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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应该喊你爹还是喊你娘呢?”
崔穆接话:“生个什么玩意儿还不知道呢,虫子产卵,生不出人吧。”
元克啧一声:“我更好奇他会从哪个地方生呢?该不会是……”
崔穆:“拉出来?”
他俩相互对视,心照不宣地笑了。
项光火冒三丈,恨不得将他们撕碎:“狗杂碎,我让你笑!”
他掀开铺盖冲下床,阿宽赶忙拦住:“项老大,别冲动,你现在有孕在身,安胎要紧啊!”
“哈哈哈哈,”元克和崔穆愈发乐了:“说得没错,你可怀着身孕呢,安心等着生孩子吧。”
“……”
里面闹做一团,温孤让在营地外找到聂老:“您还不愿说出真相吗?”
聂老痛苦地抱住头:“等追魂手把人带走就好了,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温孤让不得不提醒:“看项光的肚子,这两天就会分娩,应该等不到追魂手。你想没想过如何处理他生下来的东西?”
聂老攥紧枯瘦的双手,重重地敲脑袋:“不,别问我,我从来没见过生下来的东西,那些都是追魂手处置的。”
温孤让的声音平稳而沉着:“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尸婴虫的母虫会找人产卵,之前那些护卫队的成员都是因为怀孕而被带走。”
聂老一愣,仰头望他,露出些微无辜而畏缩的神情:“我,我……”
男人产子,嗯,虫子,生产之后还能活吗?倘若生下怪物,带去外面岂非更加危险?禁法司为什么要这么做?
温孤让嗅出阴谋的气息,只怕荒原上的人都是棋子,命如草芥的棋子。
又过一日,项光被“咬”的第七天,他从傍晚开始腹痛哀嚎,那痛苦凄厉的惨叫持续半个多时辰,月亮升起,天色昏黑。
大家都晓得他要生了,阿宽烧了锅热水做好准备,聂老也拿着剪刀和针线守在床边,为他接生。
其余的人围在门边,双手揣在袖子里,神色各异。
“啊——”项光面容狰狞,烂疮遍布皮肤,没剩几块好肉,肚子大得仿佛快要爆炸,紧绷的表皮之下透出黑色条纹,像某种虫类的纹路,异常恶心。
“快出来了。”聂老按住项光的肩膀,眼睛盯着他逐渐裂开的肚脐,汗水似瀑布流淌。
“救我——救命——”项光惊恐注视自己的肚子,难以忍受的剧痛正在把他撕裂。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浑身寒毛耸立,屏息等待那扭曲的一幕。
蚕豆大小的肚脐不断收缩,底下的东西迫切地想要挣脱,就从那么狭窄的地方拼命挤,只见肚脐越开越大,一只光滑的、血淋淋的怪胎猛地破肚而出,直接撕碎了项光的肚子。
“啊!!”端水的阿宽被这场景吓得直往后躲,热水洒了满地。
怪胎肥腻的圆头死命蠕动,连带着将畸形的身躯慢慢爬出腹腔,它没有四肢,头上长着模糊的五官轮廓,后背的血肉翅膀笨拙地张开,拉扯出黏腻的血丝,宛若贝壳的形状。
它是虫子和人类混合而成的扭曲怪物。
项光在剧痛中无比悚然地睁大双眼,极致的恐怖令他丧失言语,只能看着怪胎蠕动着爬到他脸上,面对面,张开滑溜溜的嘴,冲他发出尖锐刺耳的吼叫。
聂老已然呆傻,手中准备用来剪脐带和缝合伤口的针线不起任何作用。
项光肠穿肚烂,很快在极度的痛苦和恐惧之下暴毙身亡。
而他生下来的怪物不停张嘴发出尖叫,它的体型比寻常婴儿要大些,浑身上下没有皮肤,光滑血腥,它往上扬起脑袋,像在寻找感应着什么。
温孤让定神打量,发现他面部两条浅浅的缝隙正在努力崩动:“它的眼睛快睁开了。”
众人犹如惊弓之鸟,闻言大骇:“睁开会怎么样?”
“会看见我们。”温孤让沉声道:“它此刻就在依靠光线寻找我们的位置。”
“死畜生。”刘玉被它尖叫的声音激怒,抄起手边的柴刀上前,二话不说扬起胳膊狠砍下去:“让你叫!”
吱吱吱——
怪物被砍中,血液飞溅,柔嫩肥腻的躯体挣扎扭动,叫声变得微弱纤细,如同老鼠。
刘玉杀红了眼,连砍数刀,直将它活活劈死,大卸八块。
众人倒吸冷气,聂老更是瘫坐在地,颤巍巍道:“死、死了?”
“趁这玩意儿还没睁眼,早砍死的好。”刘玉恶声恶气,像用愤怒给自己壮胆:“操他娘的,这么大只虫,怀七天就成型,指不定长得有多快,要过两个时辰比我们还高大,那时都得死在它手上!”
“没错。”元克白着脸点头:“聂老,禁法司什么意思,我们在这儿到底是为了守护食语花还是给母虫做繁殖工具?!”
温孤让道:“产下怪胎必死无疑,之前出去的人都死了,对吧。”
“操你大爷,”刘玉一把揪起聂老:“快说啊!我们是不是被当成繁殖工具?除非怀孕,否则一辈子都出不去!”
“让我说什么?!”聂老将他推开,踉踉跄跄扫视众人:“母虫无法杀死,它需要产卵,需要人的身体繁衍,牺牲护卫队一小撮人为的是外面成千上万的百姓!孰轻孰重还不清楚吗?!”
话音落下,屋内陷入诡异的静默。
半晌后元克深吸一口气:“那我们呢,我们不是百姓吗?”
聂老重重垂下头:“你们是英雄。”
“去他娘的英雄。”刘玉狠狠啐了口:“你就算把冤大头吹成佛祖,老子也不上当,谁爱牺牲奉献谁去跟母虫交.配,老子才不干这种蠢事!”
聂老颓然靠向墙壁,几乎站立不住,口中不断喃喃自语:“值得的,为了百姓,一切都值得……”
其他人也不再理会他,立即动手,将怪胎的碎肉尸身装进盆子,远远丢到坡上,留给路过的野狼。接着他们把开膛破肚的项光抬出去挖坑埋葬。
干完这些,众人瘫坐在营地的院落,仰头望着漫天繁星,远处是苍茫荒凉的平原,无边无际。
“还有什么盼头。”元克自嘲般冷笑:“出去是个死,不想死就得一辈子留在这儿,还得提防被母虫咬,呵,荒原护卫,真是太可笑了。”
无人搭腔,他们陷入无解的困境,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深深的绝望。
就这么坐到天亮,阿宽起身做饭,不管怎么样,肚子饿了还是得填饱才行。
众人打水洗漱,聂老垂头经过,自个儿去拉水车给食语花浇灌。
刘玉瞥他一眼:“冥顽不灵。”
元克忽然四下张望:“宋建国去哪儿了?”
闻言,大伙儿这才发现温孤让不见踪影。
“昨晚不是一直和我们待在一起吗?”
刘玉走到营地外发现了他的身影:“在那儿呢。”
温孤让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