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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温由衷为程颉感到高兴。

黄字贰号班的头名,定能升入黄字壹号班了。

程颉心情极好,即便面对黄焯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的挑衅,也不带一丝怒意。

“黄焯,讲书的评判岂是能用银子买到的?你侮辱我也就罢了,这可是在侮辱讲书。”

黄焯冷哼一声:“谁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入书院的,有人禁不住金银的诱惑,与你们同流合污,这样的人,竟然也能为人师表,传出去,我南淮书院定要为天下人耻笑!”

程颉不屑道:“既然你如此清高,下回可别用书案了,那是我爹捐的,食肆也别去了,那是我爹出钱修缮的,还有学舍,日后也别进了,凭着以往的同窗之情,我可以多给你一日时间收拾行礼。”

黄焯气的指着程颉鼻子,手指颤抖,说不出话来。

程颉继续刺激道:“上一回如你这般挑衅我的人,已经在书院消失了很久了。”

黄焯立刻想到了曾经的周端源。

普通学子并不知道周端源发生了何事,只知有一段时日他与程颉斗的火热,却在某一刻突然消失,再也不曾出现过。

黄焯心中莫名开始发憷,色厉内荏道:“这里可是书院,你不要太过嚣张!”

程颉“唰”地一声打开白玉折扇,斜眼看他:“你能奈我何?”

纪温心中十分无奈,这厮一旦得了点甜头,立刻又开始招摇起来了。

虽然黄焯此人的确可恨,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程颉此举怕是又招了旁人的眼。

果不其然,有人看不下去了,出言斥道:“区区一介商户之子,竟然骑在士子头上作威作福,讲书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让这样一个人得了头名!”

程颉沉了脸,一把收了折扇:“我只说一次,这个头名,是我凭实力得的!”

立刻有人嗤笑出声:“就凭你?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再好的心情,此刻也消磨殆尽,眼见程颉怒火渐盛,纪温抢先开口:“诸位若是不信,自去看看他的考卷便是,字迹总不能作假。”

不少人深感赞同,看看考卷,不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此前出声的几人则是惊疑不定,他们发现,听到要查看考卷,程颉没有丝毫慌张,似乎根本不担心。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考卷是真的有信心!

这时,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大家可还记得考卷中的时策题?”

“自然记得,那粮长制怕是都没几人知道,也不知讲书是怎么出的题!”

那人笑容冷淡:“我们不知粮长制,可有人清楚得很!”

他看向程颉:“若是我没记错,程师弟家中的程氏商号便是取代县衙收取粮税的商户之一吧?”

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

怪道程颉能得头名,这一题没几个人答得上来,可不就显出他来了?

纪温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可程颉已坦然承认:“不错!”

那人声音忽的抬高:“有这样一道时策题,此次小考程师弟能脱颖而出,夺得黄字贰号班头名,实属正常。问题在于,讲书为何出这样一道题?”

他抛出了一个问题,引得众人随之开始思考。

为何出这样一道题?众人立刻联系上此前黄焯曾提到的,程颉花银子买头名一说,理所当然的将之串联到一起,很快得出了他们所以为的“真相”。

为何讲书出这样一道只对程颉有利的时策题?其中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

有人惊呼出声:“讲书真的收了程家的银子?”

这群人竟然开始当众质疑讲书了,简直愚不可及。

忽然,一道清隽的声音传来:“是谁在此造谣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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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温眼睛一亮,表哥来了!

王元彦一身正气,肃容端正,一双沉静的眼神直直看向方才说话之人。

“张师弟,方才是你在此大放厥词?”

面对斋长,学子们都得敬其三分。

更何况这一届斋长还是王元彦!

那位张师弟早已没有了丁点气焰,甚至话都说不利索了:“斋——斋长,我——”

王元彦又问他:“你方才说讲书收了程家的银子,可有证据?” W?a?n?g?阯?f?a?B?u?Y?e?ì????ù???e?n?Ⅱ?〇???????????ò??

张师弟声音讷讷:“没——没有——”

“既如此,蓄意造谣生事,按照学规,自去经训堂领罚。”

张师弟低垂着头,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全部精气神,弱弱的应了一声。

王元彦环顾一周,神情肃穆:“书院乃传道受业解惑之所,诸位师弟来此当是为读圣贤之书,而非争口舌之力,我辈读书人,自当重智,更重仁!此次,还望诸位引以为戒!”

斋长一开口,全场鸦雀无声。

程颉都不由对王元彦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可正值此静默之际,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

“说起来,纪师弟此次考的也很是不错。”

纪温看了过去,见此人竟是自己在黄子壹号班的同窗,一位杨姓秀才。

在这个时候开口,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

纪温不动声色,微微笑道:“杨师兄过赞了,在下还未看榜,还不知自己的名次呢。”

杨秀才面色不善,沉着脸道:“师弟怕是心中早有成算,故而半分不担心吧!”

纪温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之色:“杨师兄何出此言?”

杨秀才冷眼看着纪温:“纪师弟的名次怎么得来的,你心中应该比谁都清楚!”

此话言之凿凿,仿佛确有其事,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王元彦皱起眉头,开口道:“杨师弟,若是对小考名次有疑义,可自行查看考卷。”

杨秀才动了动嘴唇,到底是忌惮王元彦,没有说出剩下的话。

众人见其偃旗息鼓,顿时失了兴趣,三三两两的离去。

待人少了,一道人影来到杨秀才身边。

“你方才为何不说出来?”

杨秀才脸上带着尚为褪下的愤懑,瓮声道:“吴师兄,那是斋长,整个南淮书院都是他们王家的,我——”

“你怕了?”吴举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那纪温可是王家的表亲,此次你们小考,王讲书与那王元彦督考,恰好使那纪温越过了你们,名列前茅,若说其中没有猫腻,你信吗?”

杨秀才自是不信:“纪温才来书院多久?旁人下了学仍留在讲堂温书,唯有他每日早早回到学舍,即便他天赋异禀,也不可能至如此程度!”

吴举人当即便道:“事实既已摆在眼前,你何不揭穿王元彦此人的真面目?”

杨秀才略显迟疑:“此事但凡有差错,我在这南淮书院怕是待不下去了。”

“书生自有书生气,身为读书人,敢于直言,何错之有?你放心便是,若是王家将你逐出南淮书院,我可保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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