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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一下,把我砸得血流满面。我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动也不动。他崩溃了,丢下花瓶放声大哭,跪在地上求我放过他……”

云娘眼中有了几分哀戚的颜色,但转瞬即逝。

“为何世间男子如此薄情?若他两三年后再娶,我未必会那么计较,可你猜他怎么说?”云娘勾起唇角:“冯郎告诉我,他和新娘子谈不上感情,甚至只见过一面而已。他这么快成亲,竟然是因为我的变故让他遭受打击,他恐慌无助,人生仿佛失控,为了尽快走出阴霾才果断娶妻,摘掉过去……呵,说得倒挺坦诚,我都不知骂他什么好。如此懦弱薄幸的人,活在世上也无用,对吧?我就把他给杀咯。”

温孤让听完没有吱声,拿过革带束腰。

云娘幽幽叹息:“我以为世间情爱都经不起磋磨,没想到你来了。快跟我说说,你和她怎么认识的?生死相许了么?”

温孤让面无波澜:“没有,我们只是朋友,君子之交。”

云娘不由得嗤笑:“你为她跑到这儿来,什么君子之交,哄鬼呢?你敢说没有丝毫动心么?”

“我的确很欣赏她。”温孤让背脊笔直,语调低沉:“不过男女之间并非只谈风月,也有肝胆相照患难与共的情义。”

云娘抿嘴瞧着他,手中烛光摇曳,眼神也变得耐人寻味。

“既然如此,我倒是好奇,你为朋友能做到哪种地步。”

温孤让默然注视。

“想救她,可以,你留下来陪我。”云娘挑眉:“一个换一个也算公平,你自己选吧。”

——

风把窗子吹开,咯吱一声,守在阵前的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大熊满头冒汗:“手抽筋,我快坚持不住了!”

俞雅雅皱紧眉头:“冷静,咬牙撑住。”

“你们不觉得后背发冷吗?”大熊用力抓住左臂,稳定手诀:“阴森森的,一股什么味儿?”

樊叔烦他:“陈尸房,自然是死尸味儿,少见多怪!”

“那是当然,你整天和尸体打交道,亲得穿一条裤子,我哪有你见多识广。”

“你个胖子真是胆小如鼠,最好别死在外边,就你这体型谁挑得动啊?”

就在两人唇枪舌战的当头,牛童发现墙边木板上的死尸竟然直挺挺坐了起来,他大惊失色,张嘴“啊”了好几声。

大熊啧道:“你干啥呢,吓我一跳。”

牛童双眼瞪住大熊身后,焦急地给他提示。

这时小花也发现了,倒吸一口气:“当心,他们起来了。”

俞雅雅睁开眼,屏住呼吸:“谁?”

“死尸。”樊叔收起散漫的调调,正色道:“月圆夜诈尸,情况不妙啊。”

大熊瞬间僵硬:“不、不是贴了符纸吗?”

“月上中天,阴气太重了。”樊叔压低声音:“别乱动,当做看不见他们,只要符纸不掉,他们不会攻击人。”

大熊整个躯体都麻了,不知是否心理作祟,他感觉身后有东西在慢慢靠近,一股阴冷之气混合着腐烂的臭味悄然而至,樊叔的话并不能让人安心,在强大的恐惧中他屏吸闭上了眼睛。

没有声音也没有动静,周遭仿佛墓穴般死寂。

同伴们都还在吗?不会悄悄溜走,剩他自己一个在这儿吧?

大熊什么都看不见,心下愈发不安,实在忍不住了,猛地睁开眼。

死尸灰白的脸赫然就在面前。

大熊心脏骤停,双手剧烈抖动,骇人的喊叫几乎要冲破喉咙——樊叔和小花在对面冲他使眼色,示意稳住,务必稳住!

大熊抖着嘴唇用力咽一口唾沫,在最后关头强自压下彻骨的恐惧,没有失控。

死尸越过他,探向旁边的俞雅雅。

“哈~~”尸体突然张大嘴,吐出浑浊的气体,烟灰色带一点绿,像焚烧的垃圾混入腐败的烂肉,搅和在一起,腌制了半年。

俞雅雅闭眼屏住呼吸,泪水从眼角滑落。

死尸见他们没反应,便朝着月光洒下的方向走去。

阵前众人不约而同从怀里掏出隔臭的布料,默默捂住口鼻。

“他在找什么?”大熊用余光偷瞄死尸。

樊叔:“他想找出口离开。”

俞雅雅瞪着大眼睛:“不行啊,他出去,那外面的人就危险了!”

“放心,门窗贴满符纸,出不去的。”

“那就好。”

众人略微松一口气,这时不知从哪儿飘来一片银杏叶子,将将落在阵前。他们仰头望去,只见屋顶被杂草遮挡的气口露了出来,正对着头顶上方。

完了。 W?a?n?g?阯?f?a?布?页?í????ù?ω?e?n????????????????????

众人缓缓收回目光,冷汗直冒,暗自祈祷不要被发现。

墙边木板床上的尸体一具接着一具坐立起身,纷纷朝他们走近。

……

“考虑得如何?”

云娘的手搭着温孤让的肩膀,削葱根似的指尖若有似无打圈儿。

温孤让转过身来,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开口:“行,你立刻把寿命还给她。”

“立刻?我看起来很蠢么?”云娘笑了:“不急,等我们拜堂成亲,入完洞房,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再还她寿命也不迟。”

温孤让:“我怕她撑不到那个时候。”

“有我在,死不了。”云娘将两条胳膊缠上去,搂住他的脖子:“郎君别担心,禁场由我的意念化成,在这里我可以永远保持青春容貌,不会吓着你的。”

话音刚落,温孤让眼看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骤然枯萎,深刻的纹路仿佛沟壑遍布脸皮,嘴唇变薄发皱,双眸浑浊,褐色斑点像虫子趴在鬓边。

云娘自己并未察觉,依然婉转巧笑:“郎君……”

干瘪沙哑的声音出来,她一愣,勾起的嘴角瞬间垮下,随即查看双手,皱巴巴的皮肉令她难以置信,慌忙抚摸面颊,惊得下意识躲避温孤让的视线,用袖子遮挡。

云娘觉察不妙,目露凶光,转身折返正屋。

当她赶回卧房,看见梳妆台上的铜镜被竹节人割成四分五裂,不由放声大喊:“啊——”

“收。”竹节人变回竹棍落到涂灵手中,她活动肩胛和颈脖,不紧不慢道:“原来你把抢来的寿命藏在铜镜里?多少风华正茂的女子断送于此,你被二十七劫所害,深受其苦,为何还要施加给无辜的人?”

云娘此刻根本不管她在说什么,盛怒之下露出厉鬼的模样,白发狰狞张开,瞳孔缩得极小,灰白的脸上残留着鲜艳的妆容,无比诡异。

“你竟敢毁我铜镜!”

“没错,寿命我已自行取回,你最好立即投胎去,莫要留在此地继续害人。”

她的衣衫逐渐变成血红的嫁衣,仿佛穿上战袍,指甲变长,尖厉而发黑,朝涂灵扑过去。

“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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