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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常欢的左腕有异,便问道:“清泽,你的手怎么了?”
楚常欢静坐在床头,睫羽轻颤,抖落了一滴泪。
野利玄拧紧眉梢,沉默地盯着他。
“应是脱臼了。”楚常欢讷讷开口,目光胡乱游移,试图瞧清什么,却始终模糊。
野利玄托着他的手,道了声“忍一忍”,旋即捏住那截瘦薄的腕骨,微一用力,便令它复位了。
此时此刻,身上任何一个部?位的疼痛都不及双目无法视物?来得振击人?心。
楚常欢本就不太聪明?,目下又被同心草折磨得理智全无,面对野利良祺那样阴狠诡谲的人?物?,几乎毫无应对的能力,所以他才会在小?王爷闯进来时铤而走?险,佯装自戕。
——只有这样,才能博得这个少年的同情,从而寻得机会逃出生天。
竟不想,代价会是他的眼睛。
“好了,没事了。”野利玄揉了揉他的手腕,宽慰道,“你安心休养,父王不会再断你的手指了。”
楚常欢抬手触摸自己的双眼,本该炽亮如星的眸子,现下盈满了惊惧与惶惑,热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野利玄心内五味杂陈,几息后?拉住他的手,试着将他揽入怀中,见他没有挣扎,不由收紧双臂,语调莫名?别?扭:“只要……只要你别?再惹小?爷生气,小?爷定会护你周全,即便是父王也?伤不了你分毫。”
楚常欢一心扑在自己的眼睛上,全然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待意识到两人?这般亲密相拥时,方醒过神,蓦地从少年怀里脱身。
野利玄心情大好,便没与他计较:“清泽,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命人?备来。”
楚常欢摇了摇头。
野利玄道:“那你仔细养着身子,或许睡一觉就好了。”
傍晚,用过晚膳,楚常欢在窗前站立了片刻,入目所及,无一不是朦胧的土墙影迹,就连院里当值的护卫也?无法看?个明?白真?切。
他恹恹地合上窗叶,不慎牵动额头上的伤,忽觉晕眩阵痛来袭,便坐在一旁的胡榻上小?憩。
欲念久不得纾,令楚常欢麻木又痛苦,小?腹内仿佛积攒了何种东西,针扎似的胀疼。
他疏懒地倚着引枕,揉了揉小?腹。
可那种疼痛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催引着朝下涌去。
迷糊间,楚常欢不禁想起了梁誉带给他的爽利,转而又念及着顾明?鹤的温柔。
他二人?在房事上各有千秋,梁誉只管闷声大动,竭力伺候,而顾明?鹤却总爱说些令人?耳热的话?,还会用上一些个稀巧的器物?,教他梦生梦死。
无论与谁享衾裯之爱,楚常欢都异常舒坦。
但?现在,他已经忍了好些日子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盈满胸腔,楚常欢眨了眨眼,泪水悄然滑落。
自从离开临潢府后?,他已许久不曾流泪,以为心死了,便不会再难受。
却不想,竟被一味巫药折磨至此。
楚常欢泪眼婆娑地按着肚子,忽然,一道模糊的身影闯入眼底。
那人?站在七尺开外?,一动不动,楚常欢的理智所剩无几,仔细分辨了片刻,开口道:“靖岩……”
来人?迈步行近,楚常欢迫不及待地起身,扑进他的怀里,软声道:“你可算来了。”
然而眼前之人?无比木讷,并未回应。
大抵是察觉到自己认错了人?,楚常欢赶忙抬头,捧着那张刚毅却又模糊的脸,语调比方才更柔了些:“明?鹤,我知道是你,你疼疼我……你疼疼我好不好?”
第72章
当年?离开?黄金笼后, 顾明鹤便带着楚常欢前往兰州驻军了。
初来兰州那晚,许知州和杜判官宴饮了嘉义侯夫妻,楚常欢贪嘴, 在?席上多吃了两杯酒, 回?到驻军府时已有些熏熏然了。
他趴在?月洞窗旁的案台上拨弄灯芯,醉意朦胧时,忽见梁誉朝这?边走?来,他愣怔了片刻,旋即起身,跌跌撞撞地扑进对方怀里,紧紧搂住,呢喃道:“靖岩, 你终于?来了。”
来人不语,楚常欢便连声埋怨道, “为?何你如此狠心,不仅骗我饮下那杯酒, 还把我塞入喜轿、嫁进了嘉义侯府?你对我当真半点情意也无吗?”
对方身形微僵,呼吸渐渐变得粗沉。
他一面流泪,一面说:“我恨你,我好恨你啊……”
然而即便有恨, 楚常欢还是情难自抑地抬起头, 亲吻着对方的唇。
被顾明鹤调-教了数日, 他早已习惯并享受接吻,此刻正极富技巧地舔舐那双薄唇, 并试探着伸出舌尖,去撬眼前之人的齿关?。
直到对方被用力?捏住下颌,中止了这?个吻时, 楚常欢才茫然地睁开?眼。
一张温润清秀的脸赫然入目。
顾明鹤眼角噙笑,柔声道:“欢欢,是我啊——你的夫君,顾明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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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常欢如梦初醒,后背猛然作寒。
因着那次醉酒认错了人,令顾明鹤颇为?不悦,以?至于?楚常欢在?床上吃了很多苦,后来他再也没有喊过?梁誉的名字了。
如今被同心草迷惑,恍惚间仿佛又让楚常欢回?到了从前,两人仍是夫妻的时候——
既是夫妻,他唤出别的男人的名字,便是对夫君的不忠。
他若不忠,明鹤定然要生?气?。
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喊错了人时,楚常欢赶忙找补,捧着来人的脸,又叫了一声“明鹤”。
并让他疼疼自己。
欲念似潮,积久不纾,生?不如死。
楚常欢亲昵地贴着男人的脖子,去解他的束腰,软着声儿撒娇:“夫君……”
恍惚间,他摸到一条丝绦系带与一串玛瑙环佩。
这?样的装扮,他只在?一人身上瞧见过?!
楚常欢骤然僵住,心口没由来地发紧。
他尝试去看清对方的五官,奈何视线太过?模糊,所见皆为?残影。
“你……你是天都王?”楚常欢惊骇地后退,腿腹不慎撞在?胡榻的边缘,令他猛然向后倒去,跌回?榻上。
野利良祺神情淡然,由始至终都没有碰过?他分毫,饶是他软绵绵地投怀送抱,亦未动容。
他进入屋内时,楚常欢正倚在?软枕上按压小腹,衣衫颇有些凌乱。
那双眼睛尤其漂亮,似狐狸般含着情,勾魂摄魄。
如此姿容,的确称得上“绝色”。
但野利良祺没有那种癖好,对男人的兴致不大。
直到楚常欢喊出“明鹤”这?个称呼时,天都王的脸上方浮出几?分讶异。
他朝楚常欢走?去,倾身问道:“你方才喊我什么?”
近在?咫尺的灼热呼吸宛如一瓢滚油浇在?楚常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