场荒唐的梦。

安神香渐渐燃尽,那股细腻的香气最终被另一味浓郁的气息给驱逐了。

楚常欢哭了许久,嗓音几近嘶哑,精疲力竭时,他艰难地推了推梁誉的手臂,撒娇般呢喃道:“明鹤,不要欺负我了。”

梁誉浑身一僵,脑中空白一片。

见他停了下来,楚常欢又不高兴了:“明鹤……”

梁誉怒意辄起,一把将人捞了起来,捏住他的下颌狠声质问:“可要掌灯,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楚常欢又累又困,脑袋昏昏噩噩,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几息后,他如梦初醒,整颗心蓦地下沉:“怎、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顾明鹤吗?”

楚常欢如遭雷击,瞠目结舌,甚至短暂地忘了呼吸。

他二人彼此亲密不分,但已没了方才的缱绻。

屋内黢黑,伸手不见五指,可楚常欢仿佛瞧见了一张满是痛恨与憎恶的脸,犹如最阴毒的蛇,正凶狠地盯着他。

最令人不齿的是,他还死死挽留着梁誉。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和梁誉……

刚刚分明是明鹤……

楚常欢幡然醒悟,他的夫君已经死了。

今儿傍晚时还偷偷给夫君烧过纸钱。

楚常欢浑身一僵,慌乱无措地从梁誉怀里逃走了,可梁誉却拽住他的胳膊强行把他拉了回来,轻言薄语地奚落:“跑什么?方才诱我时可有想过要跑?”

楚常欢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羞惭得直落泪。梁誉不放手,他便挣扎扑打,红艳的指甲在对方的臂膀以及颈侧都留下了几条深浅不一的抓痕。

梁誉恼怒不已,心口似是有火焰在翻腾。

早该想到了,楚常欢怎会轻易对他这般乖顺?

意出望外的是,他竟把自己当作那个死去的人,无所不尽其极地引诱!

梁誉气得发昏,索性把人掼回被中,就着这个势儿继续欺负下去。

楚常欢的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溢,他挣不掉,也拒不得,连嗓音都碎到了极致:“梁誉,你放过我吧,今天可是……是清明……”

“那又如何?”梁誉狠声道,“清明时节,亡魂归兮,你那战死疆场的夫君这会儿指不定正在看着你呢——看着你向我讨饶、看着你因我落泪、看着你不守贞德,与他的敌人纵乐!”

楚常欢的皮肤灼热,心却凉透了,仿佛顾明鹤此刻正站在床前恶狠狠地盯着他二人,斥骂他们的不堪。

这样的荒唐夜竟比梦魇缠身时还要漫长,楚常欢像是着了魔似的,纵然心中万般痛恨,偏偏身体又无比贪恋。

眼下的他,与浮萍泛海别无二致。

他在清醒地沉沦。

至三更,梁誉方退将出来,穿了衣,一径去掌灯。

楚常欢精疲力竭地蜷躺着,被褥堪堪盖住了腰。

他的面颊与颈间俱是薄汗,双眼也红得厉害。

因是侧躺向里,楚常欢几乎将整面背脊都露了出来,借由灯光瞧过去,梁誉发现他左边的肩胛上有一朵怒放的芍药刺青。

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他端详了片刻,旋即走出寝室,对着院子里唤道:“梁安。”

不知候在何处的梁安闻声而至,拱手道:“王爷有何吩咐?”

梁誉道:“去烧水。”

梁安没问缘由,即刻去照办。

约莫过了两刻,梁安提着两桶热水赶到小院,刚迈上檐下石阶,梁誉就已从他手里接过水桶折回寝室,抬脚扣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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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安站在门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屋内传来注水的声响,他才动身离开此处。

注完热水,梁誉绕过围屏行至床前,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楚常欢大抵是睡着了,呼吸清浅,纹丝不动。梁誉索性掀开被子,把人搂抱在怀,朝浴桶走去。

楚常欢疲累至极,连眼皮都懒得睁开,由着他折腾。

热水漫过身子,四肢百骸都舒畅了千百倍,楚常欢倚着桶壁,哑声道:“我腿酸,你给我揉揉。”

梁誉从未伺候过别人,听见这样的命令,不由得黑了脸。

少顷,他弯下腰,探手从热水里捞出楚常欢的一条腿,毫无章法地捏了几下。

楚常欢吃痛,不满地哼哼道:“不是这么按的,要像从前那样!”

梁誉手上动作一顿,心知他又把自己当成了顾明鹤,不免恼怒,当即将他的腿扔回水里了。

楚常欢也生气了,遂睁开了眼,埋怨道:“你怎么能——”

话音戛然而止。

站在浴桶旁的人不是顾明鹤,而是梁誉!

睡意烟消云散,脑子亦清醒过来,不久前的荒唐事尽数浮于眼底。

楚常欢脸都白了,瞠目结舌地僵坐在浴桶里。

梁誉缓缓俯身,撑着浴桶边缘注视着他,语调难辨喜怒:“认出我了吗?”

两人近在咫尺,连呼吸都缠绕在了一处。

楚常欢不说话,唇瓣隐隐颤抖。梁誉到底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转而扯一条干净的巾帕,替他擦洗身子。

楚常欢猛地拍开梁誉的手,后者眸光一凛,沉默地看着他。

两人就这般僵持不下,最后是梁誉做出了退让,将浴帕丢进桶里,冷冷地道:“我不碰你。”

楚常欢把自己清洗干净,撑着浴桶艰难地走了出来,而后穿上中衣,裹进被褥里。

他不想看见梁誉,便挪了挪酸痛的身子,向里侧躺着。

直到那人离去,他才以手盖脸,将满腔委屈发泄出来。

翌日晨间,姜芜打了洗脸水来,见楚常欢还在熟睡,便未打扰,径自走了出去。又过了半个时辰,她再度进屋,发现楚常欢仍没醒,遂轻轻摇了摇他的肩。

楚常欢面色赤红,唇瓣干涩,闭着眼嘟哝了一声:“不要了。”

晃不醒他,姜芜索性拍了拍他的脸,掌心触上皮肤时,才惊觉他的双颊滚烫,额头亦是如此。

姜芜吓得不轻,慌慌张张地奔出寝室,托人去请大夫。

刚至院儿里,就见梁誉正往这边走来,身上还穿着紫袍官服。

姜芜匆匆行礼,旋即将楚常欢的境况一一告知,梁誉神色微变,疾步踏入屋内。

楚常欢高热不止,身子出了许多汗,梁誉迅速替他更换了衣物,目光掠过腰腹间的指痕时,粗鲁的动作逐渐变温和了不少。

“水……”楚常欢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梁誉起身去倒水,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袖口:“明鹤,别走。”

梁誉脸色发臭,但他现在不便跟一个脑子快要烧坏的人计较,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人从被褥里抱出来,用一件氅衣包裹着,行至桌前坐定。

楚常欢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缩,直到喝了两杯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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